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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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南方終于有了音訊,跟著同去的紅袖帶回信件。 一份給了西院,一份又送到南院,沉氏拆開信高興的不行,“可算是等著了,快,把老爺叫回來。” 宋長鳴回來后,撿些報平安的話念出來,紅霜挺著大肚子松了口氣,又聽宋官竹信上說分娩不能回來,頓時眼淚就憋不住了。 傍晚時分,紅袖把上學(xué)堂的盼哥送回來,在后門隔著門檻,掏出一個方形的精美木盒。 “這是東家給您和盼哥帶的,另外還給了少夫人一封信。” 梅娘接過厚厚的信,紅袖又說:“我過兩日就走,如果少夫人想給東家回信,要抓緊寫?!?/br> 梅娘回房先把信拆開,里面足足有四頁紙,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前幾行先說了南方如何,后面全是關(guān)于她,末了又問安好。 梅娘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紙短情長,宋阮郎這一去,她看不到摸不著,心里總是不踏實。 盼哥打開了紅漆錦盒,里面是個金燦燦的長命鎖,上面圖騰精美,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應(yīng)該是找能人巧匠做的。 梅娘給盼哥戴上,又拿起盒子里的水滴狀玉墜,玉體青碧油綠,里面有朵小小的木蘭花,看起來十分精巧。 梅娘戴上,將玉墜子貼身放著。 等紅袖問她回信時,梅娘只回了句:“安好,勿掛?!?/br> 五月初一個雨夜,宋家南院被女人的嘶吼聲所侵占,穩(wěn)婆在里面接生,兩名郎中在屋外候著。 沉氏心急如焚地等在門外,書房的宋長鳴也按耐不住地來回踱步。 梅娘把盼哥哄睡后也去看情況,廊下被雨水澆濕,只聽一聲嬰孩破涕,宋家南院又添了一位小姐。 穩(wěn)婆把孩子抱出來,沉氏看了一眼,失望地走了。 梅娘讓一早就請好的奶娘照看孩子,邁步進(jìn)房看看紅霜如何,彼時她滿頭大汗,憔悴的睜著眼皮,蒼白的唇?jīng)]有一點(diǎn)血色。 “jiejie,是..男..男孩嗎?” “千金” 霎時間,紅霜斷了所有念想,終于閉眼暈厥過去。 女人生孩子就像過了一趟鬼門關(guān),看到這樣的紅霜,梅娘想到當(dāng)年的自己。 當(dāng)?shù)弥桥ⅲ拖襁@樣,立馬被拋棄。坐月子時沉氏也只來過兩次,而起先殷勤備至的宋官竹則是嫌屋子有味道,一次都沒來過。 坐月子的時候,紅霜房中rou眼可見的冷清,下人都在議論紛紛,在長期死氣沉沉的環(huán)境下,紅霜逐漸情緒起伏劇烈,時常在床上自哭自樂,有時又近乎癲狂。 梅娘來過幾次,等紅霜出了月子,就不再踏足半步。 六月,傳來宋官竹要回來的消息,可這時候的紅霜已經(jīng)有些傻態(tài),若是坐在人前不出聲還看不出來,一張口就能暴露點(diǎn)呆憨。 馬車回城當(dāng)晚,宋家叁個院子紛紛出來迎接,然后各回各院。 宋官竹知道發(fā)生事情后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金媛趁機(jī)把人邀到放縱行歡,梅娘見狀就偷偷跑到后門,正動腦子想怎么出去,守門的就先搭了話。 “少夫人,您要出去?” 梅娘慌措,不知道怎么回答,守門的小廝做個噤聲的動作,率先把門打開:“您早去早回?!?/br> 梅娘震驚,小廝笑了笑:“在東家安排之前,小的在東院當(dāng)差。” 梅娘恍然大悟,難怪后來她出去的幾次,守門的都這么好商量。 夜色漸濃,梅娘一路小跑到東院,紅袖開門,驚愕地看著她,知書達(dá)理的少夫人何時這么著急過。 梅娘穩(wěn)住聲音:“東家在嗎?” “在”紅袖即刻開門,讓人進(jìn)屋。 梅娘提起荷葉裙擺進(jìn)院,見堂屋亮如白晝,迫切地趕過去,豈料楊掌柜正在宋阮郎說賬目的事情。 房中兩人齊刷刷看向門口的女人,梅娘鬧了個大紅臉。 楊掌柜躬身:“少夫人好” 梅娘窘迫還禮,目光牽引到宋阮郎身上,后者也在看她,輕柔說道:“表嫂先到臥房稍等?!?/br> “嗯”梅娘轉(zhuǎn)道走向長廊,抬袖抹去額頭上的汗珠。 楊掌柜繼續(xù)說賬本,宋阮郎卻無心再聽,直接叫停了他:“我去去就來?!?/br> 說罷,宋阮郎疾步出門,趕上梅娘,一把將人拉靠在墻上,捧臉吻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