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白月光她重生了 第95節(jié)
眾人齊齊跪拜,口中高呼大都督千歲、大都督英明之類的話語。 無數(shù)百姓蜂擁而來,圍在縣府門口拜謝叩首,府衙被圍得水泄不通。 傅昀州出行困難,就暫時在府衙后院的廂房里,與王軒劉興一干人等,商議后續(xù)事宜。 至于州府那頭的涉事官員,傅昀州決定過兩日帶著人證物證,與調查司一同前去,查辦清楚。 說情交代完后,王軒和劉興先行離開去辦差,傅昀州一夜沒睡,趴在廂房的長桌上小憩起來。 武安坊的宅邸內,沈蜜昨夜睡得少,到了下晌亦困乏的很,見傅昀州還未歸家,便也在屋里頭睡下了。 好幾日沒有做夢了。 這一回,她又開始做關于傅昀州的夢了。 茫茫的雪野上,一處營地前。 傅昀州一席赭黃色蟒袍,腰間系著躞蹀帶,坐在汗血良駒上,奔襲而來,他身后跟隨著的重甲騎兵蜂擁而上,頃刻間便將營地全部控制。 將士們用劍挑開各處營帳,到處翻找,最后將一個瘦削的男人拎了出來,扔在了雪地上。 蕭策單膝跪在傅昀州面前,面色凝重道。 “回稟攝政王,屬下們沒有找到夫人,只找到了邕王?!?/br> 傅昀州冷然的臉上閃過森然,他緩緩抽出腰間的劍,指向地上的邕王。 “人呢?” 他的目光凌厲地仿佛要將那人寸寸割裂。 邕王跌坐在雪地上,一雙碧眼宛如冷鷹,皮膚白得病態(tài),透出青筋,瘦削的身形籠在寬大的深金色蟠螭紋錦袍里,回望著傅昀州,眸中卻噙著似笑非笑的嘲諷之色。 “哈哈哈,傅昀州,天下都盡在你的掌中了,你還執(zhí)著一個女人做什么?” 傅昀州下馬,將冰冷的刀鋒地在他的咽喉上,沉聲威脅道:“你若再不說實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br> 邕王瘋子一般勾了勾唇,伸手握住劍鋒,突然笑出聲來,“哈哈哈,本王日日都是生不如死的,為何要怕?”他跌跌撞撞的站起來,臉上帶著得意的神色?!暗貌坏降臇|西,我便毀了,讓你也得不到。” 傅昀州面色一沉。 邕王陰陰地話語宛如毒蛇,繼續(xù)說著:“她不聽話,非要逃,所以我今日放她逃走了,眼下應當是在陣前了?!?/br> 他用碧色的眸子鎖住傅昀州,挽唇嗤笑,“亂軍陣中,你覺得她能不能活?” 話音落下,傅昀州臉色巨變,平日的鎮(zhèn)定泰然半分都沒有了。 極怒之下,他一劍刺穿了邕王的腹部。 抽出刀時,面色慘白,嘴角顫抖,滿手都是冷汗。 “別讓他這么便宜就死了?!?/br> 他對蕭策說了一句,而后轉身奔向馬匹,翻身上去,朝著不遠處交戰(zhàn)的陣地奔馳而去。 邕王跌跌撞撞地倒下去,口中鮮血溢出,嗆了滿地,看著那道匆忙離去的背影,猶自說著誅心之語。 “傅昀州你記著,她死,也是死在你的將士手中,死在你的野心之下!” 傅昀州策馬朝兩軍交戰(zhàn)的陣地,拼了命地狂奔而去。 他滿目赤紅,睜大眸子在刀光血影的軍陣中來回穿梭,尋找著那抹身影。 終于,浮光掠影中,他看到了那抹身影。 他急急下馬朝她奔去,可那只流矢卻快他一步。 嗖的一聲飛速刺破當空,扎入沈蜜的后背。 鮮血汩汩流出,那小姑娘緩緩倒了下去。 倒在了他的身前。 傅昀州手足無措地跪在地上,伸手去抱她,可那具身體卻在他懷中一點點冷卻,她緊緊閉著雙眸,任憑他再怎么呼喊,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了。 “蜜兒……” 傅昀州抱著懷里的人兒,猩紅的眸中墜下血淚,一聲又一聲的悲鳴,悉數(shù)消散在風雪中。 得不到一絲一毫的回應。 沈蜜就這樣靜靜地躺在他懷中,失去了呼吸。 身后,戰(zhàn)士沖殺,槍林箭雨,硝煙彌漫。 傅昀州抱著懷中的女子,跪在雪地上。 生生嗆出一口血來。 * 三天三日的屠戮后,邕王陣營無人生還。 傅昀州還下令當眾將邕王五馬分尸。 他日日守在太臨殿,那里擺了一口玄冰棺材,可保尸身不腐。 他披發(fā)跣足,緊閉殿門,整日不吃不喝,只守在沈蜜的身邊。 晚上的時候,她還會躺在棺槨里,抱著她入睡。 燕歌看不下去了,讓蕭策去全國各處求訪和尚道士,看看有沒有什么法子,可以緩解攝政王的心魔之癥。 終于,蕭策在西南佛寺找到了一個得道高僧。 據(jù)說是可以倒轉陰陽,通靈五行。 佛寺中,蕭策求那高僧破解之法。 那高僧只道了一句。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生滅滅,周而復始?!?/br> 臨別時,他將一串舍利子交付在蕭策手中,望他珍重。 蕭策求來了舍利后,拜謝回程。 可當他和燕歌兩人捧著舍利推開太臨殿的大門時,卻看到,他們的攝政王。 跟小夫人一起。 靜靜地躺在棺槨中。 早已離開了人世。 他穿著從前沈蜜親手替她縫制的衣裳,頭發(fā)整整齊齊地梳在發(fā)冠中。 抱著懷中的女子。 面容安詳,平靜地離去了。 燕歌哭得泣不成聲。 將那串舍利子放在了兩人的棺槨中。 * 沈蜜流著眼淚醒了。 她睜著眸子,望著床頂?shù)膸たz,一雙蝶翼般的睫毛上沾染了淚珠。 原來竟是這樣。 她什么都明白了。 想著夢里的那些畫面。 大顆大顆的眼淚珠子從那雙美目中墜下來,怎么樣都止不住。 半晌后,她吸了吸鼻子。 從床上坐起來,穿上鞋子,換上新衣。 來到妝臺前。 開始梳妝打扮。 她現(xiàn)在唯有一個念頭。 等傅昀州回來,她要告訴他。 她愿意嫁給他。 * 此時的官舍里,傅昀州從上輩子絕望的夢境中轉醒。 他瞧了一眼四周的環(huán)境,確定那只是一場夢后。 終于松了口氣。 可與此同時,心底的那份執(zhí)念突然涌上來,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下一刻就見到沈蜜。 他推門而出,去馬廄里騎了匹馬,幾乎是飛奔著往宅邸而去。 他想她了。 很想很想。 傅昀州飛奔回了宅邸,將馬鞭扔給了迎上來的管家,而后直奔沈蜜所在的屋子而去。 傅昀州推門而入的時候,沈蜜正好佩戴好了花簪,此刻發(fā)上珠璣華彩,一張面容艷光四射,肌容如玉,昳麗異常。 她穿著一條繁復茜麗的百鳥裙,裙尾上點綴著孔雀翎,華麗璀璨,細長的絲絳系在腰間,身姿窈窕勻稱,腰肢纖細若柳。 美的勾魂攝魄。 沈蜜發(fā)現(xiàn)他回來了,扭頭朝他看去,檀唇輕啟道:“夫君,你這么早就回來了?” 傅昀州走進屋子,忍不住俯下身去摟她入懷,一雙鳳眸里溢滿了情愫。 他的嗓音低低的,帶著好聽的磁性,彌散在她耳畔。 “我想你了?!?/br> 午后的日光落進屋子里,淺淺的光輝耀地沈蜜的瞳仁亮亮的,她挽唇,一雙昳麗的杏眼彎了月牙兒,她站起來,一雙小手很自然地回抱住他,就像是上輩子他們沒有產生隔閡之前的那般親昵,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