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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云并不與她爭辯,乖乖喚道:“jiejie,你們看完回了嗎?” 祁荼錦很有甩手掌柜之風(fēng)地?fù)u了搖頭,“誰知道呢,反正負(fù)責(zé)這件事的又不是我。不過我覺得,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的話,還要他來有什么用?你未免把你哥想得太廢物了一點,嗯……雖然他有時候是真的廢物?!?/br> 她的話剛出口時,祁云便有些緊張地看向祁黎冶。 jiejie雖然看著好相處,但實際上卻并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不管是誰站在她面前,她想說的話都會完完整整、一字不差地從嘴里出來。 也因此,很少有人魚敢在她面前晃悠。 哥哥是整個人魚國唯一敢和jiejie對罵的人。 可這回,他的擔(dān)憂卻落空了。 祁黎冶好像沒聽見她的話一般,一個字也沒說,突然變成了個啞巴。 祁云有些奇怪。 祁荼錦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眸中一點波動也沒有,含著笑意詢問:“看什么呢?” 祁云一愣。 祁荼錦歪了歪頭看著他,“怎么,擔(dān)心你哥跟我吵架?” 祁云不會撒謊,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 祁荼錦盯著他看了兩秒,突兀笑開了。 “他現(xiàn)在可不敢跟我懟。他要是罵我一句,回去了他就得挨族法?!逼钶卞\頓了頓,又道:“不過現(xiàn)在他身上已經(jīng)有了一條了,反正都是要挨打,換成是我才管不了這么多呢,先罵了再說,至少罵了我會比較舒心一點?!?/br> 族法? 哥哥做了什么需要挨族法? 祁荼錦像是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似的,笑瞇瞇道:“當(dāng)然是要挨的,他們所有都得挨。”她笑得更加燦爛了,面上滿是幸災(zāi)樂禍。 “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要挨,我的小寶貝,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他們犯了這么大的錯誤,到頭來我一個人就可以替他們受罰吧?” “哎呀,我倒是想的,但是天道可不是很喜歡他們?!?/br> 祁云一楞。 天道…… 他幾乎要忘了。 天道給了人魚族至高無上的榮耀,卻也讓他們承擔(dān)了那一份千鈞之重的責(zé)任。 人魚沒有承擔(dān)好這份責(zé)任。 是該有懲罰的。 人類的懲罰已經(jīng)呈現(xiàn)在了他們這種天生自帶的、精神上的病癥上了,而人魚卻因禍得福,藏在了時空的縫隙中,躲過了那一次的……所謂的神罰。 千年前的那場災(zāi)難是自然之怒,并不算的是自然的懲罰,它只是撤走了它于深海設(shè)置的結(jié)界。 真正的自然是萬物都無法戰(zhàn)勝和抵抗的。 不論他們是誰。 只要他們生于自然,長于自然,便逃脫不了自然所降下的懲罰。 只是jiejie…… jiejie明明沒有做錯什么,她是唯一不用受懲罰的那個,也是唯一存活下來的皇室血脈,但她用自己和自然做了一場交易。 祁云恍惚記起了那滴血液凝聚而成的淚珠。 是guntang的。 它的感覺是guntang至極的,好像是一滴巖漿,可那不過是他的錯覺罷了,它只是一滴冰涼的淚水。 不普通的事它所蘊含的東西。 祁云眼里的亮光黯淡下去。 死是很疼的,他現(xiàn)在還記得那種幾乎將骨髓打碎了,又一快快重新拼湊起來的感覺,他好像融化了,被融化在這騙一汪溫柔的海中、被溶成了無數(shù)的碎屑,也可能是別的什么東西。 祁云還記得自己的最后一個念頭。 他那時候想,這個世界上一定沒有什么會比這還痛了。 祁荼錦遭受的卻比他要多得多。 祁云的鼻腔酸酸澀澀,胸膛腫脹,有什么東西堵在了里面,教他難受得緊,可卻又無法將這份難受述之于口。 頭頂突然被人揉了兩下,動作很輕柔,卻透著股少見的溫柔。 “是不是傻?”祁荼錦問著,“你忘了,對于我來說什么才是最疼的?” 祁云抬頭。 他現(xiàn)下鼻尖紅紅、眼眶紅紅、面頰也是紅紅的,眼里迅速聚集氣了淚珠。 祁荼錦輕輕“嘶”了一聲,自言自語地喃喃道:“還是個淚包包,不到兩句話就哭了。你哭了我還要費勁哄你?!?/br> 她若有似無地抬眼,看了眼秦戈。這一眼很快,除當(dāng)事人之外病房內(nèi)的人都沒有察覺到。 祁荼錦突然笑了。 秦戈眼皮驟然一跳。 一般祁荼錦露出這個笑容,那就代表接下來有人要遭殃了。 祁荼錦笑靨如花,“這樣,我也不是很會哄人,我讓你最喜歡、最要好、最親密的朋友過來,看見它們,你應(yīng)該會很開心的?!?/br> 她一連用了三個“最”,語氣也格外加強了,倒像是故意說給什么人聽的。 祁云淚眼汪汪地看著她,勉強將未成形的小珍珠悉數(shù)憋了回去。 祁荼錦道:“不知道是什么?” 祁云有些茫然地點頭。 祁荼錦面上的笑持續(xù)擴(kuò)大,幾乎占據(jù)了整張臉,笑盈盈地望著祁云:“當(dāng)然是……” 秦戈眼皮跳動得前所未有的的厲害。 “你的寶貝兔兔們啦?!?/br> 秦戈松了口氣。 寶貝兔兔啊,他還以為是什么呢,沒什么值得大不了的,要是祁云在外面有了別的毛絨絨……等等,毛、絨、絨。 秦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