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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的白月光她重生了 第29節(jié)

    他霍然起身,疾步便往堂外走去,落下極森冷的一句。

    “去長武大街?!?/br>
    蕭策趕緊起身跟上去,替傅昀州遞上披風。

    “都督,我替您去叫馬車。”

    “不必?!県ela

    傅昀州長眸掃了一眼蕭策,那目光得地如淬了嚴寒冰雪,讓人心頭一跳。

    傅昀州轉身,一面系上灰鼠皮披風,一面行至府衙后門的馬廄。

    雨越下越大了,天色黯淡,隱隱有悶雷滾動。

    馬廄喂馬的馬夫,扭頭看見一人自檐下,滿身煞氣地朝他走來,驚恐地瞪大了眸子。

    直至那人走近,他才發(fā)現(xiàn)竟是大都督,連忙跪在地上,連聲道:“都督是要用馬嗎?小人可替你準備。”

    傅昀州面沉如鐵,眼中陰云密布,恍若未聞,徑直越過他進了馬廄。

    一撩袍裾,翻身上了一匹棗馬。

    一拉馬韁,便策馬沖入了雨幕中。

    那馬夫傻了眼,反應過來后,取下墻上雨具,追著跑著喊他:“都督,您等等,您還沒有帶雨具……”

    *

    此刻,明月樓二樓雅間內(nèi),沈蜜已和張淮碰了面,她將褡褳中的牛皮護腕取出來,擱到了桌子上。

    嫣然笑道:“張兄,再過兩個月便要秋闈了,我給家弟準備護腕的時候,給你也準備了一副,你們平日寫字練字,一寫就好幾個時辰,這手腕可得好好保護著?!?/br>
    張淮許久沒見到沈蜜,此刻見著少女明媚的笑顏,竟莫名有種如隔三秋的滋味。

    他眉眼溫潤如水,含笑道:“多謝小妹了?!?/br>
    沈蜜搖頭表示不客氣,想了想又道:“哦,對了,下回我再給你們準備一副護膝,貢院夜間寒涼,保暖一定要做好?!?/br>
    張淮溫和道:“小妹真是有心了?!?/br>
    沈蜜走到窗口望了望天色,微微蹙了蹙眉道:“張兄,雨下大了,看來我們要自此地多呆一會了。”

    張淮卻道:“無妨,今日本就是想請小妹吃飯敘舊的。”

    沈蜜欲言又止:“可我……我怕耽擱你讀書的時辰?!?/br>
    張淮淡笑了一聲,“那要怪也就只能怪天公了,怪不到小妹頭上?!?/br>
    “說的也是?!鄙蛎圯笭栆恍?,負罪感徹底沒了。

    此刻,門外已有店小二端著盤子進來送菜了。

    張淮替沈蜜扶好椅子,請她入座,眉眼含笑道:“今日,就讓我請體貼的小妹好好吃頓飯。”

    *

    此時,人聲鼎沸的長武街上,傅昀州正策馬疾馳,揚鞭疾沖,路人紛紛避讓開來,引得驚叫不斷。

    他一眼便看到明月樓外停著的沈府馬車,當即勒馬懸韁,翻身下馬疾步走去。

    車夫福叔正坐在車檐下避雨,瞇著眸子半酣。

    昏昏欲睡中,衣領突然被人拽起,一睜眼,看到一雙煞氣騰騰的眸子,當即嚇得魂不附體。

    “都督……都督……”

    傅昀州將他提了提,“沈姑娘在那兒?”

    福叔顫著身子指了指上方?!肮媚铩媚镌诙茄抛??!?/br>
    傅昀州將他扔下,徑直登上了樓梯。

    *

    菜肴上桌后,沈蜜和張淮便開始用午膳了,兩人對坐在圓桌邊,言笑晏晏。

    菜全是按著沈蜜的喜好點的,什么清蒸鱸魚,三絲豆腐,水晶蝦餃……

    沈蜜吃的很是滿足,張淮知她平日喜歡吃那水晶蝦餃,便站起來給她布菜。

    “來,嘗嘗這個。”

    可手中的筷箸剛落下,雅間的槅門。

    卻轟然被人推開。

    兩人側目望去。

    傅昀州披著灰黑斗篷,著一席黯色瀾衫,立在門口,渾身濕透,有雨珠自他淋濕的發(fā)間滾落面頰。

    滴滴答答,接連不斷地落在拼接的紅木地板上。

    在這闃然無聲的屋內(nèi),聲聲入耳,清晰無比。

    他死死盯著二人。

    雙目陰沉地幾乎要滴下墨來。

    傅昀州這突如其來的出現(xiàn),讓沈蜜和張淮雙雙楞在了原地。

    天邊滾過一記悶雷。

    沈蜜看著傅昀州那雙淬寒浸冰的眸子,不自覺間,涼意躥上了后脊背,連呼吸都感到難以自持起來。

    可她與張淮明明什么都沒有,為何她要有這種心虛的感覺呢?

    再說了,她這輩子和傅昀州根本沒有夫妻關系,即便是她與張淮有些什么,那也不干他傅昀州的事啊?

    但看到他現(xiàn)下這副陰鷙模樣,她無端地就是很害怕,整個人僵在那里,整個動彈不得。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被丈夫捉jian當場,與情郎私會的人婦。

    也不知過了多久,傅昀州反手關上了雅室的門,面上依舊陰沉沉的,嘴角卻微微提了提。

    “你們兩個,可真是好興致啊?!?/br>
    張淮不緊不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筷箸,拱手對傅昀州作了一揖后,不卑不亢道:“都督如何來了?”

    傅昀州眼中一派森然,嘴角卻沒落下。

    “懷通在此設宴,難道本都來不能來嗎?”

    他一面說著,一面一步步地走近二人。

    室內(nèi)點著冉冉檀香,黃枝木的家具擺設雅致樸然,青瓷凈瓶中斜出幾枝海棠。

    傅昀州幽邃的漆眸在屋中逡巡了一圈,自嘲地抿了抿唇。

    視線最后落在沈蜜身上時,他眉心淺蹙,呼吸深深淺淺,雙眸深處似翻涌著驚濤駭浪。

    隱忍到了極限。

    沈蜜瞧著他,驀然涌出一個念頭,傅昀州應當是誤會了,她是否該開口解釋一番。

    但話提到嗓子口,她驀然又攥了攥拳頭忍下了。

    她為何要同他解釋呢?

    這輩子,她同他本就該是南轅北轍,毫無交集才是。

    她沒有道理要對他解釋。

    他也沒有資格來管束她的自由。

    張淮自方才傅昀州一進門的模樣便猜到了其中緣由,便開口試圖緩和:“都督自然是來得的,我與義妹正在用膳,都督不介意的話,一起便是?!?/br>
    他故意將義妹二字說得很重,不希望傅昀州因此來干涉兩人之間的交往。

    傅昀州轉頭瞧他,目光如森森寒冰,眉梢輕挑。

    “哦?義妹?何日認契換帖的,本都怎不知?”

    張淮據(jù)實已告,“還未認契換帖,只是一見如故,便以兄妹相稱了,此乃個人私事,故未告訴都督?!?/br>
    “一見如故?”

    傅昀州眸中跳過幽光,嘴角諷意愈深。

    “是?!睆埢蠢潇o回他。

    傅昀州不緊不慢踱了幾步,長眸微傾,舉起桌上的酒壺,開始斟酒。

    清酒入盞,叮咚作響,他悠然開口:

    “那不如你二人便今日結契吧,本都正好可以做你們的見證人?!?/br>
    話音落下,他將桌上的兩只白瓷酒盞推到二人面前,而后對著渾身緊繃的沈蜜伸出了手。

    “沈姑娘,借發(fā)簪一用。”

    一支金簪自沈蜜發(fā)間拔出,傅昀州將其輕輕擺到了桌上。

    “你們兩個,誰先歃血?。俊?/br>
    對坐的二人卻沒有動作,面色皆是不佳。

    傅昀州垂眸玩弄著手中的扳指,朱唇勾起nongnong諷意,慢條斯理道:

    “怎么——不情愿嗎?

    難不成,你二人間有什么難以言說的隱晦之事?”

    沈蜜聽他這般欺負人,終于忍不住了,當即紅了眼眶,淚滿盈眶地質(zhì)問他:

    “傅都督,你如此不尊重別人,我們又憑什么要被你擺布?”

    聽了沈蜜的話,傅昀州眼中最后一點隱忍終化成灰。

    他憤然揚袖,桌上的酒盞被拂于地,砰的一聲,化為齏粉。

    有濃黑煞氣在他眼中翻騰。

    “這還不都是你們逼我的!”

    沈蜜被他的暴怒嚇得眼淚都吞了回去,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地望著傅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