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頁
“夫人沒聽永安伯爺提過?”王嬤嬤將其收回在錦盒,“當(dāng)年先祖在治世造福天下的功臣中賞賜了這玉戒,其中一個是成寧侯府,另一個就是永安伯府,老奴還以為您應(yīng)該是見過的?!?/br> 許明奚恍然,心道:“難不成當(dāng)年持有這玉戒的是父親,然后在逃難過程中得阿娘相救就把這玉戒送給了她?” “嬤嬤,那另外一位功臣是誰?” 一問到這,王嬤嬤眼角顫了下,俯在她耳邊,沉聲道:“另外一位還是不提為好,這可是大忌,夫人當(dāng)時可能都還未出世,也不需要知道?!?/br> “好,多謝嬤嬤告知?!痹S明奚只好應(yīng)著,想來應(yīng)該也是沒什么要緊的。 不多時,一聲呻.吟幽幽傳來。 床上的沈老夫人醒了過來,王嬤嬤激動得手足無措,幸而被許明奚喚著去叫大夫過來,才急急忙忙出去。 “老夫人,您醒了?!痹S明奚扶她起身,去風(fēng)爐上舀了碗湯藥過來,就等著老夫人醒著喝。 沈老夫人的面容似乎比之前蒼老許多,斑駁的毒斑仍未消去,灰白發(fā)絲錯落圍在脖頸間,顯得整個人毫無精氣神,隨即被許明奚扶著起身,喝了口湯藥,才逐漸看得清眼前的事物。 “老夫人,感覺怎么樣?”許明奚洗好熱帕子,為她擦著手。 沈老夫人渾濁的瞳水間似乎閃過幾分殷紅,喉嚨哽咽,說道:“孫媳,以前都是祖母錯怪你們了,竟沒想到這姓秦的家伙竟然如此歹毒,敢詛咒我們沈家......” 聽著沈老夫人說這些慷慨陳詞,幾乎捶胸頓足。 許明奚耐心聽著,回想那日,在化為灰燼的祠堂下尋得一具焦尸,可秦家立刻就與秦懿徳劃清界限,將這個庶出的女兒從家族中除名,從此再無關(guān)系,還因沈家其他族系長輩的不滿,他們將這上京采買金礦的權(quán)利轉(zhuǎn)交給沈家,以此希望兩家能向以往一樣和睦相處,甚至還拉出她這個和秦家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的許家女兒,借此平息紛爭。 一時間,心下五味雜陳。 她開口問道:“那老夫人,四meimei您打算怎么辦?怎么樣也應(yīng)該讓四叔叔回來處理此事?!?/br> 一提到沈殊彤,沈老夫人悲戚的低泣頓時止住,面色一沉,“歹毒婦人的女兒怎么能留在沈家,剛好就讓她一輩子待在大相國寺吃齋念佛,為我沈家祈福,為她母親贖罪,至于老四,讓他寫休書,一定要和姓秦的脫離關(guān)系,來祭告我們沈家老祖宗的在天之靈?!?/br> 許明奚沉聲應(yīng)著,暗暗垂下眸子,也沒再多說什么。 注意到她的異樣,沈老夫人親昵地將兩手合住包裹著她的手,似是長輩關(guān)切親善,又是一番尋常難得一聽的述衷腸。 “孫媳,可有興趣來管家中事務(wù),當(dāng)這個當(dāng)家主母。” 倏地,“繃瓷”一聲,嚇得許明奚將勺子摔回碗里,連聲道:“不!不行的!沈老夫人,我完全不會,而且......” “不感興趣。” 外面?zhèn)鱽硎煜さ膯韭暣驍嗔怂齻?,只見沈淮寧從閣樓中走來,向沈老夫人行了拱手禮,說道:“這沈家內(nèi)務(wù)還不如交由那幾位多年在沈家的姨娘和女使,我們還有事做,就先行告辭了,沈老夫人?!?/br> 說完,不等眾人應(yīng)聲,他便帶著許明奚揚長而去,引得沈老夫人額角微顫,說著對長輩大不敬的話語,嬤嬤女使們只好替她撫背順氣,細(xì)聲哄著。 沈淮寧一路帶許明奚回到了松別館的前苑。 “將軍,可以了,已經(jīng)回來?!?/br> 許明奚被他拉的手腕生疼,一路出來差點沒喘過氣來。 沈淮寧反應(yīng)過來,松開她的手,回想方才,懨懨地斂神。 “去煮些茶來。” 話落,未等許明奚應(yīng)聲,他便轉(zhuǎn)著輪椅往外走去。 許明奚只好按著吩咐去給他煮茶。 纖纖衣裙被風(fēng)浮掠而過,輕輕吹開,只余一縷落在拐角回廊中,一人的眼中。 本來就不屬于這上京,何必又多添煩憂。 不多時,沈淮寧回到松別館中,袁青木送來幾份澄心紙,都是近日的密信。 可袁青木看上去頗為思慮,似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怎么了?有話快說?!?/br> 袁青木嘆了口氣,“將軍,小少爺死了。” 第40章 宴請 沈淮寧凝眉一緊, “可有查出是誰干的?” 袁青木面色凝重,搖了下頭,“弟兄們說,原本小少爺在津門的宅院好好養(yǎng)傷的, 沒想到突然有一日失蹤了, 待家仆和府兵去找, 在郊外的林子里發(fā)現(xiàn)他的尸體, 都被野狗啃得不成樣子了, 不知是誰下的手?!?/br> “先封鎖消息, 不能讓旁人得知。” “是?!痹嗄緫?yīng)著, “不過將軍,這小少爺這么多年來結(jié)的仇家頗多, 說不定是有人雇了江湖的殺手去?!?/br> “不盡然?!鄙蚧磳帗u了搖頭,“他被送回津門一事外人并不得知, 而且先前沒有動作,卻偏偏這個時候下手, 最重要的是被野狗咬,就很難看出原本的傷口和死因, 可隱瞞招式, 無論如何, 先別讓別人知道?!?/br> 忽地,屋外傳來敲門聲,門上掩映著圓腦袋的剪影,小聲軟糯的聲音響起:“將軍, 是我?!?/br> 沈淮寧立刻小聲道:“尤其不能讓她知道。” 說罷, 他立刻將密信丟入炭盆中, 頓時湮滅成灰燼。 隨即一見袁青木還在那杵著, 重重“嗯”了一聲,眼神示意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