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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歲的小鵂鹠跟誰學了這么些彎彎道道?黑翅暗想這次似乎是她賺了,就憑禾苗那靈活的心思,哪用得著要自己出謀劃策給她追伴侶。 “你咋了?”褐耳看還沒到深夜,黑翅就無精打采地回來了,“是誰惹你了還是身體不舒服?”他急切地問。 “我又遇到大壯帶大黃爪小黃爪出來玩了?!焙诔岫d嚕出第一句。 “他打你了?”褐耳暴躁,一副她點頭他就要起身去拼架的架勢。 好好的,大壯打她干啥?腦子天天在想啥?黑翅憋氣,氣他不按計劃來。 “沒有,我就是羨慕?!笔橇w慕吧?被他一打岔,黑翅有點忘了演練的話。 “嗯?” “我聽說大小黃爪還是蛋的時候,多數(shù)時間都是大壯在孵,出殼后也主要是他在養(yǎng),還負責教他們捕鼠捕蛇,細眼、細眼好幸福,我覺得我白長她幾歲,眼光……”黑翅目光灼灼地盯著褐耳,等著他的反應。 “眼光怎么了?”褐耳冷聲問。 又不按計劃來?黑翅記得禾苗囑咐的在這之后不能再說,所以她不接話,硬生生的扭轉(zhuǎn)話茬:“你能不能多像大壯學習,不然我在細眼面前沒面子。” 褐耳打量她別扭的樣子,又回想她從站定開始說的話,有點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不想孵蛋了?!彼Z氣肯定地戳破她。 黑翅渾身一激靈,好不容易裝出來的有氣無力霎時沒了蹤影。 “胡說,我生的蛋我咋會不想孵?就是禾苗大爹托我捉鼠?!彼押堂缃趟牡诙€理由說了,曉之以情道:“我們的仔以后肯定也是要跟我們?nèi)ゴ謇锘顒拥?,我怕他們捕了吃藥的鼠,我必須現(xiàn)在就去給村里捉鼠,不能讓他們用藥?!?/br> 好的,禾苗也從中摻了一腳。 “你想啥呢?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br> 褐耳滿腹郁氣,他傷心地盯著她,低落地說:“你跟禾苗合伙騙我?!?/br> “沒有?!?/br> “你還騙我!你不會撒謊,你要真是羨慕細眼,你會氣沖沖地回來揍我一頓,踩著我翅膀單方面決定由我孵蛋?!焙侄鷼饧绷艘矝]從巢里離開,只是失望地說:“你壓根不會拈酸裝委屈。” 黑翅:對噢,失策了。。 黑翅蔫了,不時偷瞄褐耳,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你真不想孵蛋?”褐耳平靜地問。 “也不是真不想,我就是不想日夜蹲在巢里。”黑翅訥訥道:“我是不是不是個好雌鷹?” “你自己覺得呢?” “我問你呢!”黑翅語含威脅。 這會兒褐耳可不怕她,拒絕回答。 “想讓我孵蛋也不是不行,但你以后不能撒謊騙我,有話你直接對我說。” “真的?” “真的。” “那行,我想讓你孵蛋,我在外給你帶吃的回來,老鼠也行,牛rou也行。” “可以。” 黑翅竊喜,早知道這么容易,她哪至于兜這么大圈子,還平白攬了個活兒。 “那你給我說,你之前那些話是你的心里話還是禾苗教你說的?” “什么話?”黑翅裝傻。 “羨慕細眼,夸贊大壯,眼光出了差錯?!焙侄慌侣闊┑亟o她總結(jié)。 “我可沒說我眼光出了差錯。“黑翅這會兒看他渾身散發(fā)著寒氣竟然覺得很爺們兒,眼冒星星地嬌聲說:“我也不羨慕細眼,我就看中了你?!?/br> 褐耳哼了一聲,他可沒被迷暈了頭,前后兩句她都否認了,但“夸贊大壯”她沒提,就相當是承認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孵蛋、育仔、帶仔、教捕獵嘛。大壯會的他也會,還會比大壯做的更好。 明酥不了解黑翅的性子,但的確是摸透了褐耳的,他的確是小心眼又不受激。 “那些話都是禾苗教你的吧?” 黑翅收緊爪子,剛剛她還答應褐耳不對他撒謊了,但她也做不出出賣禾苗的事,只好一聲不吭。試圖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我待會兒要去禾苗大爹家的大麥地捉鼠,你想不想吃老鼠?我逮到了給你送來?!?/br> “今晚你孵蛋,我有事離開一會兒。”褐耳直接起身,逼得黑翅不得不趕緊坐下去。 “你不能走,你給我說你要去干啥?” “干啥?找禾苗算賬。” “算狗屁,你又不是沒跟她合伙騙過我?!焙诔釁柭暤溃贸岚驂鹤∷蛔屗?。 “我騙你我挨打了,你也好長一段時間不理禾苗。我不對禾苗冷暴力,我要熱暴力出出氣?!?/br> “不行,你敢找她麻煩我揍死你?!?/br> “那等我回來你再揍死我。”褐耳不受威脅,輕輕松松地挪開她翅膀,顧不上整理腹羽,直接高飛從樹頂躍了出去。 折騰了這么一會已經(jīng)快到深夜了,褐耳琢磨著禾苗已經(jīng)睡了,而且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報復回去。他回頭看了眼后山,不管了,瀟灑一時是一時,可拘死他了。 娘哎,孵蛋可真不是個好活兒。早知道黑翅也不情愿孵蛋,當初他該多爭取爭取,勸黑翅把蛋下雞窩里讓母雞代孵。 村里的燈已經(jīng)全熄了,褐耳打算先去堰邊用水清理下羽毛,然而還沒靠近就聽到堰里有什么撲棱的聲音—— 等他靠近,只見水里有個人的手在露在水面上撲水,頭已經(jīng)完全見不到了,而距離一人遠的地方還站了個人,手里捏了個竹簍,半身陷在水里,佇立看向還在撲棱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