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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林知望的庚帖,寫有籍貫,生辰八字,祖宗三代……十分詳盡。 徐湛怔怔的呆立在原地,徐銘臣嘴里的林知望、畫上的林知望、庚帖上的林知望,與昨日剛到韞州賑災治水的欽差大臣,是不是同一個人?如果是…… 徐湛蹲下身子靠在墻邊,望著徐露心的畫像,心神混亂,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郭莘在客房等候徐湛到入夜,才見他渾身濕透從內宅出來,腳步虛軟無力如遭人追殺一般。 郭莘上前攙扶住他,見他從衣襟里掏出一個防水的薄漆盒扔在一旁。問什么,也不作答,只是任衣服濕著,在屋里枯坐到了天亮。 天空露出魚肚白時,徐湛終于恢復了神智,他本就是很理智的人,只容許自己脆弱一夜。 身上的衣服已經干了,他與郭莘一同回到府衙。門口就看到一溜小伙計提著食盒出出入入,想必是酒樓里訂的席面,正要將食材裝車送至行轅。 郭莘長舒口氣,他昨晚徹夜未歸,幸而郭淼正忙著,沒空與他計較。 姚捕頭匆匆忙忙的出來,險些撞上他們兩人,拖拽著徐湛急吼吼道:“小相公,老爺正找你呢,快去二堂?!?/br> 徐湛窘迫道:“容我換身衣服?!?/br> “這身挺好?!币Π囝^不容分說,拉著他就走。郭莘則得以脫身從垂花門溜進內院,更衣洗漱后再去侍奉。 徐湛匆匆趕到二堂,被二堂的景象嚇了一跳。郭淼的一眾下屬,左貳官,一州四縣的知州知縣已全部到齊,正聚在二堂議事。見徐湛進來,郭淼笑罵道:“怎么搞的,掉進江水里了?” 眾人紛紛附和了笑,想必剛剛的話題還算輕松。徐湛看看身上,昨天被雨淋、被水泡的濕衣服已經完全烘干,滿是褶皺,相當難看。 徐湛負歉的一笑,告罪道:“學生去后面更衣?!?/br> 又過了兩盞茶的功夫,眾人同去行轅,身穿各色官服,胸前補飛禽,頭戴雙翅烏紗,官轎旗牌均按照規(guī)制,只是為避免擾民免了吹鼓手吹吹打打,太過惹眼也是不好的。 欽差行轅選在城內一座精致的園子,換名盈園,曾經的主人是江南道布政使左鄂,致使后長居南京,將盈園捐做韞州府公用。 徐湛挑簾一望,乖乖,韞州城竟還有這樣美的景致——盈園外山石嶙峋,綠水環(huán)繞,將整座園子嵌入其中。攙扶郭淼下轎,入園便見廊腰縵回,古木蔥郁,湖石假山栩栩如生,古拙大氣,令人驚艷。徐湛第一次見識到這樣高大上的園子,心向往之,竟兀自做起升官發(fā)財?shù)陌兹諌魜?。暗自掐了一下大腿,罵自己忒沒出息。 說話間,他們已被引進正堂,林知望早已等候在此,接受一眾官員們的參拜,緊接著一一入座,開始商議治水之策。到了正午,眾人開始饑腸轆轆,頭眼發(fā)花,除了郭淼,其他人早上是不敢進食進水的,如果被欽差大人、府尊大人接見途中缺席如廁,就太窘迫了,搞不好還要被人當成消極規(guī)避。 總算熬到入席,席面設在花廳,眾人為欽差大人接風洗塵,見林知望脾氣古板,也不敢妄動,一個賽一個的拘束。徐湛和郭莘則只能站在郭淼一旁伺候,添茶倒酒上菜,絲毫不敢怠慢。 林知望仿佛也不滿這樣的氣氛,緩和了臉色道:“諸位大可不必拘謹,時候不早也都餓了,先吃些東西墊墊再飲酒吧?” “甚好?!北娙烁胶椭3粤藥卓?,便有人大膽提議:“不如我們行個酒令如何?” “也好也好。”郭淼接茬笑道:“還請部堂先出令?!?/br> 在座的從知州知縣到左貳官,最次也是同進士出身,另有郭淼這樣的大文豪坐鎮(zhèn),林知望還真敷衍不得,連道客氣,沉吟一番道:“有了,我出一上聯(lián)拋磚引玉,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漁,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劉知縣對曰擱下筷子:“木之下為本,木之上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br> 眾人稱贊幾句,由郭淼出下一聯(lián):“竹寺等僧歸雙手拜四維羅漢”,竹寺為等,雙手為拜,思維為羅,眾人倒吸口氣陷入沉思,郭淼真不愧是大家。 林知望略一思量,對出下聯(lián):“木門閑可至,兩山出大小尖峰?!?/br> 贊嘆之聲四起,林知望自謙幾句,見徐湛從侍女手中接過一道鱸魚上了席,韞江入??谑a鱸魚,鮮嫩松酥,遂又出一聯(lián):“鱸魚四鰓,獨占韞江一府。” 人們聽得出這是玩笑獨占韞州一府的郭淼,但席上除了郭淼誰都不敢接茬調笑知府大人,一時冷了場,沒人敢接。 正當席上陷入僵局,就聽一旁侍立的徐湛輕聲道:“螃蟹八足,橫行天下九州?!毖粤T,忙作揖告罪。眾人萬分驚訝,待看知府大人如何收場,連郭淼也沉下臉來。 “有趣?!绷种z毫沒有怪罪的意思,只是點點頭,對垂首立在身邊的徐湛又出一聯(lián):“寸土為寺,寺旁言寺,詩曰:明月送僧歸古寺?!?/br> “雙木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時入山林?!毙煺坎换挪幻Φ膽?。開玩笑,這類文字游戲是他八歲起就玩膩了的。 “坊間傳你做神童,果然有據(jù)。”林知望溫和了臉色竟對他和郭莘二人道:“你們兩位辛苦了,一并入席吧?!?/br> 眾人更加吃驚,這冷面欽差竟對兩個后生和顏悅色。郭淼擱下筷子輕駁道:“年輕人本就浮躁,部堂不用縱著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