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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婉低頭道:“妾人微言輕,可禁不得娘娘這樣的玩笑?!?/br> 聞言趙側妃又想開口,被孫側妃看了一眼,這才忍了下去。 “都坐下吃飯吧,光顧得說話菜都要涼了,趙meimei你也是,好端端的嚇唬她做什么。王姨娘你也坐吧,別站著了。” “妾不敢?!蓖跬竦吐暤馈?/br> “啪!”嫻側妃放下筷子,還是一副再冷淡不過的樣子,抬眸道:“好一張利嘴,真是巧舌如簧,倒似你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趙側妃言語雖失當,可你搬出殿下皇子妃是幾個意思。合著趙側妃就不是主子,不能訓你兩句了?” “羞辱王家?我卻沒聽出那句是羞辱王家了,難道你姨娘給主母立規(guī)矩不是事實嗎?” “過往的事既已與你無關,你聽聽便罷了,何必在意。若是說兩句你便要一死以證清白,豈不是坐實了旁人的話,你王婉沒了清白不要緊,要緊的是殿下的臉面。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殿下的人,一口一個王家算是怎么回事啊?!?/br> 嫻側妃最后上下打量了王婉一眼,言道:“下去換身衣服,回來給我吃飯,別讓人以為皇子府有多刻薄你似的?!?/br> “噗嗤!”饒是趙側妃滿肚子火氣,看著王婉那張氣得鐵青卻有口難言的臉,此時也忍不住得意洋洋的笑出聲來,被嫻側妃冷冷一瞥,趙側妃也就收斂了。 王婉恨得牙都快咬碎了,以前倒看不出這個不聲不響的嫻側妃居然是這么厲害的主。她硬生生的緩和了臉色,斂袖行禮道:“是,妾多謝娘娘教誨。” 這頓飯自是吃的不知其味,嫻側妃吃罷便施施然的走了。 她身側的大丫鬟不解道:“娘娘素來不問這些事的,今日何必與那種人計較呢?!?/br> 嫻側妃倒不似被惹怒的樣子,只淡淡道:“輸給朱初珍也就算了,那個王婉算個什么東西,也配得殿下青睞,也配讓殿下來給她撐腰!” 孫側妃走時倒是喚了王婉一道,想來是怕王婉留下了,又和趙側妃起沖突。 王婉前腳進了院門,梅香吩咐了眾人退下,后腳屋子里就傳來摔東西的聲音,想來是氣急了。梅香進了屋里,只見碎瓷滿地,便默不作聲的收拾著。 王婉氣得雙手發(fā)抖,用帕子捂著嘴似是想把剛吃下的東西都吐出來,一個勁的說著“惡心?!边@是叫人惡心的三個人,不,還有那個不管事的皇子妃!她王婉不能這樣任人欺凌下去,絕對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梅香見她這樣,只得出門喚了聲:“寄雨,去打點熱水來?!?/br> “哎!”拱門前探出半個身子的丫頭爽朗應道,眉眼清澈。 入夜,酒肆里越發(fā)熱鬧,后院里花團錦簇,燈籠高懸,酒香四溢。 地上十來個酒壺四仰八叉,王顯他們亦是無奈,謝弘的倔脾氣一上來,別說他們,十頭牛都拉不?。〈藭r謝弘喝得半醉,“唰”的一聲抽出腰間長劍。 飛花激蕩,簌簌而下,樹影稀稀掩映著謝弘的身形,他俊顏上是一抹罕見的冷硬,長劍嘯吟,所過之處,月影凌亂,飛花成瓣。 酒保們誰都不敢去觸這位小爺?shù)拿诡^,只遠遠的避著。 “喲!謝弘,你這是唱的哪一出?。渴沁€嫌謝家今天不夠丟人現(xiàn)眼!”袁向松一踏進這里,張鵬舉他們頓時心道一聲“壞了!”怎么這時候讓他們倆碰上,果不其然,袁向松一開口就不是好話。 他話音剛落,只聽得“咚”的一聲悶響,那劍就像長了眼睛似的釘進了袁向松身旁的柱子上。謝弘直起身子,滿臉挑釁的看向袁向松,袁向松本來就是個火爆脾氣,宮闈里都能打得謝弘鼻青臉腫的,哪能受得了這個,頓時火冒三丈! “手誤!手誤!謝弘他喝醉了,袁大哥你千萬別介意!”張鵬遠急忙上前打個圓場,拍了拍謝弘的肩膀,又上前笑著攬過袁向松。 “來來來,袁大哥咱們到前面喝兩杯,我請你,謝弘他今天心情不好,你別和他計較!” 袁向松看著謝弘冷笑了聲:“心情不好?哼,老子今天心情還不好呢,謝弘!衛(wèi)家少主都回來了,你大哥還杳無音信的,真準備當一輩子的縮頭烏龜??!” “你說誰是縮頭烏龜呢?”謝弘頓時紅了眼睛,三步并做兩步的跨上前去,一把揪起袁向松的衣襟,任張鵬遠怎么攔都攔不住。 “說誰,說你大哥!”袁向松本不想計較,只是一想起自家妹子耽誤到今天還嫁不出去,瞬間心頭火起。 “袁向松!你別以為我平時讓你三分,你就蹬鼻子上臉!誰攔著你們家姑娘退婚嫁人了嗎?”謝弘亦是氣急。 哼!袁向松冷笑出聲,反手奪了柱子上的劍,往前一送逼退了謝弘。 “謝弘,你也就這點本事了,也是,讓個庶子搶了風頭卻只敢在這里低頭喝悶酒,也夠沒出息的!再怎么說你那個二哥也算敢作敢當!有機會轉告你大哥,別想著一輩子做縮頭烏龜,這筆賬袁家遲早要跟他算的。” 袁向松說完,便冷笑著大步離開,而要不是張鵬舉他們抱的緊,謝弘差點提著劍追上去。 “松開!都給我松開!”謝弘扔了劍,撿起酒又大口大口的灌了起來。是,他武不如大哥,文不如二哥,他從來都不是謝家出類拔萃的那一個,爹偶爾偏心他也不在意,畢竟二哥活得太委屈。他今日還在夸耀著他們兄弟感情好,轉眼他二哥就甩了他一個大耳刮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