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萬美元的成本。樓見岳點點頭，上面鍍著的是什么？

    鈹，也占了一部分成本。顧行一搖了搖這個小小的球體，難以想象，這個彈珠一樣的小玩意兒可以爆發(fā)出如此可怕的能量。

    除了這些以外，整個聚變裝置還有兩個重要部分，激光發(fā)生器和診斷裝置。顧行一把裝置長長的激光軌道放大，高功率釹玻璃激光裝置。

    這里又可以回到材料問題了，顧行一點了點被拆開的裝置中的釹玻璃，在大功率的激光下，釹玻璃將會受到損傷，所以我們不得不通過增加通路的方式來增加激光的功率，而一旦激光的數(shù)目越多，將他們集中在這么小小一個靶丸上的難度就越大。

    所以說，假如我們可以研發(fā)出閥值更高的玻璃，樓見岳也有了興趣，凝視著這小小的一片玻璃，開口說道，那么激光約束核聚變的難度將會大幅下降。

    bingo！顧行一笑著打了個響指，實不相瞞，這剛好是在下的專業(yè)呀。

    高溫超導材料的研發(fā)為建造更多更可靠的核聚變反應(yīng)堆制造了條件，現(xiàn)在還要挑戰(zhàn)激光發(fā)生器的硬坎，樓見岳看著眉飛色舞的年輕人，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他柔軟的發(fā)絲，一一啊，你真是造物主留給這個世界的驚喜。

    顧行一卻在此時搖了搖頭，勾著他的脖子，湊到他的耳邊：樓哥，我才不是留給這個世界的驚喜，從始至終，我只想成為給你一個人的禮物。

    日常調(diào)戲任務(wù)完成，見到樓見岳紅了耳根，顧行一美滋滋坐回了位子上，交疊起長腿，手里捧著玻璃杯，繼續(xù)說道：好消息是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實現(xiàn)激光輸入的能量小于聚變輸出的能量，不再做虧本買賣了。壞消息是，我們現(xiàn)在打靶的節(jié)奏還是非常慢。

    他把玻璃杯放到一邊，雙手相擊：啪啪啪，就沖這么個節(jié)奏，再加上我們的慣性約束，本質(zhì)上就是原料夠少，炸也炸不壞，沒有辦法提高靶丸的量，這么點靶丸燒完以后黃花菜都涼了，發(fā)電遙遙無期。

    最起碼，顧行一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也得是啪啪啪的節(jié)奏呀。

    然后，這個小混蛋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樣，盯著樓見岳的臉意味深長地笑道：是屋子里太熱了嗎？樓哥你臉紅了。

    我想起來廚房里的菜還沒有切，樓見岳深呼吸一口氣，告誡自己還不到時候，但站起身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分明有幾分咬牙切齒，今晚的主菜就是花菜了。

    不是，那玩意兒是給人吃的嗎？我不是早就把冰箱里的花菜給扔了？顧行一表情一變，不知不覺暴露了自己曾經(jīng)干過的好事。

    哦？樓見岳雙手環(huán)胸，我正是發(fā)現(xiàn)花菜少了，這才想起來補充一點，沒有想到背后還有這么一段故事。

    顧行一只能無辜地發(fā)出喵喵喵的聲音，然后接受了樓見岳對他管撩火不管滅的行為的報復(fù)。

    第101章 研究小組

    盡管已經(jīng)有了加入神光計劃的一個小小方案, 顧行一還是不得不按照規(guī)章制度提交一系列的可行性計劃。

    而在制定計劃的過程中，即使天資縱橫如顧行一也不得不按捺下性子, 在圖書館浩如煙海的文獻資料和實驗室精細復(fù)雜的反復(fù)實驗中來回，一邊提出假設(shè), 一邊利用實驗進行論證, 而實驗論證所得的結(jié)果也終將成為他計劃方案中的一部分。

    幾乎所有的偉大發(fā)明都將經(jīng)歷一個漫長曲折的過程，絕對不僅僅是類似于被蘋果砸了一下腦袋便可立刻提出一個理論那樣。或許這種傳說是群眾喜聞樂見的, 但是卻與真實的枯燥的科研生活相去甚遠。

    值得慶幸的是, 顧行一一貫是享受這個過程的，這樣的生活不僅不會不讓他感到焦躁, 反而讓他覺得安穩(wěn)而舒適?？梢圆槐厮伎计渌蛩? 專心執(zhí)著于自然奧秘的探索之中，這是怎樣的幸福呀。

    何況，樓哥一直陪在他身邊，不是嗎？

    顧行一手中的筆終于被放下, 小本子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推理過程, 間或有不少數(shù)據(jù)或是公式被劃掉，重新進行處理。

    這位漂亮的年輕人暫時停止了這項終究會改變世界，同時也極其耗費心神的工作, 看向坐在窗臺邊的新鮮出爐的愛人。

    笑容爬上他白瓷般的側(cè)臉，說不出的溫柔繾綣從桃花眼底蕩漾開來：樓哥，你在算什么呢？

    不同于顧行一喜歡埋首在寬大的書桌前，樓見岳更喜歡依靠在窗臺邊，一手執(zhí)筆, 一手執(zhí)著硬殼本，有靈感時便繼續(xù)書寫，若是沒有靈感，便會四處走動，眼睛望著窗外的天空，去追尋著虛空之中飄渺難辨的靈感之神。

    當然，為了不打擾到幾乎把自己埋進書桌里的愛人，他練出了極其輕巧的步伐，像貓一樣悄無聲息。

    沒什么，樓見岳笑了笑，金絲眼鏡在陽光下折射出一道絢爛的光彩，我想試著解一下黎曼猜想。

    黎曼函數(shù)的所有非平凡零點都將落在臨界線上。顧行一轉(zhuǎn)了轉(zhuǎn)筆，不滿地哼了一聲，樓哥，你這算是搶先起跑了啊。上一次背著我解出了哥猜，這一次還偷偷地挑戰(zhàn)黎曼猜想，這是嚴重的作弊行為。

    樓見岳無辜地攤了攤手：在我們的賭約的結(jié)果被揭曉的時候，我是絕不可能解出黎曼猜想的，這跟作弊又有什么關(guān)系。至于上一次的哥德巴赫猜想，一一之前不就知道我正致力于這方面的研究嗎？還是，打算反悔了？

    顯然，凡是跟顧行一有過日夜相對經(jīng)驗的人都會不知不覺被這個小壞蛋同化，就算是樓見岳這樣一貫行止端方成熟穩(wěn)重的人也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皮厚心黑的奧義。

    顧行一心里也不由得暗暗吐槽樓哥變壞了，倒是絲毫沒有身為罪魁禍首的自覺：愿賭服輸，反悔是不可能的，何況，結(jié)果還沒有揭曉，誰勝誰負還說不準呢。

    這位一路走來順風順水的年輕人倒是看得很開，轉(zhuǎn)而將目光瞄向了更加廣闊的領(lǐng)域：黎曼猜想的話，我倒是隱隱約約有一些想法。

    愿聞其詳。樓見岳走了過來，笑著將紙筆遞給他。

    兩人度過了愉快的一個上午，可惜的是，等到下午的時候，又有事務(wù)紛至沓來，倒是不能夠享受這種兩人相對討論學術(shù)的閑暇時光了。

    顧行一需要做的是去機場迎接他的研究員漢斯和莫爾西。

    之前在離開雨國的時候，顧行一就已經(jīng)向他們發(fā)出了邀請，給出了承諾，一旦建立屬于自己的實驗室，必然是要讓這兩位貼心好用的研究員加入自己的研究的。

    所以，在取得了研究所的控制權(quán)之后，顧行一毫不猶豫地向兩人發(fā)出了邀請。

    除此以外，他也向留學過程中遇見的一些人才發(fā)出了相同的邀請。憑借著朝國越發(fā)強盛的實力和顧行一無可爭議的天才光環(huán)，倒也網(wǎng)羅了不少人才。

    飛機落地。

    漢斯好奇地看向窗外，這是不同于雨國的陰郁的一片晴朗的天空。

    陽光輕柔的照下來，落在機場之中。寬大的廣場，潔白的機翼，現(xiàn)代化的建筑，熙熙攘攘的人群，盡數(shù)落入眼中。

    真是一個欣欣向榮的國家呀。他不由得感嘆道，顧就成長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吧。

    莫爾西被他的聲音吵醒，不耐煩地扯下眼罩，看了一眼外界：還行吧，基礎(chǔ)建設(shè)做得不錯，比起在這些無趣的事情上浪費時間，我覺得我們更應(yīng)該趕緊跟顧聯(lián)系上，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朝國的實驗室了。

    兩人帶著行李箱下了飛機，跟著人群走進大廳之中。

    窗明幾凈，四處可見全息投影出來的路標，還有人工互動的指路方式，多國語言同步翻譯，相當友好。

    漢斯興致勃勃地觀察著突然竄出來又突然消失的全息投影，時不時湊過去擺弄一下周圍擺放著的交互屏，一邊動手一邊感慨道：雨國的全息投影技術(shù)可沒有這么發(fā)達，也對，畢竟徐氏是朝國企業(yè)啊。

    也只不過是一般而已，我更對真正接通大腦的全息技術(shù)感興趣。莫爾西日常毒舌道，雖然不知道是怎樣控制好了激光功率的，但基本原理很簡單，只要稍加訓練，一只豬都可以算得出來。

    一邊說，他那刻薄的眼神毫不留情地落在了漢斯臉上，刻薄的是誰，顯而易見。

    漢斯憨厚一笑，厚比城墻的臉皮絲毫不懼。

    總的來講，莫爾西給他開的小灶可不少，為此甚至擠壓了不少自己的休息時間。

    就像今天莫爾西要在飛機上補覺，也是因為昨晚被興致勃勃的他拉著講了一整晚的有關(guān)激光玻璃制造的相關(guān)理論。中間一度因為某人的不開竅而情緒崩潰。作為占了便宜的那個人，這種時候，伏低做小必不可少。

    然而他們剛剛走出廣場，便聽見一陣動聽地音樂響起，眼前是一片蔚藍的大海，翻卷著海浪將他們包裹，無數(shù)色彩鮮艷絢麗的熱帶魚從他們身邊游過，甚至還有一只輕輕地碰了碰莫爾西的臉頰。

    幻象只持續(xù)了十幾秒，立刻消散無蹤，僅僅留下一陣清風。

    好像是一部電影上映前的宣傳，全息投影在娛樂方面真的很有用處啊。漢斯率先反應(yīng)過來，快走幾步，在旁邊的花壇里發(fā)現(xiàn)了全息投影儀，投放這樣一個廣告得花多少錢，真是賺錢的行業(yè)。

    走吧，顧應(yīng)該在等我們了。莫爾西這次沒有繼續(xù)反駁他對于全息投影的看法，這位經(jīng)?？谑切姆堑哪贻p人一邊走，一邊還忍不住碰了碰臉頰，仿佛剛剛的熱帶魚還停留在指尖。

    真是神奇的技術(shù)，他想。

    顧行一很快被見到了他給予厚望的兩位研究員：漢斯，莫爾西！

    兩個年輕的研究員見到了他招手，迅速找到了組織，三人寒暄了一下，這才上車。

    漢斯和莫爾西坐在了后座上，他四處打量著車內(nèi)簡潔的布置，目光卻不注的投向車輛的外面。

    這是朝國最近全面普及的新能源汽車吧？漢斯就差把頭探出窗外了，整個車體形狀都不一樣了，里面用著的是氫燃料電池嗎？雨國市場里新能源汽車的市場占有率可沒有朝國這么夸張。

    他的目光看向馬路之上，來來回回的每一輛汽車倒不一定是一樣的形制，但是從沒有尾氣污染這一點來講，恐怕確確實實用的是氫能。

    不僅如此，路上他還看見了幾個充電樁，難以想象，簡單的嬌小的裝置里面儲存了大量的氫氣：儲氫材料這兩年來的發(fā)展真是突飛猛進。顧，我記得當時儲氫材料的第一份劃時代的論文上就有你的名字呢。

    我只是在其中起到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作用，顧行一從副駕駛座回過頭來，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比了一個小小的樣子，更多的努力還是實驗室的其他人付出的?，F(xiàn)在的科研絕對不是什么可以發(fā)揮個人英雄主義的場所，我們需要一個合適的團隊，默契合作，親密無間。所以，你們的存在對于接下來這一個任務(wù)很重要，我希望你們能夠珍視自己的價值，并且盡可能的發(fā)揮出來。

    漢斯點點頭，一雙眼睛亮了起來，對于這一位年輕而富有才氣的領(lǐng)導者，他一貫是心服口服的。

    就算是莫爾西也不由得坐直了身，眼底帶上期待之色：您是想要說之前發(fā)來的激光玻璃材料嗎？

    是的，我對于改性有了一點小小的想法，但是還需要一些人來幫助我驗證它，下一秒，顧行一臉上又帶上一些歉意，你們可能需要簽下一些保密協(xié)議了，可能行動也會受到一些限制。如果你們不愿意的話，可以選擇進行其他的項目。

    漢斯小小的吃驚了一下，下一秒鐘又笑了起來：我們當然更希望能夠加入顧所在研究的項目組了，這也是我們過來的目的，至于需要遵守的規(guī)章制度，我們都愿意遵守。

    是吧，莫爾西？他側(cè)頭看向身邊的搭檔。

    怎么總是貿(mào)貿(mào)然下決定啊，莫爾西深深為搭檔的天真幼稚嘆口氣，不過如果是顧的話，很多事情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處理好了吧。所以他也矜持地點了點頭，表達了自己的愿意。

    第102章 起步

    這就是新的材料基地嗎？漢斯跟著顧行一走在研究基地之中, 不住地左右張望著。

    這種仿佛在帶幼稚園小朋友出行的感覺讓莫爾西默默地捂了臉，加快了腳步, 試圖與他拉開距離。

    顧行一看見他這興奮的樣子，微微一笑, 直接把人帶進了為他準備的實驗室。

    這個不錯！剛一走進實驗室, 漢斯就眼前一亮，興高采烈地撲到一個光譜分析儀上, 賽默飛最新出產(chǎn)的嗎？

    下一秒鐘他的目光又飄到了其他擺放的小型儀器上, 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控制不住的報著各個儀器的出產(chǎn)廠家和型號。

    這里只擺放了一部分, 其余的大型儀器都放在專門的實驗室里, 這里有一個名單，你可以拿過去看一看，一部分儀器是你們實驗室單獨使用的，不需要預(yù)約。還有一部分需要預(yù)約的, 需要記一下子流程。顧行一從墻壁上取下了掛著的儀器名稱, 笑著交給漢斯。

    漢斯迫不及待地翻開，忍不住再次發(fā)出贊嘆聲。

    這也不算是他大驚小怪，而是對于每一個化學研究者來講, 趁手的儀器猶如寶劍之于英雄，口紅之于美人。必不可少，珍貴無比，而且永遠少那么一件。價格嘛，也是動輒百萬, 讓人情不自禁嘆息錢包的干癟。

    即使約瑟夫的計算材料學實驗中心也算是財大氣粗，資金豐厚，但實驗儀器的更新?lián)Q代是有一定時間的，并沒有做到像這樣子一溜的的最新款，更何況，出于經(jīng)濟考慮，一些不是很有必要的一些儀器則會選擇與其他實驗室共享，那么接下來的預(yù)約和等候工作就成為實驗加快速度的阻礙。

    除了這些儀器以外，我們研究室也已經(jīng)與星河超算中心達成了合作，可以占據(jù)一下他們的時間，做一些計算模擬。顧行一靠在門邊，愉悅地看著自己的實驗室和自己的研究員，再次拋出了一個好消息。

    原本抱著胸站在一邊只顧看著漢斯撒歡的莫爾西，這一次也不禁回頭，驚詫和欣喜同時浮現(xiàn)在臉上。

    顧行一笑著對他點點頭，漂亮的瞳孔里仿佛有星光閃爍：不僅如此，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們也將會有自己的超算中心。

    就是超導量子計算機嗎？莫爾西在來朝國之后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自然知道顧行一在上一次的講座之中放出了怎樣的豪言。

    大概是這樣。顧行一搓了搓手指，沒有把話說的太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