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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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今早菊笙少爺帶的金銀細(xì)軟已經(jīng)全部典當(dāng)了。” 宋阮郎手里拿著泛黃的書卷,旁邊桌上檀香裊裊,青煙直上。 “好,通知城內(nèi)錢莊票號,不得給菊笙少爺兌錢,不管是誰去兌換,只要勾有周家字樣的銀票都不能兌換一分一毫?!?/br> 紅袖不覺明厲,豎起大拇指:“東家,您這是要讓菊笙少爺窮途末路,自己回來。” 宋阮郎目光聚焦在書頁上,神色淡然:“即便抓回來,日后也難保不會故技重施,干脆讓他吃些苦頭,長長記性?!?/br> “行,我這就去辦?!?/br> 宋家東院發(fā)話,各大票號錢莊都賣幾分薄面。 正說話,裕隆齋的安掌柜就來了,也是菊笙未來的岳父。 宋阮郎即刻起身,笑迎上去:“安掌柜怎么有空過來?” “哦,這兩日賤內(nèi)氣血虧虛,想抓買些滋補(bǔ)的藥材。” 宋阮郎:“親家母抱恙,我們宋家理應(yīng)登門拜訪,楊掌柜,趕緊去抓藥?!?/br> “不是什么大事,怎好叨擾你?!?/br> “哪來的話,宋安兩家談?wù)撨稊_,豈不是外道?!?/br> 安國成:“既然東家這么說,我也就有話直說了?!?/br> 此言一出,宋阮郎心才落地,輕笑:“您但說無妨。” “坊間都在傳菊笙與青樓女子私奔了,此話是真是假,還望東家不要隱瞞?!?/br> “純屬謠言,宋家在金州城也是有頭有臉,菊笙是叁舅長子,又怎么會與青樓女子糾纏不清?!?/br> 安國成將信將疑:“眼看婚期將近,為何菊笙始終不見露面?” “叁舅在外地遇到點(diǎn)麻煩,菊笙連夜趕去幫襯,這才小人有了可乘之機(jī),四處造謠?!?/br> 安國成笑道:“東家不會騙我吧?” “您是長輩, 晚輩怎么會如此大逆不道,就算您不信我,也該信叁舅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脾氣?!?/br> 安國成這才沒有繼續(xù)逼問:“也罷,那就等你舅舅回來?!?/br> 宋阮郎笑臉恭送,示意下人把楊掌柜包好的藥材送到安家去。 夜幕初降,金州城轟隆隆幾聲悶雷,鬧得人不得安生,楊掌柜上樓催促:“東家,這眼看要下雨了,您還是先回吧?!?/br> 秋雨寒,萬一回頭著涼就不好了。 宋阮郎在多番催促下,只好合上賬本,坐馬車回東院。 漆黑的院落里邪風(fēng)霸凌,到了廂房院落,紅袖點(diǎn)燃兩排石柱燭臺,宋阮郎望著被照亮的空屋,寸步走入。 夜晚雷聲暴雨奏響,雨水順著青瓦而下,水流不息。 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于是掌燈看書,不多時,紅袖撐傘冒雨而來。 宋阮郎去開門,紅袖說:“東家,南院的少夫人來了,還抱著盼哥。” 宋阮郎穿衣到前堂去,梅娘抱著閉目的盼哥,神色慌里慌張。 一見到宋阮郎,梅娘雙膝跪下:“求東家救命?!?/br> 宋阮郎提著燈籠,耷眼看了看盼哥,孩子面色陰白,大汗不止,身體還在微微抽攣。 “紅袖,快去請常山先生。” 梅娘望著宋阮郎淚如雨下,嗓音沙?。骸岸嘀x東家?!?/br> 宋阮郎把人從地上扶起來,神色冷淡地說:“盼哥是我侄女。” 梅娘的眼淚順著鼻尖滴在盼哥身上,閉眼點(diǎn)點(diǎn)頭。 在等候的過程中,宋阮郎看到梅娘的手臂在抖,也不知道已經(jīng)抱了多久。 宋阮郎走過去,從她懷里把盼哥撈過來,一直抱到常山先生來看診。 常山先生:“小姐是得了驚風(fēng),我現(xiàn)在開服藥,即刻煎熬服下。” 梅娘一聽驚風(fēng)魂都嚇沒了,雖然沒見過,但也在知曉這是奪命的惡疾。 正當(dāng)她六神無主的時候,宋阮郎有條不紊地吩咐下人,沒一會就把藥煎好了。 梅娘搶著給孩子喂藥,整整一夜,宋家東院的燈都在亮著。 次日清晨起,常山先生最后一次把脈,終于露出輕松地表情:“喝過藥,減少了驚厥,那就無恙了,不過還是要注意修養(yǎng)?!?/br> 宋阮郎:“有勞常山先生?!?/br> “東家不必多禮,那我就先走了?!?/br> 宋阮郎招來紅袖:“送先生回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