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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禮不可廢?!毙煺空{(diào)笑道:“何況殿下肯出手相助,就是徐湛的大恩人,今后愿為殿下牽馬綴凳,赴湯蹈火。” “瞧你這小身板,赴湯蹈火就免了?!睒s晉調(diào)侃他道:“我本不太熟識郭知府,盡是沖著你這份情義,何況我答應(yīng)過你,拿出念珠便盡量幫你?!?/br> 徐湛斂笑認真道:“多謝殿下?!?/br> 榮晉悵然若失的感嘆:“你可知道,不久前我也企圖去救我的老師。只因我一時任性,結(jié)果適得其反,成了他的催命符……” 徐湛聽得心里微顫,張張口,不知該怎么接話。 “不提這個了……”榮晉嘆口氣,轉(zhuǎn)眼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你先下去休息吧,這幾天安下心來歇著,我讓人教你面圣的規(guī)矩。我么……身子不太爽利,等幾天自會幫你安排?!?/br> 徐湛不敢再多說什么,再次謝恩,被小太監(jiān)引下去了。 榮晉目送徐湛離開,心情突然好了很多,扶腰撐起身子,重新拾起那本蟲經(jīng)琢磨了一陣,認真道:“胡言,去給孤找?guī)字恍∠x來。孤要玩物喪志了!” 胡言蹭蹭額頭上的汗:“我的好殿下!這才入夏,上哪找它去啊?!?/br> “找不到啊……”榮晉眸光一轉(zhuǎn):“那就在院子里搭個雞舍,找?guī)字缓秒u來。還有,十三叔前日送我的三個東瀛美姬,退回去了嗎?” “退是退回去了,但岷王沒收,在外面置了座宅子,說給殿下留著……”胡言冷汗已經(jīng)濕了一身,也不知榮晉要搞什么鬼。 “留著?世上事最悲不過美人遲暮,萬萬留不得。”榮晉不容置喙道:“快快接進府里來!” 此后,徐湛陪著榮晉玩耍了幾日,白天打牌下棋,無所事事,夜晚對詩猜字,暢舒胸意,徐湛雖沒出過韞州,見識卻并不短淺,除了飽讀詩書外,都歸功于郭淼一年來的歷練,榮晉與徐湛投機的很,從小又缺少玩伴,當下便舍不得放他走了。 恰是夏意nongnong的大好時節(jié),花園里花開似錦,鳳舞蝶鬧,姹紫嫣紅,榮晉拉徐湛在榆陰下乘涼對弈,榮晉與他的父親不同,靖德皇帝喜歡波詭云譎的黑白之道,而榮晉更喜歡象棋,楚河漢界分明,可以暢快淋漓的拼殺,簡單粗暴夠刺激。 徐湛很是無奈,幾天相處下來,覺得榮晉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他學識廣博,心智健全,唯有脾氣,過于任性自我,渾然不像在宮廷里長大的皇子。 “我聽說,你弄死了三個千從衛(wèi)?”榮晉隨口問。 “關(guān)僉事說的?”徐湛抬了抬眼,很快又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戰(zhàn)局上:“她這是把帳都算我的頭上了。” “不要緊,殺了就殺了。”榮晉咧嘴一笑:“說明你夠膽量,我沒有看錯人?!?/br> “殿下……”徐湛一頭黑線。 榮晉趁他走神,吃了他一子,頓時心情大好,豪爽道:“有我罩著,看誰敢動你分毫,宣撫司衙門給他拆了去?!?/br> “是是是,英武無過殿下。”徐湛笑道,喝了口茶反問榮晉:“來了有幾日,卻也不見殿下讀書?”這是他狐疑好幾天的問題了。 “哦……”榮晉臉色耷拉下來,仿佛被人戳中了痛處:“府里的師傅跟侍讀都被下了詔獄,前兒剛放出來,還在家中休養(yǎng)呢?!?/br> 徐湛很驚訝,卻也沒敢再問,就聽榮晉徐徐道:“我跟你提過的胡學士,上書彈劾馮黨十大罪狀,指責朝廷賣官弼爵、貪墨無度,致使國庫空虛,財政赤字,以至各省賑災(zāi)不力,災(zāi)民遍地,民不聊生。父皇大怒,著千從衛(wèi)將他打入詔獄,我求情不得,一怒之下離京出走了。父皇遷怒他們,將他們統(tǒng)統(tǒng)打入詔獄?!?/br> 徐湛驚得倒吸口氣,卻原來他們搭乘的韞州到京城的官船,是用來押送懷王的。 “父皇懷疑胡學士的后臺是許閣老,這是給他下馬威呢?!睒s晉苦笑:“父皇用許閣老制衡馮閣老,用懷王府制衡東宮。從我封王開府后,他們之間的爭斗就沒有停止過。一個我,一個太子,總被卷在其中里外不是人。太子分明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長,如今卻連話也說不上一句了?!?/br> 徐湛不敢說話,既不能指責皇帝,又不能反駁榮晉,只能靜靜聽著,感嘆著當今朝政中最核心的漩渦,他的老師郭淼,就是這么莫名其妙的卷了進去,無力申冤,無處辯訴,亦不知前路是生是死。 “做人難,做皇家人更難……還不若生在尋常人家,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勞力不勞心,不失為一樁美事?!睒s晉說著,連下棋的興致都沒有了。 “殿下此言差異,”徐湛抿嘴一笑,“稼穡之辛苦,面朝黃土背朝天,一身力氣百身汗;商賈之艱難,貨殖生資以致富,費盡心機,慘淡經(jīng)營:這樣的辛苦,是世人皆知的……就連我這等一心求仕的讀書人,皓首窮經(jīng)終不得志的也有很多,科舉之路著實艱辛?!?/br> “聽你這一說,真不知做人的意義何在了?!睒s晉笑了:“說到讀書,我一直有個疑問,當今供得起子弟讀書的大都不是貧寒之家,以你的學識談吐,家教該是極嚴的,你來京城,父母沒有阻止嗎?” “……”還是第一次有人正面提及他的父母,徐湛怔了一怔,還是坦然道:“家母在我出生前就過世了。” 榮晉張了張嘴,總覺得哪里不對。饒是他再好的腦子也想不清楚,畢竟棺生子的事情并不普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