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誰惹誰了？十塊錢哎，兩個月的放牛錢。

    細(xì)眼蔫頭巴腦地出門，時不時轉(zhuǎn)頭，試圖讓禾苗收留她。

    “你別再出山了，細(xì)眼我給你說，我不會再管你，你要是再偷東西，不論是被抓被殺被賣還是被人打死，我都不會再看你一眼，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泵魉挚囍樥f：“你是在給我們貓頭鷹抹黑，我很看不起你的行為?！?/br>
    細(xì)眼沒說話，她飛上房頂后看向后山，轉(zhuǎn)頭又看向院內(nèi)的三個人，問：“你喜歡麻雀嗎？檐下的小燕子呢？喜歡人類嗎？麻雀吃人類的莊稼，小燕子跟雞搶食，人類吃鳥，吃魚吃rou。我不會再出山了，但我也不覺得之前的行為是在抹黑貓頭鷹的形象，我們貓頭鷹要那么好的聲譽(yù)有什么用？人類也沒有在我們面前維護(hù)好形象啊?！?/br>
    “你走吧?！泵魉植桓嗾f。

    一再被趕，細(xì)眼也繃不住了，她的爪子在瓦片上劃出一道劃痕過，趁勁兒展翅飛向后山。

    “大壯，我回來了?！?/br>
    “小黃爪？大黃爪？”她圍著領(lǐng)地飛了一大圈，愣是沒看到那父子三個。

    “哪去了？逮老鼠去了？”她自言自語，但一直等到深夜也沒見到有鷹回來。

    第一縷晨光刺到鷹巢，細(xì)眼睜眼，身旁沒有熟悉的身影，樹下沒有嘰喳的吵鬧聲，四周還維持著原樣，這一切都給她宣示著一個結(jié)果：她的伴侶帶著她的鷹仔扔下她，離開了。

    “

    第43章 043

    周日一大早, 明酥剛起床還在刷牙，村里已經(jīng)有了大人小孩扯腔拉調(diào)的呼喊聲了，手扶車轟隆隆地從村尾跑到村頭, 一路不停有人扒在車欄上翻上去。

    “禾苗, 你咋還在吃飯？別吃了，看馬戲團(tuán)去，聽說還有老虎狗熊猴子，我都沒見過嘞?！?/br>
    “文文姐，我不去, 我在家放牛?！泵魉终f。

    “不去？”屋外的人看屋內(nèi)的老人，想說讓禾苗奶奶看著牛不就行了，再不行就提一捆干稻草給牛吃, 一天半天的，牛也餓不死。

    “小文, 快點(diǎn)，就等你了。”村頭有人喊。

    “那、那我走了啊，我回來了給你講老虎是啥樣的?！?/br>
    “你真不去??？”明奶奶站在柿子樹底下問，昨天玉琳打電話回來問她跟禾苗去不去, 要是去她就去占個位置。

    “你爸你媽可也去看了?！彼春堂缬行┲?，勸道：“你覺得馬戲團(tuán)的動物可憐, 有啥可憐的, 風(fēng)不吹雨不淋，有吃有喝還有人伺候，那深山老林的野獸為了填飽肚子還要打架呢, 說不準(zhǔn)啥時候就沒命了?！?/br>
    “你不懂?！泵魉謶n愁地蹙眉, “沒有動物喜歡被圈養(yǎng)，尤其是曾經(jīng)自由過的, 我看到它們鉆火圈、騎輪子……就難受，肯定是挨了不少打才選擇了屈服?！?/br>
    “那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可去了?！?/br>
    “我不去，我?guī)筒涣怂鼈儭！泵魉謸u頭，她如果去了，就是一只貓頭鷹站在籠子外看其他動物在賣力表演，她覺得好恐怖的。

    “年紀(jì)小小，想的還怪多。”明奶奶收拾了一筐菜打算帶去給小兒子，走時囑咐：“中午飯你去阿許家吃，我下午回來?！彼赀^半百了，可也沒見過馬戲團(tuán)呢，再加上小兒子也讓她去瞧瞧，那她就去長長見識。

    明酥在她奶走后，慢條斯理地端起碗喝稀飯，末了舀瓢水把碗沖了沖，提起桌上裝開水的壺掛脖子上，打開牛圈門，把哞哞叫的小黑牽出門。

    “禾苗，你咋沒去看馬戲團(tuán)？”

    “張大爺，我不喜歡馬戲團(tuán)，你咋也沒去？村里好些人都去了吧？”

    “我也不喜歡馬戲團(tuán)，搞動物表演賺錢，跟舊社會的惡霸養(yǎng)奴隸一樣，都不是好東西，你這娃娃心善，難怪那兩只夜貓子會親近你?！崩蠌堫^靠在墻頭，瞇眼說：“我看你奶也去了，你中午吃飯咋辦？你大爹一家也都去了？”

    “我中午在阿許家吃飯?！泵魉挚吹桨⒃S在他家樓上，招手喊：“阿許，去放牛啊?！?/br>
    “就來——”

    “你們兩個小娃娃別亂跑啊，村里沒啥人了，掉溝里了沒人看見可就受罪了?！崩蠌堫^囑咐，但又有點(diǎn)不放心，喊道：“等等，我跟你們一起去放牛，我回去牽牛?！?/br>
    放牛的地方就是在山腳下，離村里不算遠(yuǎn)，沒溝沒渠，明酥在這里放牛已經(jīng)成習(xí)慣了。老張頭在這兒陪了兩孩子一上午，見兩娃不亂跑，來了不是過家家就是在作業(yè)本上畫畫，他一個老頭子在這里也沒意思，中午回去的時候他把老牛牽了回去，打算下午不來了。

    明酥午飯在阿許家吃，吃完飯在他家看了會兒電視，還不到兩點(diǎn)，拴在菜棚那里的小黑就開始一聲接一聲地哞叫。

    “該去放牛了？”艾麗華看禾苗扭著身子站起來，笑問：“不想去就不去，菜棚里還有老菜幫子，我待會兒給它摟一掐子。”

    “算了，小黑喜歡自己啃草吃，它到點(diǎn)就要出門，不然就不高興?！?/br>
    “我也去，禾苗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拿漫畫書，我們下午看漫畫?！?/br>
    “別亂跑啊，別去溝邊堰邊。”艾麗華站樓上囑咐走出門的兩個小孩。

    她清楚地記得這個下午，跟往日無異，兩個孩子也沒有什么反常的表現(xiàn)，目送走兩個孩子后她回屋睡了一覺，醒來后去菜地轉(zhuǎn)了一圈，之后就有從鎮(zhèn)上看動物表演的人回來，她湊趣鉆進(jìn)人堆聽她們話談猴子屁股紅彤彤的，老虎看著不太精神，之后臨近太陽落山，禾苗奶奶回來還跟她打了個招呼，卻在黃昏的時候，被老太太找上門說兩個孩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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