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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孩子?!辈苁峡洫?jiǎng)道,又嘆息:“旭白功課不好,偏又不知道勤勉,還要你做哥哥的多費(fèi)心?!?/br> 徐湛頷首:“徐湛應(yīng)該的?!?/br> 在祖母處聊了沒幾句,徐湛就去了書房,桌上仍有林知望留下的書單,告訴他今天要背多少頁書,寫什么樣的文章,還有幾篇程文,紅筆標(biāo)注的地方要有所感悟。 徐湛看了一遍,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有歉疚也有不安,就是沒有心情背書,撐開窗戶吹著風(fēng)發(fā)呆。 呆著呆著,一個(gè)不明之物飛進(jìn)來砸在他腦袋上,徐湛哎呀一聲捂住頭,那東西咕嚕嚕滾到書架底下,窗外響起一陣銀鈴般清脆笑聲。 “襄兒……”徐湛板著臉:“沒大沒小?!?/br> 徐湛這副酷似林知望的眼神,唬得住林旭白唬不住襄兒。襄兒猶在咯咯的笑:“哥哥,你怎么像掉了魂兒似的?!?/br> “是嗎?”徐湛疊起手中的書單收進(jìn)袖子里,抱臂倚在窗臺(tái)上,好笑的看著她。 襄兒肯定的點(diǎn)點(diǎn)頭:“小哥哥每次闖禍,怕挨罵,就是這個(gè)樣子?!?/br> 徐湛:“……” “讓我猜猜,三哥剛立了功,為什么怕挨罵呢?”襄兒思索一會(huì),自問自答:“因?yàn)槿缡潜持蹬艹鋈サ模瑢?duì)嗎?” 徐湛皮笑rou不笑,姑娘,太聰明會(huì)沒朋友的。 “看來是猜對(duì)了?!毕鍍盒覟?zāi)樂禍的笑了。 徐湛瞥了她一眼,抬手要將支窗抽掉。 “三哥三哥!”襄兒抓住徐湛的袖子,將一個(gè)精致的小籃子拎到窗臺(tái)上,滿滿一籃柿子和秋棗。徐湛認(rèn)出這個(gè)秋棗,就是剛剛襲擊他的兇器。 “meimei親手摘得,可甜了,可惜前頭下雨,打壞了很多?!毕鍍郝冻鲆粋€(gè)燦爛的笑。 無事獻(xiàn)殷勤……徐湛睥睨她:“說吧,打的什么主意?” 襄兒笑的更燦爛:“許府的白菊開的好,許姑娘辦賞花會(huì),邀我過去玩,爹爹和五叔不在家,祖母和母親去潭柘寺燒香還愿了,三哥做主放我出去吧?!?/br> “又去許家?”徐湛低聲道:“襄兒,小鹿的事我還沒暇問你,你明知不是三哥送的……” “他不去的!”襄兒樂呵呵脫口而出,隨后捂住了自己這張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嘴。 “你知道他是誰嗎?” 徐湛的神情嚴(yán)肅起來,襄兒有點(diǎn)被嚇著了,垂著眼不說話。 徐湛終是不忍心再說什么,他現(xiàn)在自身難保,也沒心情管這些有的沒的,想著過了這一關(guān),日后多盯著便是,一心軟便放了她出去。 晚飯前,襲月進(jìn)來稟報(bào),大小姐如約回來了,只是…… “老太太發(fā)了火,要罰她。”襲月道。 徐湛一皺眉:“說了是我同意的嗎?” “說了,不干您的事,是老太太要她做繡活,沒做好?!?/br> “可笑?!毙煺咳恿藭?,快步往主院走。襲月攔了一道生沒攔住,急的額頭見汗。 小廝先一步替徐湛挑開門簾,徐湛見襄兒在哭,老太太冷臉坐著,曹氏在一旁雖不吱聲,眼里卻見淚。能將曹氏這樣對(duì)下寬容和悅,對(duì)上嫻熟孝順的主母逼到這個(gè)份上,也算老太太厲害了。 “你怎么來了?”老太太仰頭數(shù)落徐湛:“不在屋里好好讀書,留神你老子捶你?!?/br> “徐湛今天擅自做主讓襄兒出門,特來向祖母請(qǐng)罪的。”說著,抖一抖袍襟跪下。 “你起來?!崩咸樢缓?,瞧著襄兒:“她女工做不好我罰她,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徐湛一臉詫異的神色,猶猶豫豫的起身:“咱又不是用不上針線的人家,怎么讓小妹做……” “姑娘家哪有不學(xué)針線的,你懂什么?!崩咸?。 “徐湛不懂針線上的事兒,不過,父親交代徐湛兼顧弟妹的功課,小妹今天要背的書要寫的字還文絲未動(dòng),天色尚早,不如祖母通融一下,先放小妹去做功課,省得父親回來生氣……” “少拿你老子的話替她開脫?!崩咸驍嗔怂骸白龉媚锬哪芴焯熘恢滥顣植蝗タ紶钤?。若是不學(xué)女工,傳出去成笑話?!?/br> 徐湛又道:“小妹出去一天,想是累了,歇一歇再學(xué)興許更好?!?/br> “我不學(xué)了?!毕鍍和蝗坏?。 “襄兒……”徐湛小聲阻止她。我好心好意趕來救你,敢情你看了半天熱鬧蹦出一句“我不學(xué)了”,對(duì)的起我的傾情出演嗎? 老太太難以置信:“你說什么?” “我不學(xué)了!”襄兒突然揚(yáng)起頭,高聲道:“爹爹說,林家是書香門第,詩禮傳家,林家的女兒就要讀書就要練字,不用學(xué)什么繡活?!?/br> 這下,曹氏也不得不訓(xùn)斥她:“襄兒,不許跟祖母頂嘴!” “好好好,你可真給林家長(zhǎng)臉?!崩咸珰饧?,要請(qǐng)家法,喬姨娘求著不讓,曹氏忙于家務(wù),襄兒算是她一手帶大,打襄兒無異于要她的命。屋里一片混亂。 曹氏卻不能阻攔,忍著淚吩咐下人照做。 襄兒對(duì)母親失望,哭的更甚:“打吧打吧,往那看不見的地方打,別讓我爹看了心疼?!?/br> 徐湛真想堵上她的嘴,祖宗,就不能少說兩句! “母親。”低沉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門簾挑開,竟是林知望從外面進(jìn)來,寬展的腰身穿著緋紅色的官服,不怒自威。他極少回來這么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