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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匕首劃過,她的幾根青絲滑落。 許明奚想借機(jī)逃脫,不料腳下燈油一滑,摔在地上,趔趄地被逼到祠堂角落。 秦懿徳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一個替嫁來的村里丫頭,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更何況還是那鐵石心腸的沈淮寧!” 一聲令下,便雙手持著的匕首朝她刺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青光自琉璃窗破出,伴隨著五光十色的琉璃碎片濺落,劍影掃過二人眉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掉秦懿徳手中的匕首,在空中來回幾個旋再刺入的地面。 慘痛響起,秦懿徳虎口震裂,鮮血溢出,半跪在地上。 “是誰!誰那么大膽!還不快滾出來?!?/br> 秦懿徳氣急敗壞地喊著,窗外一陣虛影閃過,幾個跟斗就翻進(jìn)了祠堂內(nèi)。 許明奚倒在紅木柱上,可謂是松了口氣,幾乎死里逃生,喃喃喚道:“蘭青......” 蘭青沉沉應(yīng)了聲,本想扶她起身,不料秦懿徳竟一下紅了眼,沖上去拿起匕首亂砍,引得蘭青左右以身法躲閃。 “一個下賤的看門狗也敢傷我這當(dāng)家主母,都給我去死!” 蘭青被她顫得無可奈何,一個旋身飛踢打掉她的匕首,一手掐著她的脖子抵到墻上,只得喑啞的呀呀聲,四肢不得動彈。 “別殺她!” 許明奚急聲喊著,于情也不該私下處置她,于理,有關(guān)她背后的突厥巫師下蠱一事,還要趁此查清。 蘭青得令松開了她,身子一軟,她就癱倒在地上。 末了,咚咚敲地的手杖聲響起,后門吱呀聲而開,輪椅碾過細(xì)碎的琉璃片,枯槁老邁的聲音幽幽回蕩在靜謐的祠堂里。 “作孽?。∽髂?.....” 此話一出,就見楊碧桃推著沈老夫人自隔間出來,灰白的發(fā)絲凌亂垂落,衣裳也是稍顯褶皺,外披著件紅狐金紋大氅,看上去像是被突然從被窩里薅起來,帶到輪椅上過來的。 許明奚稍愣,在來之前,她就叮囑過楊碧桃無論使出什么法子都得讓沈老夫人今夜到祠堂來,可看樣子,她定是威逼利誘似的強(qiáng)帶過來,身后的幾個侍女亦是匆匆趕來,可唯獨不見李嬤嬤的蹤影。 如今以往氣定神閑的大家風(fēng)范不復(fù)存在,盡是尋常人家的垂垂老矣,平添幾分傷春悲秋。 忽地,刺裂啪嗒聲響,佛珠滴滴答答地濺灑到四處。 沈老夫人將手中的佛珠擲到地上,淚花夾雜著紅血絲,亦是痛心,亦是惋惜。 “沒想到?。∥疫@老婆子竟然被你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沈家百年基業(yè)竟被你如此下蠱詛咒,讓我無顏面對這沈家的列祖列宗的啊!” 以手微顫指著,整個人伏在輪椅上,幾乎捶胸頓足,痛心疾首。 秦懿徳跪在地上,手指幾乎嵌入破碎的琉璃,點點血漬暈染成血花,嘆道:“呵!沒想到最后我我竟然被你這小丫頭擺了一道,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br> 倏地,凄厲笑聲落下,怔然的目光一瞬即逝,卻是少有的如釋重負(fù),瞪向沈老夫人,緩緩起身,走向神臺下的丹書鐵券。 “你想干什么!”沈老太太頓時慌了神。 秦懿徳唇角一揚,“是??!這沈家的列祖列宗若是在天有靈,看到這一幕豈不得氣得棺材板都掀起來,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們引以為傲的百年基業(yè)是怎么毀于一旦的!” 話落,一腳踢下丹書鐵券,風(fēng)袖大揮,將紅燭香爐全部都掃落地上。 霎時間,火舌掩著燈油竄起,直上滿布幔帳,如篝火表演般錦簾簌簌而落,沖上梁柱。 “來人!快救火!走水啦!那可是老祖宗留下來的......” 沈老夫人欲哭無淚,幾乎氣得昏過去,倉亂中被貼身的侍女趁亂帶出去。 “明奚!” 楊碧桃急聲喊著,nongnong燒焦迷煙蔓延,四方梁柱噼里啪啦地落下。 剛剛危急之際,許明奚忽然沖過去將什么護(hù)在身下,如今這半塌局勢將二人隔絕在兩側(cè),急得楊碧桃在大火中幾乎瞧不見她的身影。 蘭青心下一沉,可耳朵微動下,察覺到幾聲口哨聲,立刻心領(lǐng)神會,抓著楊碧桃的手臂道:“快走,這里,要塌了?!?/br> “那怎么行,明!”不等她出聲,蘭青二話不說地將她扛起來,沖出去。 一時間祠堂內(nèi)亂成一鍋粥,整個沈家頓時燃起壺形燈,急得值守的小廝敲鑼打鼓,喊著走水,叫人出來救火。 許明奚渾身狼狽不堪,連忙身下的什物放好。 隨即忍著手腳的疼痛,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轉(zhuǎn)身一看,地上滿片狼藉,只余緩緩站起的秦懿徳,身上臉上皆是血污,猶如逃難回來般,早已失了平日的矜貴從容。 許明奚看著周圍的情況,心生不妙,說道:“四嬸嬸,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先出去吧!這邊......” “許明奚!”秦懿徳打斷了她,冷冷的幽聲嚴(yán)絲合縫地隨著火勢而來,幾乎要將兩人吞滅,卻依稀只見凌亂碎發(fā)的半眼,惡狠狠地盯著她,走向她。 “都是因為你半路出現(xiàn)才壞我的計劃,那就一起陪葬?!?/br> 厲喝令下,秦懿徳發(fā)瘋似的砍過來,許明奚連忙爬起逃竄,四處盡是迷煙熏人,饒是只見幾道利刃的青光襲來,躲閃不及,劃破衣裳青絲,幾近逼到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