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半魚，以腰部為界限分隔開了兩個地方，上半身是帶有魚類特征的人，下半身是完完全全的魚尾。

    秦戈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尖驀地動了下。

    半人……半魚……

    人……

    魚……

    一個近乎荒謬的念頭從他心頭升騰起，秦戈身形猛然一僵。

    不可能。

    那是存在于傳說中的人魚。

    關(guān)于人魚的傳說有很多種，有民間道聽途說的、也有記載在古時代流傳下來的神話傳說中的，更有許多不同的說法在星網(wǎng)上興起。

    這些傳說，秦戈聽說過許許多多。

    傳說它們生活在深不見底的深海，那是沒有人類或機器能夠進去的地方。哪怕是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輪滅亡的星際，也沒能創(chuàng)造出足以承受深海壓力和巨大魚類攻擊的器械，是以，關(guān)于人魚這一說一直眾說紛紜。

    傳說里還記載，人魚無論男女悉數(shù)擁有無上美貌，它們常出沒在汪洋大海中。

    它們時而會伴隨著暴風(fēng)雨而來，從深海上升至表層，坐在礁石上吟唱哀歌。時而會潛伏在海面上，看準時機浮出水面，利用自己的美貌將□□熏心的人類水手、船員勾進海中。

    不同的傳說里，人魚都是不同的模樣。

    一則向未成年人開放的、古地球遺留下來的紙質(zhì)書籍當(dāng)中，人魚被描述為貌美柔弱、惹人生憐的女性，在暴風(fēng)雨之夜救下了案板上墜落的人類王子，將自己的心臟給了失去生命的王子。

    可王子醒來后卻誤會了救下自己的人，選擇將人類公主迎娶回宮，帶著可憐的小人魚的心臟存活在這世上。

    這不是個很好的故事，正相反，這是個充滿著現(xiàn)實、極具諷刺意味的教育故事。

    最后的結(jié)局，這條人魚含淚將匕首刺入王子胸膛，踩著那雙用歌聲換來的雙腿踉踉蹌蹌地走向日出，身子如一片羽毛般輕飄飄墜入海中。

    更有傳說里寫，人魚的攻擊性極強，每一條都擁有極強的精神力和強悍的體質(zhì)，是當(dāng)之無愧的深海霸主。

    還有的傳說中，人魚以食人為生的，需要用人類的鮮血來保持自身的壽命。

    ……

    軍部同研究所之間有交易，研究所背后的支持者便是軍部，是以對于人魚，秦戈知道的比常人要多一些。

    人魚是真實存在的。

    但它們早已在數(shù)千年前滅絕，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在研究所的核心位置，甚至……

    還留存著一具人魚的尸體。

    那具尸體完全腐爛成了森森白骨，骨頭卻同珍珠一般，散著瑩瑩白光，據(jù)研究所的學(xué)者數(shù)百年的觀察，這具白骨有時會散出淡淡的金光，仿佛有一條金色的小蛇在骨髓里頭游走一般。

    秦戈從未真正見過那具白骨，但他看過照片，骨頭被泡在營養(yǎng)液里頭，用直頂天花板的罐形器皿裝著。

    骨頭是一百多年前挖出來的。

    過了一百年仍然新鮮如初。

    生研所所長對人魚的癡迷程度已經(jīng)達到了瘋癲，不斷派人去深海和早已荒廢的藍星探尋?；ㄙM了數(shù)以百萬計的人去尋找，才找回一塊看起來不太普通的破石頭，就這，最后還被帝博館的館長覲見陛下要到了博物館里頭。

    秦戈還聽說，前不久發(fā)現(xiàn)了一塊淺紅色的鱗片，他和帝博館館長又因此吵起來了。

    淺紅的鱗片……

    秦戈目光向下，落在了祁云的魚尾上。

    滿尾巴悉數(shù)是淺紅色的鱗片。

    秦戈：“……”

    破案了。

    應(yīng)該是這位小祖宗到處亂跑，不小心掉下來的。

    秦戈蹲下身，水位一下便蔓延至他的喉結(jié)處。他伸手撫摸著祁云的魚尾，入手的觸感是冰涼堅硬的，并不像普通魚鱗那樣，輕輕一拽便能扯下來。

    摸著像某種堅不可摧的石頭一般，如若不是秦戈的身體素質(zhì)是3S＋，怕是會被他滿尾巴的鱗片給割傷。

    他的眸中泛起驚艷。

    祁云這個樣子……也很好看，同他人形時是不一般的好看。

    秦戈想著，手下微微用力按著的一塊鱗片卻驟然松脫，自尾巴上脫落下去。

    他一愣，連呼吸都微微停滯了一瞬。

    鱗片怎么掉了？

    是他按掉的？

    秦戈心里飛快浮出慌亂，將手縮回來，生怕再傷到祁云。

    然而這卻沒什么什么用。

    祁云尾巴上的鱗片悉數(shù)在往下，不過眨眼功夫，他尾巴上的鱗片便掉光了，一片也不剩，只剩一條光禿禿的尾巴泡在水中。

    秦戈：“……”

    ……cao。

    從來沒說過臟話的上將滿心被這個字塞滿了。

    等祁云醒來，他說不是他先動的手，祁云會信嗎？

    他只是一只弱小可憐無助的白色布偶貓，怎么會把主人的鱗片全部薅下來？

    “……”

    很明顯不行。

    祁云的鱗片為什么會全掉了？

    秦戈百思不得其解，反觀祁云，還不知道自己真的變成了一條丑八怪魚魚，面容安詳而寧靜，躺在水下連個泡泡也不吐。

    正當(dāng)秦戈盯著鱗片時，祁云尾巴上卻長出了一塊新的鱗片。

    緊接著，如同雨后春筍一般，祁云的鱗片開始瘋狂生長，用比掉下來時還快的速度飛快覆蓋了整條魚尾。

    他又變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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