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我不想跟你吵。”顧鴻梁不太耐煩的聲音。

    “呵?！焙温湫σ宦?，“怎的？你以為我想跟你吵？這天天的，坐辦公室的比我開餐廳的都忙，也沒見你掙幾個錢回來?！?/br>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錢?！鳖欨櫫郝曇羝v，“有完沒完？”

    他這話明顯激怒何曼，她語氣突然變得尖銳起來:“我是為了錢？你有把心思放在這個家過？”

    顧鴻梁沒耐心了不再理她直接出了門，門關(guān)上的咣當(dāng)聲同時讓屋內(nèi)的兩個人心臟重重跳了下。

    顧鴻梁之后連續(xù)一周沒有回過家，顧離給他發(fā)短信，他不回，電話也不接，家里的低氣壓讓何曼對顧離本就稀少的親情近乎淡到?jīng)]有。

    顧鴻梁回來后顧離沒發(fā)現(xiàn)他們再吵過，可兩人猶如陌生人，家里氣氛沉悶無比，顧離沒有話語權(quán)，她的存在向來無足輕重。

    分科后，學(xué)理的林晏排名直線上升，上次月考他考了第二名，顧離在他后面，這次考試她的座位自然也挨著他。

    林晏依舊掐著點(diǎn)來，他看到顧離后嘴角極淡地扯了下跟她打招呼隨后大剌剌坐下，椅背緊挨著課桌，他靠過來的那刻顧離眼皮不受控地跳了下。

    她垂眸安靜地趴在桌子上去聞林晏身上淺淡的青橘香，覺得這些天旋繞在心頭的那股郁氣終于散了。

    一場考完教室里桌椅推拉，同學(xué)們接二連三地走動，顧離舔了舔嘴唇有些口渴，但她沒有起身去小賣部買水，因為林晏依舊坐在原位并沒有出去。

    他曲手抵在桌上撐著頭百無聊賴地轉(zhuǎn)著筆。

    顧離眼神很輕，悄悄地落在他身上。

    后面有人走了過來靠在一旁課桌邊跟林晏閑扯:“嘿，晏哥，剛最后一道選擇題你選的A還是C？”

    林晏聽到問話側(cè)了下身子抬頭看他，手肘隨意地搭在兩邊的課桌上，把玩筆的動作沒停，“C?！?/br>
    林晏手肘占據(jù)顧離桌子的地方只有很小一塊，可她的心房卻被他不經(jīng)意間的動作淪陷了一大塊。

    “完，我選的A?！?/br>
    “我又不是標(biāo)準(zhǔn)答案?！?/br>
    “你的數(shù)學(xué)我還信不過？”那人明顯不當(dāng)回事。

    “一道題而已，別影響后面的考試?！?/br>
    “也是?！彼捳Z一轉(zhuǎn)，“今天班花生日，她在ktv定好了包廂讓我們晚上一起去唱k，你去么？”

    “你們?nèi)グ??！绷株虥]什么興趣地說。

    “得，你不去曾大小姐又得鬧了?！?/br>
    顧離捏著筆頭的手一滯，她想知道林晏會說什么，可他并不開口了。

    見林晏不接茬兒那人識趣道:“行吧，我回座位了?！?/br>
    “好。”林晏說完把搭在顧離桌上的手抽了回去。

    月亮周圍常有星辰閃爍，顧離覺得自己一直是最黯淡無光的那顆星，她對林晏的喜歡根本微不足道。

    顧離側(cè)頭去看窗外已然泛黃的銀杏，微風(fēng)拂過，樹葉便落了滿地，原來時間不知不覺已至秋末。

    7

    “離離，蘋果?！卑灿偸遣环胚^任何一個節(jié)日。

    顧離接過也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包裝好的送給她，“我也給你買了?！?/br>
    安迎拆開看了看，“我今天收到好多蘋果，可是我怎么覺得你這個看起來格外好吃。”

    顧離失笑道:“不都一個樣嗎？”

    安迎一副你不懂的表情，“你送的當(dāng)然不一樣?！?/br>
    沒等顧離接話又神秘兮兮地湊近顧離附在她耳邊說:“今天放學(xué)過后羅珊要給班長表白。”

    顧離微怔，她下意識往羅珊位置上看去，羅珊是個很靦腆的女生，班上男同學(xué)和她多說兩句話她都會臉紅。

    “你怎么知道的？”顧離悄聲問她。

    安迎聲音比顧離還輕:“今天買蘋果的時候碰見她了，她在水果攤子前躊躇不定，我就過去問了問，她很苦惱就跟我直說了，最近班長不是和隔壁班那個英語課代表走得很近么？羅珊就想趁著這次平安夜給他送蘋果告白，但她膽子小猶豫不決，我就鼓勵她喜歡就去試一試，說不定能成呢?！?/br>
    安迎說完有些口渴從桌洞里拿出水杯擰開，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沒水了，顧離見狀把自己杯子遞給她，安迎接過喝完一大半轉(zhuǎn)頭問顧離:“你覺得她能告白成功么？”

    顧離掃了眼在教室門口和人聊天的班長，“難說?！?/br>
    兩個人互相喜歡的幾率能有多大？顧離不免想起林晏，又搖了搖頭止住發(fā)散的思緒。

    放學(xué)后安迎有事先走了，顧離不緊不慢收拾好書包出了教室，到校門口時看見教導(dǎo)主任正在訓(xùn)斥一名沒穿校服的男生，那位同學(xué)站姿懶散態(tài)度消極，背影有些像林晏，顧離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沒成想路過校外街道的轉(zhuǎn)角，顧離碰見了本人。

    林晏和他同學(xué)聚在藤蔓伸展的圍墻處散漫地抽著煙，白煙幾縷很快散在空氣中。

    這個地方離校門不遠(yuǎn)，想起以羅珊的性子都能鼓起勇氣和喜歡的人表白，她在心里跟自己打完氣緩步向林晏走去。

    “王主任估計快出來了?！鳖欕x輕聲提醒他。

    “得，要被發(fā)現(xiàn)了?！痹掚m這樣說，語氣卻不見絲毫慌張。

    “晏哥，走吧，等會兒懶得跟圓滾滾扯皮?！?/br>
    林晏“嗯”了聲抬手?jǐn)Q滅煙頭，撩起眼皮看向顧離，嗓音有些啞:“那我們先走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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