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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種味道能中和起墨菇中的微澀味?管月閉上眼睛細細琢磨…… 沉默了將近一分鐘,一旁的嚴主廚已然有些不耐煩了,在后廚這種爭分奪秒的地方要不是剛才管月嘗出了食材和之前不同,他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傻站著一分鐘。 就在他以為管月不會再答得上來,準備挪開視線的時候,管月終于睜開了雙眼,而后抬起頭沖著嚴主廚一字一頓地開口道:“取盈草葉搗成汁,滴入三滴,試試!” 盈草是一種配料,不常見。但是瑞慈作為一家高檔餐廳卻一直備有這種食材,管月之所以篤定是因為她之前在公共食材區(qū)看到過。 這話一出,嚴主廚不由得愣了愣,而后便低下頭不說話了,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 一旁的幫廚見狀不由得開口道:“老大,怎么說?” 作為一個幫廚,他的水平還是比不過嚴主廚的,但是由于管月之前一下就分辨出了食材有問題,所以對于她的提議還是覺得有一定可行性的,畢竟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此時嚴主廚的想法自然和他一樣,嚴主廚掃了眼管月,而后才道:“那就試試吧!” 幫廚聞言飛快地點了點頭,而后便開始忙碌了。 作為一家大餐廳,所有人的手上功夫都很利索,食材準備好之后,很快一道新鮮的香煎起墨菇便做好了。 趁著還沒裝盤,嚴主廚夾了一筷子放入口中試了試,就在菌菇放入口中的那一刻,嚴主廚猛然抬起頭看向了一旁的管月,那眼中說不清是什么情緒。 一旁的幫廚見了不由得有些緊張,而后連忙問道:“怎么樣老大?行嗎?!” 嚴主廚聞言沒有回答,然而這心里卻早已泛起了驚濤駭浪,但此時他卻沒有開口,因為他說行不算,顧客說了才算。 想到這他連忙將菌菇咽下,而后直接開口道:“上菜!” 這樣的氛圍搞得幫廚都有些緊張了,不過嚴主廚這話一出他不由得掃了管月一眼,不管怎么說起碼老大這關(guān)是過了! 嚴主廚說完上菜之后,很快前廳的服務(wù)員便聽到了鈴聲走過來將菜品端走了。 菜上去之后,嚴主廚便坐在了椅子上,他的目光盯著地面幾乎陷入了一言不發(fā)的沉默當(dāng)中。好在后廚的人都訓(xùn)練有素,哪怕沒有嚴主廚的指揮一切事宜也都在順利進行著。 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格外漫長,但其實沒過兩分鐘服務(wù)員便快步走了回來,嚴主廚見狀幾乎是立刻便站起了身。 “怎么樣?”沒等對方開口,嚴主廚便問道。 服務(wù)員先是看了眼嚴主廚,而后又掃了眼一旁的管月,而后才終于一拍手頗為興奮道:“顧客很滿意!非常滿意!說不僅保留了原來的風(fēng)味,而且味道比以前更有層次了!他一開始吃還不說話,我都忐忑死了!” 這話一出,不僅嚴主廚松了口氣,就連一旁的幫廚也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 服務(wù)員見狀不由得頓了頓,而后才道:“他特別想知道最后這一份里面加了什么東西,所以想當(dāng)面見主廚!” 這話一出,嚴主廚不由得將目光瞥向了管月,雖然他是主廚,但要說功勞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說管月出了很大一份力。 想到這他不由得擺了擺手,沖管月道:“你去吧!” 說實話,饒是管月也沒有想到嚴主廚會提議讓她去見客人,對于一個廚師來說能被客人當(dāng)面感謝絕對算得上是一種榮耀。 這么看來嚴主廚不論廚藝如何,光是心胸就已經(jīng)碾壓大部分廚師了。 不過這個面管月自然不會去露,想到這她不由得端起一旁還沒剝完的毛豆,隨意道:“您才是主廚,這道菜出自你手,我出去干什么,給客人介紹盈草葉嗎?我都怕他打我。” 管月這話一出,嚴主廚先是一愣,而后突然就笑了,他點了點頭,“行!” 說罷,他理了理衣襟,轉(zhuǎn)身便挺直了腰桿走出了后廚。這樣的場面對他來說不常見,所以每一次出去和客人見面他都很重視。 嚴主廚走后,一旁的幫廚見狀看向了管月,他雖然什么也沒說但在轉(zhuǎn)身的時候卻沖她豎起了大拇指。 管月見狀笑了笑,抱著毛豆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 其實后廚就是一個濃縮的世界,想要在這里看到人性其實很簡單。而且管月很明白,她這樣的人如果真的靠餐飲為生,其實在后廚里面會是并不討喜的那一類。 因為想法多,有點本事又不是太有本事的主廚自然會覺得你是個有心人,正所謂教了徒弟餓死師傅,行走江湖誰還能沒個心眼。 只不過對于現(xiàn)在的管月來說這些東西并不重要,因為再過十幾二十天她就會離開,對誰也構(gòu)不成威脅,自然要大放光彩。 而且真要說偷師,她繼承天賦后,誰是偷誰是師還不一定呢。 當(dāng)然如果中餐能在這異國他鄉(xiāng)受到尊重、愛戴,那么她很愿意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何況看得出嚴主廚人品并不壞。 沒過多久,嚴主廚回來了。似乎是他被顧客夸贊的事情被西餐那幫人看到了,此時的嚴主廚看上去紅光滿面顯然非常高興,頗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不過礙于工作他也沒多說什么,只是經(jīng)過管月身邊的時候沖她說了句,下午休息的時候別急著走,有事跟她交代。 后廚的員工下午兩點到三點有一小時的休息時間,員工宿舍距離餐廳不到三分鐘路程,所以吃完了飯還可以會宿舍休息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