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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寧加重了幾分握著茶杯的力道,指節(jié)逐漸泛白,稍稍垂眸,瞧不清他的神色。 “嗯,隨你。” 他說著,余光瞥向她身后的庭院,黃香梅開得正艷,淡黃色的花蕊連著花心,在微風中簌簌搖曳,肆無忌憚地散著清香。 許明奚注意到他的目光所在,問道:“將軍,您想要院里的黃香梅嗎?不如我去摘幾枝給您。” 沈淮寧眸光微閃,摩挲著指腹,似是打定了什么主意,眸中閃過一絲笑意,說道:“既然要摘,就摘開的最好的那一枝。” “好,我這就去?!痹S明奚連聲應著,將托盤交給袁青木,就一路小跑到梅林處。 “誒!夫人!”袁青木本想喚她,卻見她似是十分興奮地跑去,一時無言,“將軍,這種事讓屬下去不就好了,您怎么......” 說著,看向沈淮寧,眉眼愈加深邃,似是在思索著什么。 他突然覺著,有點不好的預感...... 許明奚跑到梅林去,亭亭幾株黃香梅,若說是長得最好的應屬最高的那一株,曬陽光最多,如今花骨朵開得飽滿,枝葉細嫩,稱得這株梅花更為清新脫俗,芬芳四溢。 “應該就是這株了?!痹S明奚自下往上望,“可這也太高了吧!” 直溜溜地揚起手臂,蓮藕細節(jié)的胳膊從寬袖中滑落,伴隨著步搖叮鈴脆響,許明奚正蹦跶著想要夠著這黃香梅。 無奈之下,她看向圍在樹堆旁的雪團,一腳踩下才踮起點高度,手指揮舞著極力抓住末節(jié),幾乎使出吃奶的勁,小臉微紅,時不時發(fā)出嘿咻嘿咻的加油聲。 快抓到梅花末節(jié)之際,她心下一橫,奮力一躍。 “咔噠”一聲。 許明奚心下一喜,“摘到了!誒啊啊啊誒?。 ?/br> 落地之時,陷入軟趴趴的雪堆,整個人重力不穩(wěn),身形一晃就被雪團埋沒,摔得四仰八叉。 她極力撥開身上的雪團,不料卻越陷越深,竟一時動彈不得,只得先行拭去臉上的雪漬。 這雪可一點都不好吃! 不料等她回過神來,入眼卻是茫茫雪中的一點玄色,伴隨著爽朗的笑聲。 “許明奚,你是笨蛋嗎?旁邊有梯子非得自己跳。” 沈淮寧坐著輪椅到她眼前,身體松弛慵懶,依舊是病態(tài)羸弱的面容,卻因眉頭舒展而拭去些許陰鷙狠戾,劍眉稍揚,盡是干凈的孩子氣。 這也是發(fā)自內心的......嘲笑! 許明奚遠遠看去,發(fā)現庭院角落的確有把梯子,不由得努了下嘴。 原來叔叔也是會笑的呀...... 思及此,她又羞又憤,心有不甘,想要自己從雪堆中站起來,不料雪團太重,腳下一滑,她整個人摔倒樹干上,引得頭頂上的黃香梅都多了幾分憐愛,簌簌濺下雪漬,又是滿臉雪。 這雪真不好吃...... 倏地,兜帽一緊,暖和的大手稍稍用力,和以前一樣,沈淮寧將她像小貓兒一樣拉住后脖頸,輕松拎出了雪堆。 許明奚抬眸一見,他的眉眼盡是少有的笑意盈盈,心下便忍不住生出幾分怨懟,向后跨幾步,離開一些,順勢手腳扒拉著,擦去周身的雪漬。 看樣子活像一只受氣不理人的小獸,委屈的很。 沈淮寧見她這樣,梨渦浸滿了暖意,目光落到她仍緊緊攥著的黃香梅上,凜冽的眸光柔和下來,不自覺地,他揚了下手,細長的柔夷在空中勾了下。 “過來。” “???”許明奚一愣。 沈淮寧的笑意更深,柔聲道:“我?guī)湍悴敛?。?/br> 作者有話說: 哼!男人doge 第19章 跟蹤 袁青木揉了下額角,著實有點看不下去。 難不成是將軍良心發(fā)現了...... 原本去別院找毽子的楊碧桃一干人等回來,瞧見這一幕,她原本想上前看看,卻被侍女制止拉了下去,滿臉驚恐,宛如見閻王般,讓她不要尋死。 一時間,許明奚半扶著身子,愣在原地,左右瞧著,氣氛頗有點微妙。 不過一刻,她沉沉應了聲,持著梅花枝走過去,福了福身子,頷首低眉。 奈何過了一會兒,沈淮寧似乎仍未有動作,她不禁抬眸一看,脖頸卻突覺一陣溫熱,眸間觸及guntang笑意。 沈淮寧正以指腹輕撫著她的后脖頸,細頸易折,若是他稍稍用力,恐怕就要生息即止。 許明奚的雙肩微微顫著,不知是冷,還是滲入骨髓的害怕而戰(zhàn)栗。 倏地,雪漬飛揚,后背脖頸頓覺冰涼四濺。 “冷冷冷!” 許明奚嚇得抖落衣裳里的雪點子,甩出冷意,可回過神來,隱忍的笑意漸漸落入耳畔。 原是沈淮寧趁著她不注意丟了團雪漬在她斗篷里,跟小孩搞惡作劇似的。 “將軍,您!” 她氣的不打一處來,可話到嘴邊卻不知該說什么,她好像都不會罵人,之前都是楊碧桃?guī)退摹?/br> 須臾間,小臉漲紅得跟熟透的紅柿子般。 “怎么,生氣了?” 沈淮寧忍下笑意,垂下漸冷的眸子,“若我剛剛拿出的不是團雪,而是把刀,那你早就死了?!?/br> 徐徐說著,聽不出其中的情緒。 許明奚一怔,似乎能體會到他說的言外之意。 末了,沈淮寧推著輪椅走到她面前,“所以,不要相信任何人會幫你,因為他說不定會在背后捅你一刀,更何況是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