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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得意,心想我就是忘了,你還能因此揍我一頓不成。 林知望狐疑的問:“你忘了,何朗給我的那捆是什么?” 徐湛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跟我過來。”林知望嘴角含笑,轉(zhuǎn)身便走。 徐湛亦步亦趨,林知望不得不中途停下來等他好幾次,去書房的路走了一刻多鐘。 一捆青藤無辜的杵在門邊的地板上,徐湛裝作看不見,繞過它徑直往前走。 父親突然停了腳步,使得徐湛險些撞了上去。 “取一根過來,我看看?!绷种p笑著,笑里帶了幾分吟然自得,令徐湛耳根發(fā)熱。 徐湛依言做了,取了一根藤條雙手奉上,林知望攥在手中看了看,粗細長短適中,打磨光滑,柔韌勁道,笑意更濃:“何朗有心了。” 徐湛恨不能今晚就給這位有心之人下毒,讓他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跪下。”林知望忽然放下臉來,將藤條擱在一邊,脫掉厚實的狐領(lǐng)大氅,挽了挽袖口,重新拿起藤條。 劇情的急轉(zhuǎn)直下令徐湛無所適從,只好一臉惶惑的跪下。感到藤條一端戳了戳他的后背,然后輕抽了一下,示意他趴下,這使極好臉面的他面紅耳赤。 又一鞭抽在腰間,提醒他:“又忘了規(guī)矩?” 徐湛羞憤難當(dāng),看向他的眼神帶著惱意。 “要我?guī)湍??”林知望眼角挑了一挑?/br> “不用?!毙煺繚暣鹬?,慢慢吞吞的解開腰帶,跪伏在地,動作遲緩如暮年老朽。 林知望用藤條挑起他的后襟,糾正他的跪姿。徐湛咬碎銀牙,寧愿被父親劈頭蓋臉的抽一頓,也受不了這種羞辱戲弄。 徐湛腦子里百轉(zhuǎn)千折,沒防備的,藤條就抽下來,抽的他一時沒換過氣兒,眼前就是一黑。 林知望頓了頓,眼見著徐湛光滑的皮膚被抽的發(fā)白,然后血液凝聚,快速紅腫起來。林知望年少時囂張跋扈,橫行鄉(xiāng)里,來到京城后被父母拿藤條幾次修理,立刻俯首帖耳的恭順。藤條細韌鋒利,挨一下就足夠從頭疼到尾,他自己吃過這樣的苦,卻還是第一次拿來責(zé)打兒子。 “呃~”緩上氣來,徐湛才低低的哼出聲。 林知望卻不為所動似的,手起鞭落抽了四五記狠的。 “父親,爹爹!”徐湛挨不住了,哆嗦著跪直了身子:“我錯了,我知道錯了?!?/br> “知道錯了?”林知望停下來納罕的看著他:“你知道什么錯了?” 徐湛借機用手背揉了揉身后,疼的倒吸冷氣,小聲問:“是大爺爺跟您告狀了?” 林知望打落他的手,鉗住肩膀照身后又抽了幾下:“長輩們想收拾你還需要跟我告狀?”徐湛疼的哎呦一聲,冷汗眼淚順著臉頰滴落,他趕緊說:“孩兒不敢隱瞞,從湖廣購糧,孩兒占著兩成干股,留給郭莘一成,余下的全部上交家里。除此之外再無半分得益,所做作為全是出于公心。” 林知望又氣又笑,打也不是,不打又咽不下這口氣,沉著臉訓(xùn)斥道:“林家家大業(yè)大,還不缺你這仨瓜倆棗,自己留著娶媳婦吧!” “林家家大業(yè)大,也不缺我娶媳婦的錢啊?!毙煺勘苤鼐洼p的說,忍痛提上了下衣。 林知望見他如此大膽,揚手就朝他小臂上揮了一記:“放肆!” 徐湛松手揉了揉胳膊,惶惑不解,心說給你打幾下出出氣得了,有完沒完了。 林知望讓徐湛臥床休息的手段太過簡單粗暴,讓沈邁大感欽佩。 徐湛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挨揍,想著想著,不小心喝了沈邁給他的安神湯,就疲憊的沉沉睡去,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徐湛是被渴醒的,他睡斷了片,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年何月,天色已晚,院子里寂靜無聲。 渾身藥味,身后的傷已經(jīng)不那么疼了,只有襲月趴在床邊小憩,他一動,她便驚醒了。 徐湛一動,“哎呦”一聲。 襲月趕緊站了起來:“怎么了,很疼嗎?!?/br> “麻了。”徐湛甩了甩胳膊。 襲月給他喂了一杯水,然后坐下來揉著他的胳膊。 “郭大人怎么樣?”徐湛問。 “已經(jīng)可以自己進些流食了?!币u月說。 徐湛心里一松,長長的舒了口氣。 “讓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徐湛問。 “這些天看您魂不守舍的,沒敢說,”襲月壓低了聲音:“廚房里有位嬸嬸,曾經(jīng)是前夫人的陪嫁,因為嫁給了門房老吳,沒有被帶走。” “只有她了嗎?”徐湛問。 “這么多年過去,下人們換了一批又一批,能查到的只有她了?!?/br> “知道了?!毙煺空f。 “人家都說,大爺和前夫人真的是和離,”襲月支吾的說,“這里面會有什么蹊蹺嗎?” 徐湛的眼睛空洞了:“如果你懷了身孕,肯輕易離開你的夫君嗎?” 襲月一下子羞紅了臉,卻還是搖了搖頭。 “還有嗎?” “還聽到一些夫人的事?!币u月的臉依然很燙,聲音也在顫。 不過徐湛沒有注意到,從枕邊掏出本書來翻開:“說吧?!?/br> “夫人是國公府的小姐,給大爺續(xù)弦,國公夫人是極為反對的。她便去求太后,是太后命皇帝賜的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