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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和殘疾將軍先婚后愛在線閱讀 - 第172頁

第17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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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明奚一路光著腳丫子攛掇出竹林, 過了好一會兒才歇下來,不由得撫著膝蓋,大口喘著氣,回頭看了下, 才長長松了口氣, 可覆上臉頰, 依舊難掩guntang。

    她咽了下喉嚨, 心下竟生出幾分懊惱, 嘀咕道:“這么逃跑出來實在是太丟人了?!?/br>
    “奚兒!”

    沉沉的聲音響起, 嚇得她抬頭一看, 就見談于敏背著籮筐走來,眉目沉肅。

    “怎么光著腳就跑出來了?不冷嗎?”

    許明奚一怔, 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襟,攏好外衫來遮掩鎖骨間的紅印, 擺擺手道:“沒什么,剛剛著急回來就不小心忘記穿了, 不冷的,這溫泉還挺暖和的?!?/br>
    談于敏狐疑地打量了一眼, 見她捂著嚴實, 眉頭幾乎擠成川字, 可也沒多說什么,從籮筐取出一雙木屐,蹲下放到她面前。

    “快穿上,腳底生寒, 百病接來, 回去就換上。”

    許明奚頷首應了聲, 穿上山莊的木屐, 以前還小的時候她就經(jīng)常會在山莊過夜,跟小藥童們在竹林烤紅薯,深夜小溪邊還會有螢火蟲,看著腳型大小的木屐,想來也是她之前在這住的,只是這幾年談于敏時常不在山莊,她也就很少過來了。

    現(xiàn)在想想,許是給沈淮寧找化解石骨草的解藥了。

    二人穿過竹林間的薄霧,走在山莊廊檐下,沿路皆是山莊修葺的竹屋,皆是放置分門別類的藥草,時不時還有養(yǎng)殖的兔子貓兒來回攛掇。

    只余木屐噠噠的輕聲,敲打著他們的心間。

    許明奚偷瞄了他一眼,問道:“談叔叔,你不喜歡我叫你舅舅嗎?”

    一說這事,談于敏似乎回想到沈淮寧向他挑釁的模樣,煩悶涌上,可還是溫聲說道:“隨便你,你喜歡就好?!?/br>
    許明奚一笑,心中的大石落下,“我還擔心你們會一直較真下去呢!”

    談于敏扯了下嘴角,“奚兒,你也是大夫,肯定沒有什么比你上心得要死的病人可病人卻作死要更來氣。”

    她品著這句頗有頗有怨懟的話,試探問道:“您是說,將軍不聽您的醫(yī)囑?”

    “何止。”談于敏沒好氣地白了眼,沉聲說著,“這家伙三年來都在懲罰自己,不愿好好地配合治療,畢竟當年是他執(zhí)意主張經(jīng)峽道突擊,卻沒想到身為副將的衛(wèi)南成提前泄露軍機,讓突厥皇城大軍提前在此埋伏,才有了三年前的那場血戰(zhàn),他父親和一眾同袍,都死在了那里,他活下來,自是心里不好受?!?/br>
    許明奚沉思其中,急聲道:“可是這也不能怪將軍呀!要怪就怪泄露軍機的那個副將?!?/br>
    “那你可就想得太簡單了?!闭動诿魮嶂暮竽X勺,“衛(wèi)南成與他父親相識已久,既是父親,也是下屬,都是過命的交情,他自是不敢相信衛(wèi)南成是叛徒,可當時他命懸一線地被救回來,昏迷了整整三個月,加之叛變一事證據(jù)確鑿,坐在明堂上的那個人龍顏大怒,二話不說地下了誅九族的圣旨,禍及妻女,待他醒來,一切早就成了定局,能堅持到如今,不過是為了能找到當年那個真正的叛徒,來茍延殘喘罷了,真是,兩父子都一個樣,包袱太重,這有什么意義呢......”

    說罷,他走到廊檐下,又是一縷嘆息。

    微風拂過,竹林窸窸窣窣地飄落竹葉,撫過風鈴,叮叮當當作響,清脆聲涌現(xiàn)。

    許明奚低眉而下,心下竟生出幾分五味雜陳,可眼珠子轉(zhuǎn)悠著,落到談于敏身上,有些懷疑,走過去將他的手抬起。

    談于敏下意識地收回,掩回到衣袖里,似乎受了什么刺激。

    許明奚面色一沉,“可舅舅,我怎么記得,你手上這塊燒傷的大傷疤是約莫在三四年前才出現(xiàn)的,是因為那場戰(zhàn)爭吧!明明你也很在意,如若不然,也不會在京城堅守,早就回濟南養(yǎng)老去了?!?/br>
    談于敏心下幾乎堵著口氣,揉搓了下她的頭發(fā),“你這小家伙!你在說什么呢?”

    說罷,他揚長而去。

    許明奚連忙跟上,央求道:“那舅舅,您有辦法救將軍嘛?我相信您一定有辦法的吧!”

    “我看了你研究的筆記,煉丹之法過于兇險,不能自己嘗試,可以交給我在此處嘗試,尤其是這邊有天然的硫磺泉,可比那沈府好得多。”

    絮絮叨叨地,吩咐了平日起居所要注意之事,終是年紀大了跟個老頭子似的,難免會cao心。

    許明奚只好應承,回想之前自己煉丹,差點把房子燒了的事,著實沒臉讓他知道。

    殊不知,硫磺泉上沈淮寧一口飲下了談于敏派人送來的藥,濃稠苦澀的湯藥入口,流淌拂過至心脈上交織的毒血。

    鉆心的刺痛自心口蔓延開來,順著血液攛掇至全省,并發(fā)的痙攣害得他始終弓著身子,稍稍凝著內(nèi)力才能緩過神來。

    大汗淋漓,早就漫過里衣,染成深淺不一的墨花,纖細的玉指扶著輪椅起身,借著巧勁勉強坐了上去。

    倏地,胸腔轟鳴作響,始料未及地,熱流涌上,鮮血自口中噴出,濺灑在鵝卵石上,隨著飄零的竹葉,流到石縫中,脆弱又孤獨。

    沈淮寧微微喘.息著,擦拭著嘴角的血漬,再披上外衫,整理了下衣裝,以免小姑娘看出了異樣。

    凝神過后,回想起昨晚,談于敏與他夜談,語重心長地道:“淮寧,我不同意你們在一塊,是因為你們根本不是一路人,可她非要堅持,還敢第一次反駁我,違背我給她的安排,所以要不要活下去,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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