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干凈！”細眼翻白眼，她還沒嫌人類血臭呢, 禾苗倒是裝模作樣地嘔起來了。

    “又在罵人？”余光輕笑, 摸摸細眼腦袋瓜，被啄了一口也不在意，解釋說：“明酥第一次見殺人的場景, 有反應很正常?！?/br>
    “第二次?！焙侄止? “越來越嬌氣了，鷹的氣魄都快丟干凈了, 小時候見死人也沒又嘔又吐的?！?/br>
    “她都快被人類同化了?！泵慨斖虏燮鸷堂鐣r，細眼跟褐耳就特有話說。

    余光不懂鷹語，把水坑里的貓頭鷹挨個兒洗干凈后去把車后備箱推開，打個呼哨讓貓頭鷹都蹲進來，他送它們回去。

    按說不用這么麻煩的，貓頭鷹就是活動在野外的東西，出完任務后如果不能在太陽升起來之前趕回去，完全可以往樹上一鉆等天黑。但一開始雇傭鷹辦案時，朱局長怕鷹警察罷工逃跑，一直是包接包送，發(fā)展到后來就變成追求儀式感了，每次出任務都會視鷹的數(shù)量選擇開吉普或是騎摩托，就連司機都是固定的，總之儀式感拉得滿滿的。

    吉普剛靠近大榕樹，明酥就見老太太端了個喂雞的缽子出來了——

    “奶，喂雞呢？”

    “回來了？都好吧？”

    “都好都好?！笨蠢咸难劬υ谒砩洗蜣D(zhuǎn)，明酥原地蹦了兩蹦，胳膊腿都甩甩，展示她健全的身體。

    “還沒吃飯？餓了吧？我去給你煮碗米粉，你吃了好好睡一天?！泵髂棠淌媪丝跉?，這才有心情跟人客套：“小余，你也別忙著走，我多煮碗粉，你填了肚子再去工作。”

    “明奶您不用管我，所里備的有飯?！彼麢z查車里沒有落下打瞌睡的鷹，匆匆作別。

    “奶，家里有rou嗎？我兩天沒嘗rou星，可太想那味兒了?！泵魉质执罾咸缟希瑩碇堇镒?。

    “有有，褐耳它們的口糧我也都買回來了，想著就這兩天就要回來，我把牛rou都擱在保鮮那層，掏出來就能吃。我去給你做飯，你去給它們喂rou?！?/br>
    明酥捻了下手指，嘿笑道：“奶，你再辛苦段時間，趕明兒我給你帶個會做飯的孫女婿回來，讓他來給咱倆做飯吃?！?/br>
    “阿許？”明奶奶都走進廚房了，又退出來覷她，見她忙不迭地點頭，含笑問：“這才幾天吶？你倆可就確定關系了？

    “還沒，就差那一小步了，我步子邁大點就能直接親上?！?/br>
    “不害臊！”明奶奶嘴上嫌棄，臉上卻是樂開了花，她就樂意明酥這虎巴巴的性格。

    害臊可不好搞對象，明酥搖頭哼歌進屋去開冰箱，一手提rou，出來后拽上橡膠皮槽往外走。

    “嗨，伙計們，下來吃rou啦。”

    褐耳就等著這一口呢，他壓根就沒上樹，見皮槽落地，立馬湊過去，自己從rou坨上撕rou吃。

    “嘖，看來還有點血性。”細眼見禾苗切rou沒再嘔，勉強滿意點頭。

    明酥已經(jīng)被鷹嫌棄慣了，聽細眼這么說竟然還有絲高興，有種被認同的欣喜，真是見了鬼了。

    吃飽喝足，明酥撂下碗筷去洗個澡，躺進被窩闔眼就著，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深夜。這下也睡不著了，她穿衣服出門，扛起木梯爬上榕樹，聽褐耳大壯以及前天出任務的又喜歡吹牛的鷹給小輩吹噓刺激的戰(zhàn)局，見她來了也絲毫不虛，不緊不慢把加了不少戲的打斗講完，還邀請她講講當臥底的感受。

    明酥自覺一人戰(zhàn)不過群鷹，人家已經(jīng)珠玉在前，她就不當土磚去襯托同行了，轉(zhuǎn)而邀請這些演戲上癮的鷹鷹們陪她去夜游。

    “這里地勢平，旁邊修的還有溝渠，可以讓阿許來這里租地種菜。”

    “來唄，他在這兒種菜，我們天天來給他捉老鼠?！睍r隔多年，褐耳有種重溫年少的驚喜，他湊到黑翅身邊，巴巴地憶當年：“我吃的第一口牛rou就是阿許家的，黑翅你也是吧？”他不等黑翅回答，又賤兮兮地揭細眼黑歷史：“你們細眼祖宗啊，別看她現(xiàn)在人五人六的，當年吃的第一口rou還是偷的……哎？哎！一把年紀了啊，能敢做敢當吧？”他閃躲著避開怒火中燒的細眼，邊跑邊叫：“你們可別學她，你們當她不吃老鼠是真的挑嘴？不，她是偷吃腌rou搞壞了胃，吃老鼠不消化?！?/br>
    “褐耳！啊啊啊啊，你死定了！”細眼猛然爆發(fā)，攆著褐耳跑得見不著影。

    大壯看向黑翅，不高興道：“褐耳都一把年紀了，還這么欠揍。”

    “皮癢了唄?！焙诔嵩缇徒邮芰撕侄遣恢{(diào)，時不時抽風的性子，無所謂道：“挨打就長記性了?！?/br>
    真是一出好戲，明酥咂嘴，她痛快啊，這一鬧她可算能心靜一陣子了，這下細眼總不會再聯(lián)合褐耳來嫌棄她。

    明酥打道回府的時候這兩只鷹還不見回來，她進屋了還聽黑翅平靜地派明年明日去找他們那不著調(diào)的爹——

    “圓點和方塊也去，他要是被打得飛不回來了，你們輪換著提著爪子給拎回來?！?/br>
    圓點和方塊是黑翅跟褐耳最小的仔，也已經(jīng)三歲了。

    不知道高隊會怎么安排解救回來的人，明酥本想第二天就去鶴峰的，但有個老鄉(xiāng)一大早來找她說是家里的豬難產(chǎn)了，明酥去忙了一天，豬母子平安后又到傍晚了。她周六離開鶴峰，再去已經(jīng)是周三了，到的時候趙林他們正在收拾行李。

    “你們要回學校了？”

    趙林他們聽到她的聲音都嚇了一跳，不自在地挪開視線，后又緊張地盯著她，生怕明酥下一句透露了他們被騙被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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