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醫(yī)生他懷了死對頭的崽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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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江敘不一樣? 雖然江敘身材是不錯,那顆痣也確實有那么點兒勾人,可沈方煜是個直男,就算江敘是個天仙,他都應該坐懷不亂柳下惠。 想到這里,沈方煜的表情忽然有點僵硬,他的腦子里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個活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思考過的問題。 我他媽不會是彎的吧。 這個念頭實在是過于顛覆沈方煜對自己過往的認知,他一邊驚悚地努力回憶著讀書那會兒整日在宿舍裸奔但并沒有任何誘惑力的室友們,一邊堅定冷漠地在剛剛給自己下的診斷單上批了碩大的“誤診”兩個字。 誤診,沈醫(yī)生想,絕對是誤診。 江敘和他宿舍的室友們不應該有什么區(qū)別,只不過是從六人寢換到了兩人寢,人均面積增大了而已。 躲著江敘,才像他真的做賊心虛似的。 他沈方煜就不信了,江敘能蠱他一陣子,難不成還能蠱他一輩子?遲早有一天他的身體會和他的大腦一樣清醒,就算江敘是塞壬轉世,他也能當奧德修斯。 可惜江敘并不知道沈方煜這遲到了十來年的少男情懷,他來了辦公室連招呼都沒跟沈方煜打一聲,就直接讓病理科一個電話叫走了。 “江醫(yī)生,這個阮秀芳是你的患者吧?!?/br> 江敘接過病理科遞來的檢查報告,那天讓保安把馬浩帶走之后,江敘又給阮秀芳開了幾個檢查,其實問診的時候他就覺得阮秀芳的情況不太好,果不其然,病理科宮頸篩查的檢查進一步佐證了他的判斷—— 高度疑似鱗狀細胞癌。 他步伐匆匆地走回婦產(chǎn)科,推開三號辦公室的門,“邵樂,”江敘把檢查報告遞給邵樂,“給她打電話讓她趕緊來醫(yī)院,我等下把宮頸活檢和yindao鏡的檢查單傳給你?!?/br> “好的江老師?!鄙蹣方舆^檢查單,忽然想起了這是昨天見過的那個患者,雖然最終的檢查結果還沒有出,病情究竟嚴重到什么程度也需要宮頸活檢來分型分期,她還是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不同于昨天一副諱疾忌醫(yī)的態(tài)度,邵樂打完電話沒多久,馬浩就直接闖進了她的辦公室,“邵醫(yī)生!”他雙目通紅,手抖得厲害,大概想說點什么,又想起前不久差點失手打了眼前的女醫(yī)生,囁嚅半晌說不出話來。 而他身邊的阮秀芳早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一時間三號辦公室格外喧鬧。 邵樂不想理馬浩,她把江敘開出的檢查單遞給阮秀芳,安慰道:“先去做分型,別慌?!?/br> 這句話一出來,阮秀芳哭得更厲害了,這樣的悲歡離合常常在a醫(yī)大附屬濟華醫(yī)院上演,邵樂雖然見得次數(shù)多了,可是每每遇上,還是有些于心不忍。 沒等夫妻倆拿到檢查報告,江敘率先從病理科拿到了進一步檢查的結果,“聯(lián)系病人辦住院吧,”他垂下眼睫,看了一眼檢查報告,問電話里的邵樂,“還有床位嗎?” “今早剛空出來一個?!鄙蹣氛f:“不過病人情緒不太好,暫時不太能聽進去我的話?!?/br> 她正在勸慰阮秀芳,然而對方的悲傷絲毫沒有緩和的模樣,已經(jīng)招致了很多人圍觀,她著急地都快上火了。 “江醫(yī)生,”手術室的護士走出來見江敘在打電話,催促道:“下臺手術麻醉已經(jīng)上了,您得盡快過去了。” “好,”江敘應道:“我盡快?!?/br> 他轉頭對電話中的邵樂道:“你能安撫住嗎?” “我……”邵樂有些欲言又止,她本來想叫江敘幫忙的,可她剛剛也聽見江敘很忙,于是搖頭道:“沒事的江老師” “先給她辦住院,”江敘說:“晚上我跟你去和患者說明情況。” 江醫(yī)生平時很忙,除非病人的情況很復雜,收病人、幫助病人了解病情、交流手術方案,包括術前談話這種工作都是邵樂他們來做。 阮秀芳雖然患了癌癥,但她的情況只是最輕微的那種,一般主刀醫(yī)生是不會花時間去陪學生去做這種事的。 可大概遇到難題的時候,沒有什么能比導師的一句“別著急,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要更打動人了。 邵樂握著話筒,鼻子忽然酸了酸,而電話那頭的江醫(yī)生已經(jīng)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邵樂把話筒放回座機,深吸一口氣,轉身再次走向了阮秀芳。 * 病床上鋪上嶄新的白色床單,厚重的消毒水味彌漫著整個病房,馬浩攙扶著阮秀芳躺上病床的時候,兩個人已經(jīng)在邵樂的解釋和安慰下,從驟逢噩耗的悲傷中稍微找回了些理智。 同病房另外兩張病床上都是住著人的樣子,左邊病床上的患者不在,只是床頭柜上堆滿了東西,右邊病床上坐著個穿著紅色花短袖正在吊水的大姐,那大姐拿著大蒲扇,一邊扇風一邊跟新來的病友打招呼,“怎么了meimei,”她問阮秀芳道:“眼睛圈兒怎么紅成這樣?” 阮秀芳拿袖口揉了揉眼睛,“醫(yī)生說……我得了癌癥?!?/br> “那是早期還是晚期啊?”蔡大姐問。 “是早期,蔡大姐?!庇谏偤脧拈T外進來,聽見這一段對話,回答了蔡大姐。 “于醫(yī)生,”蔡大姐笑瞇瞇地跟于桑打了個招呼,又給他遞了個橘子,“吃個橘子,我男人今天從老家?guī)淼?,自家種的,可甜了?!?/br> 于桑習慣性地擠了床邊的免洗消毒液擦手,對蔡大姐笑道:“您太熱心了,”他擺手婉拒道:“我等下還得去隔壁房看病人,這會兒沒時間吃,”他說著順口問了問蔡大姐的情況:“您今天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不舒服?” 蔡大姐搖頭道:“我好得很吶?!?/br> “咱們病房就屬您心態(tài)最好了,”于桑笑著夸了一句,偏頭去問隔壁床阮秀芳的情況。 他是阮秀芳的管床醫(yī)師,屬于查房次數(shù)最多,也是和病人交流最多的那一類。 邵樂辦好了出院之后,就直接匯報給了他。 他大致確認了辦住院的流程和繳費情況,又看了看檢查報告單,對阮秀芳道:“那您先在這兒安頓著,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找護士?!?/br> 眼見他要走,蔡大姐又提起一袋橘子招呼道:“于醫(yī)生,您這會兒沒空就帶到辦公室去吃吧,就幾個橘子,我聽說江醫(yī)生也愛吃。” 于桑聞言掃了一眼塑料袋,透明的塑料袋里確實只有幾個黃橙橙的橘子,沒放其他的東西,他笑著接過來,“那行,我給江醫(yī)生帶點去,就說是您的心意,先替他謝謝您了?!?/br> 馬浩見狀也拿起一爪香蕉遞給于桑,“于醫(yī)生,我一點心意?!?/br> 馬浩醫(yī)鬧的事情早就傳遍了婦產(chǎn)科,于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看也沒看那爪香蕉,對阮秀芳笑了笑,就徑直走出了病房。 馬浩有些尷尬地收回手,看了看自己的老婆。 蔡大姐是個心直口快話又多的人,見于桑走了,她又繼續(xù)跟阮秀芳攀談,“早期癌癥多大點事兒啊,meimei,你不知道,我三年前就查出來得了胃癌,做了手術切了半個胃?!?/br> “這三年我是一月一復查,就怕復發(fā),沒想到這胃癌沒復發(fā),我倒是又得了什么zigong內膜癌,醫(yī)生說分期比胃癌還差。” 她一拍大腿道:“我就是個折騰的命,可我不還好好活著呢嘛?!?/br> “你啊,別沒讓這腫瘤給害死,反而自己把自己給嚇破膽了,咱這片病房里的,哪個不是生了大病的,你覺得害這病的人外面滿大街找不到一個,可你去走廊溜一圈就能看見,那有頭發(fā)的就沒幾個,全是做了化療掉了頭發(fā)的,人不也好好過著日子?!?/br> 她儼然是個病房百曉生,指著阮秀芳另一邊的空床說:“你旁邊那姑娘,今年才二十來歲,不比咱們半截埋黃土的人,又年輕又漂亮,可是聽說懷了個什么葡萄胎,你說怪不怪?好在于醫(yī)生說那是個良性腫瘤,比咱們這種惡性的好治?!?/br> 她中氣足,嗓門兒大,氣若洪鐘一溜說完,阮秀芳眼睛都直了,“那按你說……我這,也不是什么大?。俊?/br> “反正放寬心,大病小病的,聽醫(yī)生的就對了?!?/br> 她說:“我本來啊,在老家醫(yī)院,那醫(yī)生都說我這病治不了,連院都不讓我住,讓我收拾收拾鋪蓋回去等死,我不服氣,又跑到a城來,掛了江醫(yī)生的號,這江醫(yī)生看完我的檢查結果就說能治,就是有風險,讓我回去考慮要不要動手術?!?/br> “我當時就知道我死不了了,”蔡大姐說得起勁兒,蒲扇都忘記打了,“趕緊辦了住院,讓江醫(yī)生給我安排手術?!?/br> “我聽我男人說,我那手術動了九個小時,江醫(yī)生飯都沒吃,才把我肚子里的腫瘤切干凈,反正我醒過來的時候啊,心里頭就特別高興,心想我怎么就這么幸運呢?!?/br> “那會兒江醫(yī)生還擔心我復發(fā),讓我一定要按時來醫(yī)院化療復查?!?/br> 她指著吊瓶說:“現(xiàn)在是我化療的最后一個療程了,復查結果好得不得了,于醫(yī)生都說我說不定還能再活三四十年呢,這要是我當時沒碰到江醫(yī)生,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曉得埋在哪個黃土堆里了?!?/br> 馬浩欲言又止,“可這江醫(yī)生……是個男的呀,他怎么能看婦科呢?” “男的怎么啦?”蔡大姐說:“不管男的女的他會看病那不就是好醫(yī)生嘛?!瘪R浩對江敘的質疑顯然讓蔡大姐十分不高興,“你是不曉得哎,一個江醫(yī)生,一個沈醫(yī)生,科室里最厲害的兩個大夫都是男大夫?!?/br> 他這話說的馬浩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不相信道:“你說那江醫(yī)生真有那么厲害?能比崔主任還厲害?”他來之前特意看了,濟華醫(yī)院婦產(chǎn)科的主任姓崔,是個女醫(yī)生。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看病呀,千萬不要盲目迷信掛主任的號?!辈檀蠼阕鳛闈A醫(yī)院的???,又特別喜歡八卦社交,顯然已經(jīng)對科室內部情況十分了解了。 “崔主任厲害是厲害,尤其是年輕的時候,要不然人家也當不上主任,教不出這么厲害的學生。” “但是崔主任現(xiàn)在年紀上來了,都快退休了,那種動輒幾個小時的大手術崔主任身體吃不消呀,我反正是聽說現(xiàn)在科室級別最高的手術都是江醫(yī)生和沈醫(yī)生主刀,崔主任最多會在旁邊盯著,多數(shù)時候都不上手了?!?/br> “你別瞧不起男醫(yī)生噢,”蔡大姐說:“你沒看人家外科的大夫大部分都是男醫(yī)生啊,那是因為男人他做手術力氣大,一站能站幾個小時腿都不抖一下,好些女醫(yī)生體力沒那么好呀?!?/br> 蔡大姐撇著嘴,跟馬浩罵了他親兒子似的,“你現(xiàn)在看不起江醫(yī)生,說不定你老婆的主治醫(yī)生還不如江醫(yī)生嘞?!?/br> 馬浩面色一臉尷尬,他和阮秀芳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媳婦能讓江醫(yī)生給動手術嗎?” 蔡大姐對他的轉變有幾分不忿兒,故意翻了個白眼涼涼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呀,江醫(yī)生忙得很嘞。” 馬浩想起之前通知他們來醫(yī)院,給他們初步說明病情的都是邵樂,心想莫不是邵樂來給阮秀芳開刀,又訕笑著遞了跟香蕉給蔡大姐,訕笑著問:“那邵醫(yī)生動手術怎么樣呀?” 蔡大姐對馬浩翻了個白眼,還是看在香蕉的份上回答道:“邵醫(yī)生我不曉得呀?!?/br> 當時聯(lián)系她的是江敘的另一個學生,蔡大姐對邵樂并不了解。 馬浩又看了看阮秀芳病床牌上寫的管床醫(yī)生“于?!?,“那于醫(yī)生呢?” “于醫(yī)生我倒是問過,他說他的什么等級不夠,做不了惡性腫瘤的手術?!?/br> 她說著又想起來剛剛于桑的態(tài)度,“你怎么得罪于醫(yī)生了,于醫(yī)生脾氣那么好,一說一臉笑的,我看他剛剛好像不太待見你啊?!?/br> 蔡大姐平日里就愛八卦些家長里短的事,一雙大眼睛絲毫沒讓年齡和病魔磨沒了光,反而愈發(fā)炯炯有神,她直勾勾地望著馬浩,看他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更好奇了。 阮秀芳在旁邊聽了半天,本來之前馬浩在醫(yī)院撒潑,她就氣得很,回去還跟他大吵了一架,正冷著戰(zhàn)呢,沒想到就被醫(yī)院通知了得病的噩耗。 這一路她神情恍惚,馬浩一直陪在她身邊跑手續(xù)拿檢查報告的,她沒了心思再和馬浩計較,這會兒讓蔡大姐說了這半天,她精神緩和了不少,氣也上來了,忍不住冷冷剜了馬浩一眼,對蔡大姐道:“說出來我都替他丟人,我看病的時候,他闖進來差點把人醫(yī)生給打了?!?/br> 她這話一出,蔡大姐的臉色就變了,“你就是那個在江醫(yī)生看診的時候醫(yī)鬧的混蛋?” 這件事兒她昨天就聽說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科室也沒有蔡大姐不知道的八卦,昨天她就氣得拉著隔壁床的年輕姑娘罵罵咧咧了半晌,沒想到今天正主就坐到了自己身邊,自個兒還吃著他給的香蕉。 蔡大姐生氣地咬下最后一口香蕉,把香蕉皮丟進了垃圾桶,“我就不明白了,江醫(yī)生人品醫(yī)術都沒話說,你到底是為什么要找他的茬?” 馬浩的心里已經(jīng)動搖了,可是面對蔡大姐的質問,他還是死鴨子嘴硬地堅持道:“他一個男的,給我老婆看身體,惡不惡心?!?/br> “我是看那是專家號才掛的,人家看病人也是看怎么治病,心里頭才沒有你那些齷齪心思嘞?!比钚惴颊f:“再說要是醫(yī)生真的心術不正,我自己看不出來嗎?” 蔡大姐聞言臉色更難看了,“合著你老婆都沒意見,你一個家屬在這兒蹦跶什么勁兒啊?!?/br> “大meimei,”她對阮秀芳說:“我說話不好聽,也不是沖你,我聽出來了,你是個明事理的人,但你男人真不是個東西,人家醫(yī)生在一線累死累活的救人,他在背后捅刀子,你說這是人干的事兒嗎?還好江醫(yī)生沒受傷,你知道國家培養(yǎng)一個醫(yī)生要多少時間多少錢嗎?” “可不是嗎,”阮秀芳顯然沒打算站在馬浩那一邊,和蔡大姐同仇敵愾地教訓著馬浩,從前她在家里還偶爾忍一忍馬浩的脾氣,現(xiàn)在她都忍病了,也不想忍了,直接指著馬浩的鼻子說:“別說邵醫(yī)生不想理你,我都不想理你?!?/br> “你真是——”蔡大姐對馬浩一副恨鐵不成鋼,不想多說又忍不住罵幾句的語氣,“你還不知道吧,那天報警找保安的就是沈醫(yī)生,現(xiàn)在你一個人把科室最厲害的兩個醫(yī)生都給得罪了,你也沒替你老婆想想該怎么辦?” 馬浩先是受了于桑的冷落,現(xiàn)下又被病床上兩個女人夾槍帶棒地懟了一頓,眼瞅著沒人待見他了,他捂著臉嘆氣道:“行了行了我知道錯了,”他站起來,“我去找江醫(yī)生道歉還不行嗎?” 他扶了扶阮秀芳的肩,男人死要面子的好勝心讓他忍不住豪言壯語,“我就是這張臉不要了,也一定給你把江醫(yī)生請來動手術!” * 今天的手術很多,江敘結束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快暗了。從手術室出來,他從門衛(wèi)那里取了之前訂的瓦罐湯,已經(jīng)有些涼了。 坐回工位上剛喝了兩口,門驟然被撞開,“撲通”一聲,江敘都沒來得及看清,一個壯漢就跪在了他面前。 “咳咳——”江敘被嗆得厲害,忙站起來要去扶人。 他還深刻地記得剛去醫(yī)院實習的時候,曾經(jīng)看到有個病人跪在地上怎么勸都不起來,他的帶教老師沒辦法,只好一起跪下去,倆人在醫(yī)生辦公室里你拜我我拜你,給剛剛入行的江敘造成了極大的心理沖擊。 萬萬沒想到,他也會遇上這種事。 “這給誰拜年呢?”沈方煜從身后過來,在江敘伸手前直接抄手繞到男人胸口,小臂肌rou緊繃,一個使勁兒,硬生生把他給弄了起來,結果一對眼,“是你?”他松開手,“早知道不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