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醫(yī)生他懷了死對頭的崽 第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綜英美】她怎么不講wood、歲歲常歡愉(1v1校園H)、重生之?dāng)z政王的太后娘娘、攻略御史大夫、蓄謀深情[娛樂圈]、病美人放棄掙扎[重生]、收養(yǎng)偏執(zhí)反派們后、刀尖愛人、在記憶最深處、捉妖日常[聊齋+洪荒]
江敘一般不會讓自己尷尬,他更愿意直接解決掉讓他尷尬的人和事。 “江老師,咱可不興干這事兒啊。”于桑一邊受驚一邊勸。 沒來由的,沈方煜忽然覺得自己的脖子有點涼。 僅存的求生欲讓他的腦子里突然冒出個畫面,一小孩從玻璃窗臺里舉出一個大大的警告牌,寫著“快跑”兩個字。 于是沈方煜及其識時務(wù)道:“你忙,我……先走了。” 江敘看了一眼沈方煜的背影,煩躁地壓下身體上過于清晰的不適感,然后默念了三遍:“我是個好醫(yī)生,只救人,不殺人?!辈沤K于把沈方煜那張臉從腦子里甩出去。 晚上下手術(shù)之后,江敘照例拿了餐打算在手術(shù)室的休息區(qū)吃,剛坐下去,他就疼得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面沉似水地做了個深呼吸,極輕極慢地重新調(diào)整了角度,適應(yīng)著這極其不和諧的疼痛。 好不容易緩和了一些,江敘打開食盒,剛吃了幾口,就遠遠就看見某個不怕死的在休息室門口轉(zhuǎn)悠,他祈禱了三秒沈方煜不會進來,然而天不遂人愿,沈方煜就跟專門跟他對著干似的,走進來接了杯咖啡,坐到了江敘的對面。 如果不是他們科的樓層不夠高,可能摔不死沈方煜,還得負責(zé)照顧他殘疾的后半輩子,江敘真的很想把他從窗口丟出去。 江敘不明白沈方煜究竟是抽什么風(fēng),他希望沈方煜能像他一樣選擇性遺忘昨晚的事,把他當(dāng)做普通的419對象。 他發(fā)誓只要沈方煜敢提一個字,他就送沈方煜去見閻王。 然而陰魂不散的沈方煜像是絲毫看不見他臉上的不爽似的,又開始意味不明地盯著他看。 江敘直接把飯盒往桌上一磕,單手揪住沈方煜的領(lǐng)子,徑直抬起了拳頭。 沒想到沈方煜樂了,“你眼睛下邊兒還真有顆痣,”他像是自言自語,“原來潛意識觀察到的細節(jié)不過腦子也能留這么久。” 說來也是奇怪,昨天和江敘一起喝了頓酒,晚上就夢見江敘了,夢了什么沈方煜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江敘眼睛底下有顆痣。 他從酒店醒了之后去前臺辦了退房,又在自己的手機上看見了房費的支付記錄,所以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匾詾樗粋€人睡了一夜。 醒來后他一直覺得奇怪,以前好像從來沒在意過江敘眼睛下頭長沒長痣,故而一來醫(yī)院他就忍不住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有這么一顆痣。 然而手術(shù)室里江敘的口罩眼鏡擋得太嚴實,他又不肯把正臉對著他,他本來不想跟江敘糾結(jié)這件事了,沒想到工作了半天,他還是忘不掉這事兒。 沈醫(yī)生特擔(dān)心今晚回去失眠,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決定好好看看江敘到底有沒有長這顆痣。 最后冒著差點毀容的危險,他終于在江敘忍不住打人的時候,看見了江敘這顆晃人眼睛的淚痣。 “我靠怎么打起來了!” “江哥,沒事吧!” 幾個醫(yī)生被這兒的響動吵到,紛紛推門進來,一看果然又是江醫(yī)生和沈醫(yī)生。 兩位組長的徒弟各自護在對方身后撐場子,氣氛劍拔弩張,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 江敘惡狠狠地瞪了沈方煜一眼,終于還是沒有下手,“這里是醫(yī)院,我不跟你動手,周六休班了去拳館,誰不來誰孫子。” 說完他直接拎起飯盒往垃圾桶里一扔,揚長而去,沈方煜在他身后“嘁”了一聲,還不忘火上澆油,“你是腎虛了還是昨晚熬夜看片縱欲過度了?臉色差成這樣。” 面上烏云密布的江敘頓住腳步,一句“我看昨晚縱欲過度的人是你吧”生生被他咽了回去,他突然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什么。 沈方煜這樣,像是忘了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江大夫一邊倒車一邊冷漠地想:忘了好,忘了干凈。 免得還要殺人滅口。 回家的路上堵得厲害,a城作為社畜和打工人云集的城市,下班晚高峰名不虛傳,能從華燈初上延續(xù)到月上中天。 江敘被堵在路中央,既沒辦法往前,也沒法后退,簡直仿佛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對。 沒事的,江敘告訴自己,不就是和沈方煜睡了嘛,就當(dāng)是被狗咬了一口,人不能跟狗一般見識。 反復(fù)思想建設(shè)后,江敘放棄了掙扎,行,他承認,狗咬的有點疼,他也一時半會兒做不到不和沈方煜一般見識。 他生無可戀地隨意掃了一眼車窗外,突然發(fā)現(xiàn)他旁邊就是昨天那家智障的“地獄酒吧”,這會兒是白天,沒有了辣眼的燈光,它的招牌倒顯得沒那么顯眼了。 然而這會兒“地獄酒吧”的門口正圍著一群警察,像是在交頭接耳些什么,江敘堵著也是堵著,索性搖下車窗問了一句:“大哥,這兒怎么了?” 一臉正氣的人民警察嚴肅道:“這家酒吧涉嫌賣假酒,我們正在統(tǒng)計受害人?!?/br> “……”江敘:“這老板判幾年?” “不好說,情形挺惡劣的,保守估計也得十年吧?!?/br> 好,很好。江敘想,最好這輩子都別出來了。 他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半晌,重重地把頭磕在方向盤上。 假酒害人。 第6章 聚餐 兩個月后。 會議室的大屏幕上放映到最后一頁,沈方煜拿著激光筆,笑道:“以上就是我的全部匯報,大家有什么疑問嗎?” 崔主任點評了幾句,又對其他參會人員道:“這個剖宮產(chǎn)術(shù)后zigong假性動脈瘤的系列沈方煜講得很好,你們有什么想說的都可以說。” 幾乎是心照不宣地,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坐在最前面的一個身影上。 “看我干什么?” 察覺到四邊八方的目光,江敘莫名其妙抬眼,全然不知道他和沈方煜的過往給同事們造成了印象多么深刻的創(chuàng)傷。 “江醫(yī)生你……就沒什么要說的?”江敘旁邊的主治醫(yī)戳了戳他,欲言又止道。 每次沈方煜或者江敘做匯報,這倆人都能條分縷析地給對方提出一堆問題,要是不把講的病例或者文獻給吃透了,根本就招架不住對方的攻勢。 因而今天大家都默認了今天又會是一次漫長的會議。 然而江敘只是轉(zhuǎn)了一下筆,然后對沈方煜說:“上周四c市報道了一例雙zigong雙yindao剖宮產(chǎn)后的假性動脈瘤,你可以加上。” 說完他就合上了筆記本,把筆夾在了上面,儼然一副沒話了的樣子。 就連臺上的沈方煜都納悶了。 崔主任看了江敘一眼,然后說:“那今天的會就開到這里,還有一件事,大家都很關(guān)注的h省學(xué)術(shù)交流會議,”她的目光在江敘和沈方煜之間來回拉扯后,定在沈方煜臉上,“方煜,你好好準(zhǔn)備,帶幾個人跟我去?!?/br> 散了會,崔主任每回都是第一個出門的,她一走,會議室里瞬間熱鬧起來。 崔主任提到的那場會議算是婦產(chǎn)科的頂尖學(xué)術(shù)交流會了,幾乎各個國家的領(lǐng)域大牛都會前來交流,今年由h省做主辦方,a醫(yī)大這邊也收到了參會作報告的邀請函。 “這個會議你和江醫(yī)生爭好久了吧,我記得兩個月前你們就都在跟主任申請要去。” 沈方煜的朋友和學(xué)生們樂得不行,一方面是為沈方煜高興,另一方面是自己也多了能去的機會,沈方煜挑人,肯定在自己組里挑。 “明天你們早上的咖啡我包了,”沈方煜跟自己組的人說:“記得來我辦公室拿。”而后他輕輕地叩了叩江敘的桌面,挑眉道:“那我可就去咯?” 江敘根本不想理他,他拿著文件夾往外走,于桑忙跟上他,身后傳來一眾歡呼聲,于桑翻了個白眼,“有什么好嘚瑟的,去年崔主任帶了咱們,今年帶他們,這本來就是情理之中的。” 然而他說完,還是對江敘說:“江哥,我覺得你最近狀態(tài)不太好啊?!彼鞠胝f,連崔主任都有點兒看出來了。 江敘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了什么毛病,開始是嗜睡,只要稍微有點空閑,站著他都能睡著,后來又是食欲不振,他前后分別去腦科和消化內(nèi)科做了核磁和胃鏡,后來連精神科都去了,怕自己是得了厭食癥。 然而檢查結(jié)果都顯示沒有任何問題。 江敘雖然平時因為職業(yè)的原因,熬夜通宵飲食混亂都是家常便飯,但他一直非常注意身體上出現(xiàn)的任何異常癥狀。 江醫(yī)生的座右銘是,只要查出來得夠早,就沒有治不了的病。 沒有胃口,又總是覺得疲倦,他開始還能一直猛灌咖啡提神,后來聞到咖啡的味兒就想吐,除了上手術(shù)和看病人的時候,還能依靠鋼鐵般的意志和事業(yè)心保持住冷靜清醒的狀態(tài),其他時候他都病蹶蹶的,提不起勁兒來。 尤其每次下班回家,要是不值夜班,他連晚飯都不想吃,一回去就能睡著,而且中途也不會醒,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醒了又是一陣惡心干嘔。 這種癥狀詭異,但又查不出原因的病,特別容易奔向兩個極端,要么是啥事沒有,要么就是治不好的大病。 江敘雖然不想活的太悲觀,但他還是無法避免自己的思緒往絕癥上邊靠,連帶著他都懶得懟沈方煜了,如果生命的最后幾個月,他居然浪費了大半兒的時間在和沈方煜吵架或者打架,江敘想,他肯定死不瞑目。 不過人生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臨下班的時候,一位年紀(jì)大他們幾歲的主治醫(yī)忽然樂了,他捧著手機看來看去,然后對全辦公室里的人說:“今兒晚上都別急著回去了,我請麥當(dāng)勞,讓隔壁的那幾個也上休息室一塊吃,值班的那幾個想吃什么告訴我,我買了給他們送座位上去。” “吳哥,有喜事?”沈方煜問。 吳瑞以前也是a醫(yī)大的學(xué)生,既是沈方煜和江敘的學(xué)長,也是他們的師兄,雖然他評職稱的速度沒有兩位卷王快,但人耐心,早期他也手把手地帶過兩人,故而沈方煜和江敘跟他的關(guān)系都很好。 “暫時保密,”吳瑞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等會兒再告訴你們,”說完他就掏出手機開始點單,“想吃什么快說,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兒了。” 醫(yī)生是個體力活,尤其他們做手術(shù)的,動輒幾個小時不吃不喝地站下來,故而都特別喜歡炸雞可樂這種重鹽重油高能量的垃圾食品。 吳瑞拍了拍江敘的肩,后者猛地驚醒,吳瑞不知道他犯困,還以為是他不想和沈方煜一塊兒吃飯,于是溫厚地笑道:“給我個面子,今天別吵架?!?/br> 江敘迷瞪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好像他們剛剛在討論吃飯的事兒,而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分了一會兒心,就跟中了邪似的又睡過去了。 雖然他的確不想看到沈方煜,但吳瑞是個老好人,師兄這么誠懇地開口,他也不會拒絕,“行,師哥,我保證只要他不招我。” “……”吳瑞心想,這恐怕有點難。 他看了一眼正和身邊人說笑著點單的沈方煜,帥是挺帥的,可惜長了張嘴。而且沈醫(yī)生他平時也不氣別人,就盯著江敘一個人氣,對別人嘴都挺甜,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這次聚餐的人多,光是拿外賣就去了好幾個人,他們把給值班醫(yī)生的份兒先拿去了,又把剩下的往休息室里一放,紅色的盒子擺滿了桌子,金黃色的炸雞烤翅配上爽口的汽水可樂,濃郁的香味彌漫在休息室里,引得人食指大動。 沈方煜就坐在吳瑞旁邊,他一點兒不客氣地從眼前的紅色紙袋里拿出一個炸雞腿,酥脆的外皮配合鮮嫩的雞rou,他咬了一口,問吳瑞,“所以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吳瑞神秘地笑了笑,“有件高興的事,我老婆懷孕了?!?/br> “哇——”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群平日里悶久了的醫(yī)生拍桌的拍桌,鼓掌的鼓掌,反正濟華醫(yī)院良心,娛樂休息室和健身房什么的都單獨有一棟建筑,也不怕吵著病人,維持什么大夫的形象。 盡管見慣了新生命的孕育和誕生,但每一次聽到這樣的消息都依然讓人高興,尤其還是來自自己朝夕相伴的同事,而那個幸運的小寶貝也正被真心實意地期待著來到這個世界上。 “恭喜??!” “恭喜吳哥!” …… 起哄祝福聲此起彼伏。 “謝謝,謝謝——”吳瑞搓著手,臉色因為激動而發(fā)紅,興奮地接受著大家的祝福。 江敘也拿起可樂杯敬了敬吳瑞,“恭喜了,師哥,”他說:“你平時要是有忙不過來的,就跟我們說?!?/br> 江敘話少面冷,但心思很細,一下就說到了吳瑞心坎兒里。 吳瑞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對大家伙兒說:“其實今天請大家吃飯,還有個別的原因,”吳瑞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我老婆工作也辛苦,我想能多一些時間陪我老婆,以后科室里的事情……可能得給大家添些麻煩,在這兒我先跟大家伙兒道個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