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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知縣的腦袋嗡嗡作響,恨不得直接裝暈,可他不能暈,只能硬著頭皮對徐湛道:“后面有些急事要辦,請徐大人稍候片刻?!?/br> 徐湛報以一笑。 陸通判正在三堂來回踱步,見到劉知縣進來,惶急道:“人來了嗎?” “來是來了……” 劉知縣話音剛落,便被陳公公打斷:“將他扣下,不交出東西來,別想回去?!?/br> 即便是交出來,也只會是馬書吏一家一樣的下場。 將盜賊放了,將報案人抓起來?劉知縣心中暗罵:簡直滑天下之大稽!補個知縣不容易,又是吳新縣這樣的江南富縣,怎敢胡作非為,授人以柄呢? 可他不敢翻臉,因為他來到吳新縣,走的是陸通判的路子。 劉知縣已瀕臨崩潰邊緣,有氣無力道:“才說要將犯人提走,這會兒又要將苦主扣下,下官明說了吧,一樣也做不到!” “你……”陸通判正要發(fā)怒。 “您先稍安勿躁,聽下官把話說完,不是下官不配合,實在是這位塾師來頭太大,你們派人去找東西也就罷了,還傷了人家孩子,人家現(xiàn)在不依不饒,非要重判?!?/br> “一個塾師能有什么來頭,廩生?舉人?”陸通判奇怪道。 “中書舍人兼翰林院修撰,應該反過來說,修撰兼中書舍人,懷王殿下身邊的紅人,哦對了,還有一個身份,都察院巡按御史,可風聞言事、密折專奏?!眲⒅h如數(shù)家珍的介紹道。 陸通判愣住了,這人聽著耳熟:“難道是……” “新科狀元,徐湛?!眲⒅h又道。 “他……他不在翰林院坐館,跑到韞州來攪和什么!”陳公公也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劉知縣重重嘆了口氣:“二位就想開些吧。下官雖不知丟了什么要命的東西,能讓兩位急成這樣,但如果真落到這位徐狀元手里,此刻已經(jīng)擺在陛下的案頭上了,等不及兩位去找的?!?/br> 陸通判一時無言以對,卻不得不承認劉知縣的話是對的。 “是這個道理不假,把這姓徐的兩個住所都搜遍了,也沒找到那個東西,或許是真的沒有。”陳公公尖細的嗓音充滿疑惑:“已經(jīng)掘地三尺的找了,還能人間蒸發(fā)了不成?” 劉知縣再次來到二堂,徐湛的茶已經(jīng)換了兩次。 “老父母,沒有其他指教的話,我可以走了嗎?”徐湛問道。 “當然當然,”劉知縣笑道,“您隨時可以離開,待到宣判之時,下官著人去府上稟告大人?!?/br> “那就辛苦老父母了?!毙煺空酒鹕硐蛩┮欢Y道:“學生們都在等我,先告辭了。” 劉知縣一路將他送到了大門外,看著他登上馬車,師爺湊到他身邊感嘆道:“旁人做官都是擠破腦袋的鉆營,堂堂一個狀元,還真在族學里教書???” 劉知縣搖頭道:“或許人家的境界同咱們不一樣吧?!?/br> “不過,大人您要習慣,咱們韞州地靈人杰,鄉(xiāng)紳鄉(xiāng)宦實在不少,什么布政使、都察院都御史、兵部侍郎??雖說退下來了,在朝中卻各有同年、門生,在鄉(xiāng)里的影響也是不可小覷,跟他們相比,這徐狀元算不上難纏?!睅煚?shù)馈?/br> 劉知縣欲哭無淚,太難了,給一群大佬做父母官實在是太難了! 徐湛回到學堂,學生們正捂著耳朵正大聲背書。 有背“天子重英豪,文章教爾曹?!钡模灿斜场吧聘枵呤谷死^其聲,善教者使人繼其志?!钡摹?/br> 或稚嫩或青澀的吟誦聲瑯瑯入耳,令人心神安穩(wěn)。 時間仿若靜止卻悄悄流逝,不知不覺,又是一度春秋。 沈岳東南抗倭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勝利,漸次平息了浙江倭患,開始清理福建沿海的殘余勢力。徐湛合上邸報呆望著天空。 “爺,您看什么呢?” “要變天了?!毙煺棵鏌o表情的說道。 “???”怡年順著他的目光仰頭看去,碧空如洗,萬里無云,可是自家少爺是何等聰明的人,他說要變天,那準是要變天的,忙去將晌午剛曬出的被褥收了起來。 “也該是時候了?!毙煺苦哉Z,遂命人持當票、契書去永興當贖回筆洗和賬冊。 命常青鋪紙研墨,修書一封,遣林風林雨一并護送賬冊和書信進京,務必當面交到許閣老手中,可就在林風林雨登船的前一刻,又被徐湛派人叫了回來。 “或許是畫蛇添足了?!毙煺咳缡窍胫瑢①~冊重新收了起來,打算靜觀其變。 從每一日的邸報中、從父親家書的只言片語中揣摩京城的動向,馮閣老年邁力衰,竟在皇帝提出重修寢殿時,以國庫空虛為由提議皇帝繼續(xù)在養(yǎng)心殿居住,惹得皇帝不快。 許閣老提出國庫空虛,但工部尚有些“余料”,閑置可惜,不如利用其重修宮殿,百余天就能完工,圣駕就無須在養(yǎng)心殿屈就了。 皇帝聽后十分高興,當即將翻修宮殿的差事交給了許閣老的長子,且從那以后,不再向馮閣老詢問軍國大事,改為詢問許閣老。 老謀深算的許閣老,此刻應正在秘密組織手下御史彈劾馮氏父子,雖然在馮閣老掌權的二十多年里,對抗者均以慘死收場,可是今時不同往昔,東南倭患解決了,滿朝皆知馮閣老圣眷不在,明日黃花、大勢已去,許閣老多年來的隱忍依附,也該是收網(wǎng)的時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