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大的皇帝是病嬌(重生) 第15節(jié)
裴英解下身上沉重的盔甲,表情淡然從容,仿佛殺一個人在他眼中如同吃飯喝水一樣正常,即便是他身邊的近侍,觸了他的逆鱗,也不能留活口。 “我們不回去,jiejie就不會知道沒了一個人?!?/br> 常柏面露難色,“今年也不回去?” “不回了?!迸嵊⑸裆⒆儭?/br> 常柏不解,“剛到這兒的時候,您不是挺想回去見郡主一面嗎,怎么日子越長便不想回去了呢?!?/br> “如今我只是個將軍,高不成低不就,回去幫不上jiejie的忙,她……還是拿我當(dāng)小孩子看?!?/br> 他給玉明熙寫過幾封信,每次提筆都要猶豫好久該對她說些什么,真情實意送過去的信并沒有得到期盼中的回應(yīng),玉明熙的回信就像是安慰一個遠(yuǎn)行的孩子。明明他已經(jīng)長大了,可在她的心里,自己又算什么呢? 軍營里的多是些粗糙大漢,少年情竇初開的細(xì)膩心思無人可說,憋在心里成了癥結(jié),不敢回去面對她,卻私心泛濫的希望她會來見他,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沒有依靠的少年將玉明熙當(dāng)成他最信任的人,可他不知道玉明熙是否也如此看待他。她身邊總是圍繞著很多人,仿佛夜空里群星圍繞的明月,抬頭就能望見卻永遠(yuǎn)都不屬于他。 再立幾個軍功就回去。 手中的權(quán)力還不夠,不然怎么配站在她身邊——沒有用的人,隨時都會被拋棄。 裴英整理好衣裝,走出軍帳,四處巡視。走到一片營帳外時,聽到里頭鶯鶯燕燕的嬌軟聲響,或是高聲吟唱或是低聲調(diào)笑,他皺起眉頭,停了腳步往回走。 走到訓(xùn)練場,隔著訓(xùn)練用的靶子,隱約聽到從場上走過的幾名士兵私下談?wù)摚骸敖裉焱砩弦踩幔俊?/br> “當(dāng)然去,我憋的都要上火了?!?/br> 幾人大笑起來。 一個尖細(xì)的聲音調(diào)侃說:“說起來也奇怪,咱們裴將軍早就到了通人事的年紀(jì),怎么從來沒見他去過?難不成……是個不中用的?” “這種話你也敢說,不怕被將軍拎出去打?忘了你上一次笑話他被打得臉都青了。”那人戳戳身邊人的臉,“瞅瞅,傷還沒養(yǎng)好,就是改不了嘴碎的毛病。” “我也是好奇嘛,都是男人,年輕氣盛的,難道他就不想?” “人家是將軍,少年自有佳人美女投懷送抱,大不了進(jìn)城去青樓楚館里消遣,哪想我們,只能去軍妓那里泄火?!?/br> “小點聲?!币蝗怂南颅h(huán)顧,像是發(fā)現(xiàn)了訓(xùn)練場的邊緣有人,催著同伴趕緊閉口離開。 站在裴英身后的常柏一道完整的聽了幾名士兵的對話,寬慰說:“他們都是亂說的,將軍潔身自好是好事,別為了這些閑言碎語動氣?!?/br> “我沒生氣?!迸嵊崙嵥﹂_衣袖,手腕上的鐲子發(fā)出空靈的玎珰聲。 出來久了,什么污糟的場面沒見過,邊境上的流民殺人放火,jianyin擄掠,他見了也不放在心上。 他心里只有玉明熙,想留在她身邊,想和她見面。 當(dāng)天夜里,空氣突然沉悶下來,天上烏云壓著卻不落一滴雨,初夏的悶熱讓軍帳中的裴英睡得很不踏實,身子好熱,好悶。 掀了半邊被子,解開中衣也無濟(jì)于事,少年的呼吸漸漸加重,袖口露出的手臂上出了薄薄一層汗,修長的手指虛握著被單一角,仿佛在夢中忍受煎熬。 夢中是十五歲那年,他意外闖進(jìn)茶廳,聽到里頭的呼吸聲,鬼使神差走到屏風(fēng)后,側(cè)臥在軟塌上的淺眠的美人展露在他面前。 夏季悶熱,屋里放了冰塊也消解不了熱氣,少女著一件粉白色的內(nèi)裙,外面只搭了一件薄如蟬翼的流光紗,幾乎透明的紗衣遮不住少女身前春色,露出大片白嫩的脖頸,輪廓分明的鎖骨,還有那處柔軟的胸脯中若隱若現(xiàn)的陰影。 因為炎熱的天氣,少女臉上浮著淡淡的紅,紗衣下的香肩如同成熟的水蜜桃一般粉紅柔軟,她輕輕吐息,櫻桃小口紅潤水嫩,叫人忍不住幻想若是俯身吻上去,會是怎樣一番滋味。 彼時的少年只看了一眼便羞澀的逃了出去,從不敢將這個秘密對人講??稍趬糁校磺卸甲兞?。 他不再是拘謹(jǐn)?shù)目ぶ鞲贍?,而是掌握生殺與奪的裴將軍。從青澀邁向成熟的身軀精壯結(jié)實,坐到軟榻上,暗自滾了滾喉結(jié)。 因為常年握劍而略顯粗糙的手指自她側(cè)臉輕輕劃下,停在脖頸與肩膀之間的咬痕處細(xì)細(xì)摸索,微癢的觸感讓睡夢中的少女發(fā)出一聲輕嚶,抬手落在了裴英手臂上。 好熱。 裴英覺得身體燥熱,喉嚨里干的說不出話來,若他能發(fā)出聲音,必定啞的厲害。 燃燒在心里的火苗漸漸抬頭,抵不住誘惑,他撥開那層輕若無物的紗衣,俯身輕咬少女嬌軟的肌膚,睡夢中的少女無意識的摟住身上人,給了少年無聲的鼓勵,讓他更加肆無忌憚,將禮義廉恥拋之腦后。 “裴英?你在做什么?” 身下的少女睜開朦朧的睡眼,看向他的眼神驚訝中透著可憐,聲音微弱沙啞,像只被欺負(fù)慘了的小白兔。 裴英頓時心中擂鼓,從沉夢中醒來。 外頭天還沒亮,視線有些昏暗,絲絲細(xì)雨從軍帳外滑落,透心的清涼讓裴英很快清醒,看向自己身體的變化,他咬緊了牙齒,羞愧難當(dāng)。 —— “喂,裴英,要不要一起去放馬!”騎在馬上的女子朝著訓(xùn)練場上的裴英大喊。 裴英沒有理會她,獨自打磨自己的劍刃。 得不到回應(yīng),女子并不氣餒,反手從腰間摸出匕首高高舉起,“你的寶貝匕首在我這兒,不跟我來的話,我就把它丟了?!?/br> 裴英抬頭看她,回摸自己腰間,玉明熙送他的匕首不見了,他收起劍走過去,面色不善,“你偷我的東西?” 女子計劃得逞,得意的笑著,“早上趁著你練兵的時候偷的,不高興了吧?有本事追上我,追到了我就還你?!闭f罷拉起韁繩,策馬狂奔。 裴英隨手?jǐn)r下路過的馬夫,接過他手上的馬,騎馬追過去。 兩個騎馬追逃的身影在草原上十分顯眼,一炷香的時辰過去,跑在前頭的女子終于體力不支慢了下來,裴英站上馬,飛身去夠女子腰間的匕首,拿到手里后,落到地上,拉停了韁繩。 女子氣喘吁吁,下馬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你還真有毅力,不就是把匕首嗎,還墜個花里胡哨的玉珠子,是哪家小姐送你的定情信物?。俊?/br> 裴英收起匕首,“它對我很重要。” 女子抬頭對上裴英陰沉的眼神,慌忙解釋,“你別生氣呀,我是看你整天打打殺殺的人都要魔怔了,才把你哄出來逛逛?!?/br> 裴英冷冷道:“薛蘭兒,你再開這種玩笑,我就把你逐出軍營?!?/br> “屬下知錯了,裴將軍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別跟我計較?!毖μm兒插科打混的本事無人能比,剛認(rèn)錯道歉下一秒就調(diào)笑,“大不了回京之后,我?guī)湍愀愕男纳先苏f親,也好解你相思之苦?!?/br> “你!”裴英腦中回憶起昨晚的綺夢,臉色微紅。 看著他想罵又罵不出口的樣子,薛蘭兒大笑起來。 空中盤旋的鷹凝視著地上巋然不動的二人,靜靜飛了許久,忽然一個俯身沖刺下來,赫然一聲長鳴。 地上二人聽到鷹的叫聲抬頭看去,頓時大驚失色,眼看利爪就要抓到薛蘭兒的肩膀,裴英抽出佩劍上前抵擋卻被鷹靈活避開,薛蘭兒大叫一聲。 利箭劃破空氣,刺穿鷹的翅膀,將它的身軀遠(yuǎn)遠(yuǎn)的釘在地上。 鷹爪之下得以逃生,裴英順著箭來的方向看過去,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眼中神采亮了起來,顧不上查看受了驚嚇的薛蘭兒,向著那人奔跑過去。 jiejie! 作者有話說: “親情”變質(zhì) ◎最新評論: 【……】 【哦呦,做美夢了】 【好耶!jiejie來了!】 -完- 第17章 、17 ◎“你是我的裴將軍”◎ 大靖國箭術(shù)最精湛的將軍可以一箭射落飛在天上的鷹,繼承了她箭術(shù)的是將軍唯一的女兒,玉明熙。 按理說春夏草盛物豐,草原上的鷹不該攻擊人才對。玉明熙將弓掛在馬背上,在身后眾人的稱贊中謙虛道聲“獻(xiàn)丑”。 看見向她們跑過來的男子,玉明熙一時有些恍惚,那人身形高挑,一身湖藍(lán)色勁裝稱的他身姿健壯勻稱,隨著他奔跑的動作,隱約能聽到風(fēng)中傳來玎珰的鈴響,還未看清他的相貌,玉明熙已經(jīng)忍不住嘴角上揚。 她抬手叫停了身后的隊伍,翻身下馬,凝視著奔跑過來的裴英和他身后的女子,看那姑娘的穿著打扮,應(yīng)當(dāng)是個副將。 從蒼州的平北軍總營過來,玉明熙得知了玉門外有個少年老成的裴將軍,抱著試探的心態(tài)親自過來送軍糧,果真碰見了裴英。 他長高了許多,白皙的皮膚也被風(fēng)吹日曬成了健康的rou色。 裴英跑著來到她面前,大氣都不敢喘。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身邊,恍然如夢境一般,她還是那么美,臉上總是掛著溫柔的微笑,仿佛春日熹微的陽光,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親切感。 分隔兩年,他對她消息的打探?jīng)]有停過,直到她忙于政務(wù)從未議親,也知道太子去世、皇帝疑心對她的打擊,那個時候他太弱小,不能在她身邊保護(hù)她。 如今再見,裴英難掩心中喜悅。 他一直想要確認(rèn)自己在玉明熙心中的地位,這一次的重逢無疑是告訴他,玉明熙是看重他的,她也在想他。 押送軍糧的隊伍中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看著他們,裴英走近玉明熙,壓抑著想將她擁入懷中的沖動,半跪下去行禮,“微臣參見郡主。” “裴將軍不必多禮?!庇衩魑鯇⑺銎饋?,手掌扶在那結(jié)實的手臂上,感受到他身體的熱度,心中微動。 二人面面相覷,滿心的話想要傾訴,可身邊太多人看著,只能克制自己遵循禮數(shù)。 玉明熙輕咳兩聲,正經(jīng)道:“將軍,我奉命押送糧草前來玉門,還請將軍帶路?!?/br> 裴英趕忙收回自己定在她身上的視線,恭敬答,“郡主請隨微臣前來?!?/br> 公事公辦,裴英扶玉明熙上馬,牽著兩匹馬跟過來的薛蘭兒到了二人跟前,將裴英的韁繩還給他,一齊上馬。 裴英壓抑著內(nèi)心的思念,看著右前方的玉明熙,不敢與她多說話,怕說錯什么給人落了把柄,玉明熙在京中受到了皇帝的懷疑,已經(jīng)步步維艱,他不能再給她添亂。 腦袋里理智的思考利弊,可回過神來的時候,視線已經(jīng)落在了她身上,草原上清柔的風(fēng)拂過她的面頰,撩起耳邊的長發(fā),露出小巧的耳垂和耳后白中透粉的后頸,裴英深吸了一口氣。 微風(fēng)落定,烏黑的青絲緩緩落在她嬌小的后背上,發(fā)梢垂到腰間,入夏穿的單薄,粉色的腰帶勾畫出不盈一握的腰身,若是他稍稍上前勾住她的腰,就能將她整個人摟在懷中。 腳下的草地開著零零碎碎的野花,顏色淡雅,馬蹄踏在花草之上,空氣中植物的芳香愈發(fā)濃郁。 少年想要采擷的花近在手邊,被風(fēng)吹來的軟袖從他手背滑過,撩動他壓抑許久的心跳。 裴英好像變得很沉默。 玉明熙想回頭看他,卻礙于身后一眾耳目,此行是戶部與兵部一同派官員押送,隨行的護(hù)衛(wèi)有她的親衛(wèi)但更多是兵部調(diào)用的金吾衛(wèi)軍。 她知道是皇帝故意派互不相熟的兩派人馬前來押送軍糧,彼此監(jiān)督?;蛟S是因為她前些年做官弄權(quán)cao之過急惹了皇帝注意,又或許是李祿見李乘風(fēng)去世,想方設(shè)法清算太子一黨。 李乘風(fēng)已經(jīng)去世半年,皇帝卻久久沒有立新太子,君心難測,誰也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是準(zhǔn)備傳位給太孫李澈、三王爺李祿,還是平庸的五王爺? “多謝郡主救命?!?/br> 身旁的女副將騎馬湊上來,玉明熙轉(zhuǎn)頭看她,瞧她笑容爽朗,心中生出好感,“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敢問將軍名姓?” 薛蘭兒自豪的報上大名,又靦腆地說:“我是平北軍玉門營的副將,跟裴英共事快一年了,早在京城時就見識過郡主的英姿,想要結(jié)識您卻沒人引薦,沒想到今天能見到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