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大的皇帝是病嬌(重生) 第67節(jié)
她是那么高傲的一個人,如今卻流落在外,被人追捕,她怎么忍得下這口氣。 看著眼前的侄女,玉天恒仿佛看到了當(dāng)年的玉天磊和黎花驕,一個驕縱高傲的侯爺,一個野性難馴的將軍。這兩人生出來的孩子,哪怕是被養(yǎng)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也是天生的野心家。 玉天恒試探道:“所以你當(dāng)初是想借用新帝登基在朝中穩(wěn)固勢力?” 在自己家人面前,玉明熙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漸漸放大了聲音,怒道:“難道我不能嗎,我既然能做到戶部尚書的位置,為何不能做護(hù)國公主,為什么一定要嫁人來求他施舍給我權(quán)勢和地位?” 她攥緊了手掌,狠狠錘在桌上,數(shù)日來壓抑在心底的不悅盡數(shù)發(fā)泄出來。 連續(xù)兩次栽在男人身上,她對真心再沒有一點(diǎn)渴求。因?yàn)榕嵊⒌谋撑?,毀了她籌謀六年的計(jì)劃,如今是名聲也沒了,權(quán)力也沒了。 若是裴英真心想讓她做皇后,與她分權(quán),二人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事實(shí)卻是他只拿她當(dāng)做想要得到的女人,并非平分權(quán)力的合作伙伴。 她絕不會原諒他。 說完了話,心里的怒火也消了下去,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這些都是舊話,如今我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br>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玉天恒認(rèn)真的看著她,“你有野心,想要做官是好的,如今不過是失敗了一次,你就怕了?” “那我還能做什么呢?” 玉天恒搖搖頭,滄桑的面容露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微笑來,像是放心了似的,勸說她:“逃避無法解決問題,你真想活得輕松肆意,遲早要面對皇上?!?/br> “叔叔,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玉天恒起身,“你爹娘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你也不該落入俗流。明熙,別因?yàn)橐粫r的頹廢迷茫選錯了路?!?/br> 他沒有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身去開門,離開了。 玉明熙起身站在原地,沒能挪動步子去送他,只愣了好一會兒。 打開門后,小燕走進(jìn)來,看著玉明熙一臉迷茫的表情,疑惑問:“叔老爺都走了,小姐您怎么也不去送送?” 玉明熙抬起一只手,讓她噤聲。 庭院里亮起了燈,穿過掛了花燈的長廊走到后院,坐在池塘邊的石桌邊,看著被下人們裝點(diǎn)過的池子,上頭飄著一片蓮花燈,晃動的火光映照著粉嫩的顏色,在池塘上投下一片光影。 她屏退了小燕,“你先下去吧,今夜也不用派人服侍我了,我有些事要想?!?/br> 小燕疑惑的看著她,雖然不明白玉明熙想要做什么,但還是乖乖退下。 看著小燕離開的背影,玉明熙叫住她,“小燕,你生在京城,青竹一家也在京城,為什么你愿意跟我來這兒?” 小燕回過頭來,微胖的小臉揚(yáng)起一個好看的笑容,“因?yàn)槲沂切〗愕呐拱?。小姐做官,我就給小姐磨墨收拾書冊,小姐嫁人,我就給小姐縫新衣帶孩子,小姐想要在廣陽府定居,我就來廣陽府嫁人。” 說著說著,她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小姐的女使,自然要事事向著小姐,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在其位,謀其政?!?/br> 在其位,謀其政。 侯府獨(dú)女,先帝親封的郡主,皇帝的義姐,如今卻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這里。 她總算明白了自己為什么總是覺得心里堵,不僅僅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更為了她本不該如此的命運(yùn)。 小燕離開后,她獨(dú)自一人坐在池邊,池下的游魚在水中悠游自得,時不時探出水面來吃掉落在水上的花粉。微風(fēng)一吹,院子里的花樹紛紛落雨,花瓣被卷到天上又在她身邊落下。 離開京城后,她在船上病了好幾日,不得空思考。在廣陽府安定下來后,又總擔(dān)心牽連到家人,更不敢再爭尖冒頭。 想要嫁人,想要打掉孩子,都只是因?yàn)樗胍h(yuǎn)離被裴英欺辱的那段日子。 面對裴英的緊逼,她總是步步后退,被逼得退無可退了,寧愿躲到天涯海角,也不愿意出手反擊。 玉明熙輕笑了一聲,伸手捏住了落在她袖子上的花瓣,眼中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野心。 她既然可以射殺趙洵,當(dāng)然也可以給裴英一個了斷。 她不能龜縮在這里,不能再因?yàn)榭謶侄颖?。因?yàn)樽畛醯睦弥牟患?,她已?jīng)把身子賠給了裴英,接下來,就該輪到裴英向她贖罪了。 爹爹和娘親都是那么要強(qiáng)的人,哪怕是在戰(zhàn)場上被殺死也絕不后退半步,她又怎么能因?yàn)橐粫r的失敗而放棄自己,辱沒了爹娘的名聲,丟掉她身為郡主的高傲。 玉明熙深吸一口氣,隱隱嗅到空氣中的花香,郁悶了許久的心情,豁然開朗。 家鄉(xiāng)是避風(fēng)港,避過一時風(fēng)雨后,遲早要離開,直面風(fēng)暴。 月亮漸漸升到正空,粉白的花樹在月光照耀下更顯潔白。玉明熙起身走到樹下,伸手就能接到緩緩飄落的花瓣。 眼中的愁緒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重振旗鼓的信心。一幅宏圖偉業(yè)在她心中展開。 第二日,玉明熙起了一個大早。 小燕剛走到臥房前就瞧見玉明熙穿戴整齊從屋里走出來,臉上是許久不見的明艷笑容。 “小姐,天才剛亮,您怎么那么早?” 玉明熙微笑著從她身邊走過,“以后還是叫我郡主吧,你去讓青竹準(zhǔn)備一艘船,然后收拾收拾行李?!?/br> 聞言,小燕頓時緊張起來,慌亂道:“怎么這就要走,咱們才安頓下來幾天呀,難不成是京城的人追過來了?” 玉明熙輕聲說:“京城的人遲早會過來,我們休息了這么久,也該動身去做正事了?!?/br> 小燕跟在她身后,“做什么正事?” “上船再跟你說?!?/br> 玉明熙走著去前廳,對下頭人吩咐,“不必再打掃了,我今日是以郡主的名分吩咐你們,愿意跟我走的就去收拾行李,想要留在廣陽府的,可以帶著令牌去玉府,我叔叔和嬸娘會收留你們。” 幾個丫鬟和十幾個護(hù)衛(wèi)紛紛看向玉明熙,本是一只乖順的鳥雀來檐下躲雨,外頭風(fēng)雨未停,她卻像鳳凰一樣磐涅重生。 “屬下愿跟隨郡主!” “奴婢愿跟隨郡主!” 看著忠心耿耿的眾人,玉明熙露出滿意的微笑,從腰間掏出一塊手帕,還有那把失了刀鞘的匕首,握著匕首高高舉起,重重落下,將那手帕釘在了前廳桌上。 今朝黃粱夢醒,定要大權(quán)在握,生死由己不由人! —— 清晨的港口格外繁忙,搖曳的船身下是波光粼粼的海水,淺淺的藍(lán)色下是深不見底的大海,連光芒都透不進(jìn)去。 玉家人站在渡口上依依惜別,盧氏哭得不成樣子,擦眼淚的帕子都浸濕了,“你這才回來多久,待了一個月就要走了,不是說要定居嗎?” 玉明熙解釋說:“嬸娘,通緝我的密令在姑父那兒壓了好幾天,我再不走,京城派來抓我的人就要到了。” “那你打算去哪兒,這樣亡命天涯,要逃到什么時候是個頭?。俊?/br> 玉明熙低頭微笑,語氣格外輕柔,“對呀,逃避不是辦法,我這次離開就是去解決問題的?!?/br> “那你還回來嗎?” “嬸娘放心,不管我在外頭是好是壞,這里永遠(yuǎn)都是我的家。” 一旁的父子兩個沉默不言,玉明熙昨夜已經(jīng)同他們說了她今后的打算,雖然有些離經(jīng)叛道,駭人聽聞,但……這才是她真正想要做的。 向往天空的飛鳥在找不到方向的時候會躲在安全的地方尋求存活,當(dāng)她明確了方向,哪怕外頭是狂風(fēng)暴雨,也要一頭扎進(jìn)去,奮力搏出一個屬于自己的天地。 玉明熙乘船離開。 她走后一個月,一隊(duì)人馬進(jìn)入了廣陽府,前來府衙問話。 府尹鄭崇小心翼翼道:“上頭發(fā)下密令的時候也沒有說明罪狀,那位可是貴人,我們不敢輕易捉拿,但是派了人在他家附近監(jiān)視,如今人就在宅子里?!?/br> 當(dāng)初皇帝也說抓人不能興師動眾,常柏對府尹的做法無可指摘,便讓府衙里的衙役帶他們?nèi)ダ杌▓@親自拿人。 敲了院門半天,里頭始終沒人應(yīng)聲,從外頭撞開府門,走進(jìn)去才發(fā)現(xiàn)院子整潔干凈,里頭卻沒有一個人。 常柏大驚失色,察覺進(jìn)了圈套,可半天也不見玉明熙出面,便讓手下四處搜查。 “大人,前廳有東西!” 常柏循聲走過去,瞧見了被匕首釘在桌子上的手帕,他費(fèi)力拔起匕首,展開手帕看到上頭寫著四個字:“背叛,忠誠”。 身后傳來異響,他轉(zhuǎn)過身去,卻見自己的手下已被盡數(shù)制服,一個并不陌生的男人站在他面前,握著腰間的大刀看向他。 玉顯身披盔甲,趾高氣揚(yáng)的看著他:“上次見面,你還只是我meimei身邊的一個小護(hù)衛(wèi),這才過了幾年就成了羽林都尉,聽說還成了皇上的心腹?” 常柏知道自己逮捕舊主并不光彩,向他鞠躬賠禮,“命都握在別人手里,我哪有的選。” 玉顯抽出腰間的刀來,指著他的脖子,用下巴指指他手上捏著的帕子,“怎么沒得選,這是我meimei給你的選擇,也就是她心善,還愿意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br> 常柏云里霧里,“我不明白……敢問郡主何在,我能見她一面嗎?” 玉顯的刀逼近幾分,“一仆不侍二主,皇帝和郡主,你選誰?” 作者有話說: 郡主彷徨了很久,終于走上了正路。 小裴的火葬場會很慘,這才剛剛開始。 ◎最新評論: 【火葬場】 【會是真的火葬場嗎? 】 【火葬場賽高!】 -完- 第45章 、45 ◎可馴惡狼,亦可屠龍◎ 初春時節(jié),冬雪融化進(jìn)廣袤的土地中,新生的牧草還沒冒出地面,草原上一片光禿禿的深褐色,映照著天邊緩緩升起的朝陽,一幅蒼茫寬廣的邊塞風(fēng)光。 清晨時分,蒼州城門打開,陸續(xù)有人進(jìn)城門,一隊(duì)人數(shù)頗多的商隊(duì)進(jìn)城,守城門的士兵叫停了一行人,走到最前頭的馬車前。 “里面坐的是什么人啊,出來露露臉,例行檢查?!?/br> 馬車?yán)锏呐訌睦锩媪闷鸫昂?眼波流轉(zhuǎn)著看了士兵一眼,儼然一個富家小姐。 站在外頭只看得見小姐的半張臉,士兵正欲走近些看她全貌,請跟在后面的護(hù)衛(wèi)下馬走過來,偷偷塞了一錠銀子給那士兵,“我家小姐第一次出遠(yuǎn)門,怕生人,還請您高抬貴手?!?/br> 士兵掂了掂銀子的分量,足有二十兩,夠他幾個月的花銷了。清咳一聲,裝作沒事人,放了一行人過去。 第一次來到北疆邊界,小燕看什么都覺得新鮮,她不會騎馬,卻沒有跟玉明熙一同坐在馬車?yán)?而是與青竹同騎一匹馬。 她坐在馬背上緊緊抱著青竹的腰,小燕小聲問未來的夫君,“你說,郡主這么打算真的能成嗎,我有點(diǎn)害怕。” 青竹一手拉著韁繩,一首按在小燕抱在他身前的手上,清朗的聲音安撫她:“有我在呢,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