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啥鳥？”他湊過去小聲問。

    明酥瞅都沒瞅他，看褐耳不敢下來，她又往里走一點，走到?jīng)]人的地方才繼續(xù)喊褐耳下來玩。甘清許想跟過去，剛抬腳就被惡狠狠瞪了一眼，頓時慫了，也不敢吭聲，怕驚走了飛下來的鳥，他就地蹲下來看她從兜里掏出雞蛋白喂鳥，然后一人一鳥“咕咕”長“咕咕”短的聊天。

    “禾苗？禾苗？你們誰看到我姐了？”

    “在這兒。”甘清許站起來招手，看鳥沒飛走，他趁明溪還沒來，套近乎說：“這鳥叫的真好聽，你認(rèn)識它嗎？”

    “他是貓頭鷹，我們貓頭鷹叫聲都很好聽的?！泵魉烛湴粒偹阌袀€有品味的人了。

    甘清許盯著它豎起像天線一樣的羽毛，敷衍道：“你叫的跟它一樣好聽，我能摸一下嗎？就一下?！?/br>
    “禾苗，你咋亂跑，把奶嚇?biāo)懒恕！泵飨苌蟻恚〈瓪庵鴮λ毯埃骸昂堂鐩]事，就是抱了個怪鳥，有點像野雞?！?/br>
    “是貓頭鷹，你姐說是貓頭鷹?！?/br>
    “夜貓子！”一聽是只聞其聲不見其影的夜貓子，明溪激動地低聲說：“禾苗，把鳥抱住，別讓它飛了?！?/br>
    明酥站起來，褐耳往旁邊小踱兩步，一人一鷹看人圍了上來不作聲。

    明奶奶喘著粗氣快走過來，看到那半瞇縫著眼的夜貓子像是沒看到一樣，走過去抱住明酥就往山下走。

    明酥也不反抗，“咕咕”兩聲，就見貓頭鷹拍著翅膀飛了起來，就跟著一老一少走。

    明奶奶照著孫女的屁股輕拍一巴掌，讓她不許再“咕”，然后仰頭對頭頂?shù)囊关堊诱f：“你干啥去的？你家就在這山里面，不能跟人玩，你回去。小孩不懂事招惹了你，明天我給你送塊子rou來道歉?！?/br>
    頭頂?shù)呢堫^鷹就是不走，甚至還停在一棵樹上等著，下面的人動了它繼續(xù)跟著飛，人停它也停。

    明奶奶沒得法，現(xiàn)在她只能趕緊回村。之前孫女“咕咕”叫她還當(dāng)是小孩胡亂哼著玩的，現(xiàn)在想想，昨天夜里她聽到的“咕咕咕”，肯定是那個時候夜貓子已經(jīng)來了的。

    老話說，夜貓子進(jìn)宅無事不來，就是不知道是沖她來的還是沖孫女來的，希望是沖她這個老家伙來的。

    抱著個六歲的孩子一路疾走，剛進(jìn)村就碰到小兒子夫妻倆，老人撐著的那股勁一下子散了，“仲夏啊，快來，趕緊抱著禾苗我們?nèi)ジ呱衿偶乙惶恕！?/br>
    明仲夏跟黎玉琳也看到了低空飛著的夜貓子，還沒問咋回事就被老媽催著帶孩子去高神婆家，這時候明酥又長長地“咕”了一聲，一直不肯走的夜貓子轉(zhuǎn)身又回到山里。

    看到這一幕，明奶奶腿都嚇軟了。

    “我孫女兩個半月前從滑滑梯上摔下來磕破了頭，醒來之后不傻了就是聽不懂話也不會說話，但會“咕咕”叫，跟夜貓子叫聲一模一樣。昨天我?guī)卮澹蛲砩衔衣牭揭关堊泳驮谖椅堇锝?，今天她去村里的樹林子里，就招了個夜貓子下來，一直跟我們進(jìn)村，怎么趕都趕不走，我孫女咕了一聲它立馬就走了。”明奶奶有些心驚地說明情況，問高神婆：“你幫我們算算，我孫女沒啥事吧？她咋突然就能跟夜貓子搭上腔了?！?/br>
    黎玉琳抱著女兒要走，她不信這勞什子封建迷信，她女兒好好的一個娃愣是被她奶說成了被妖鬼纏了身。

    “玉琳，你等等，讓神婆算算，剛剛你也看見了，那夜貓子就是聽禾苗的話。你想想，禾苗沒磕破頭之前她啥時候“咕咕”過？按你說的，她從醫(yī)院醒了話不會說，但會“咕咕”怪叫。我是她奶，這四年我攢了錢都給她治病了，絕對沒有害她的心。是我迷信，你就讓我安個心，我也好確定這娃娃到底是不是我孫女。”

    “明酥，你告訴mama，你從哪兒學(xué)的“咕咕”叫？”黎玉琳低頭問明酥，怕她聽不懂還學(xué)著“咕咕”幾聲，問她跟誰學(xué)的。

    “你錯了，不是那么說的?！边@是她媽經(jīng)常給她說的話，她糾正著又咕了幾句，讓她媽跟著學(xué)。

    黎玉琳也不知道女兒咕的啥玩意，也不確定婆婆說的夜貓子聽她的話是真是假，但不愿意明酥被人看作是怪物，她妥協(xié)坐下，說：“算吧，只有這一次?！?/br>
    四個人看高神婆一陣怪叫怪跳，等她赤紅著臉停下來，黎玉琳平靜地問：“啥結(jié)果？”

    “孩子還是那個孩子，至于你們說的夜貓子聽她的話，可能是小孩本來就有的天賦，就像有的孩子天生聰明一樣?！?/br>
    “那也沒有突然聽懂了鳥語的??！”明奶奶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鸚鵡還會說人話呢，就不許人會說鳥語了？”明仲夏打斷他媽的話，說：“可能就是個巧合，誰能確定明酥亂咕一通就是在跟貓頭鷹說話，說不定她就是模仿能力強，聽貓頭鷹叫過她就學(xué)會了?！?/br>
    他付了錢抱著女兒出門，走遠(yuǎn)了他說他媽：“別胡思亂想，以后也別看什么高神婆矮神婆的了，她剛剛怪叫的聲音可比夜貓子叫聲難聽多了。”

    明奶奶不作聲，有些理虧地跟在后面回家。

    第3章 003

    黎玉琳要帶明酥回去，她怕婆婆以為自己是介意她帶明酥看神婆的事，解釋說是明酥現(xiàn)在還不懂事，她帶回家教一段時間了再送過來。

    “那你們也忙不開吧，要不我跟你們回去，你們上課的時候我?guī)е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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