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醫(yī)生他懷了死對頭的崽 第8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綜英美】她怎么不講wood、歲歲常歡愉(1v1校園H)、重生之攝政王的太后娘娘、攻略御史大夫、蓄謀深情[娛樂圈]、病美人放棄掙扎[重生]、收養(yǎng)偏執(zhí)反派們后、刀尖愛人、在記憶最深處、捉妖日常[聊齋+洪荒]
網(wǎng)絡上也有很多關心的網(wǎng)民談論著這件事,有人說這位患者沒有錯,希望得到更好的醫(yī)療資源沒有任何問題,也有人認為這位患者至少應該先在國內(nèi)求醫(yī),這樣實在是太過于崇洋媚外。 而網(wǎng)絡之外的濟華婦產(chǎn)科會議室里,崔主任神情嚴肅而鄭重。 “幾個月前,我問過你們,覺得自己能不能動這臺手術?,F(xiàn)在kenn把這個問題拋到了全世界面前,拋到了所有z國的婦產(chǎn)科醫(yī)生面前。” 崔主任的目光掠過她每一個科室同事的臉,顯然輿論的壓力和尊嚴被打壓的痛苦導致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kenn雖然狂妄自大,但我們更應該積極地去面對質(zhì)疑,”最后崔主任道:“你們先不要去責怪患者,我希望每個人都好好想一想,如果這位患者真的來到了我們醫(yī)院,我們自己到底能不能,敢不敢動這臺手術?!?/br> 同一天的晚上,洗漱完的江敘躺在床上,第無數(shù)次瀏覽著網(wǎng)絡上關于這臺手術的言論。 沈方煜看了他一眼,幫他扣上平板,嘆了口氣道:“別看了,早點休息?!?/br> “沈方煜。”江敘突然偏過頭,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 江敘看著他,微蹙著眉,分明是商量的語氣,神色卻很堅定,“我們手術結束之后發(fā)論文吧?!?/br> 沈方煜沉默了一會兒,對他道:“貝克先生的先例在前,你得考慮到,如果發(fā)論文,你的隱私很難完全得到保證,泄露的風險也會升高。” “你不生氣嗎?”江敘的拿著平板的骨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我生氣,”沈方煜說:“但現(xiàn)在對我來說沒有什么比你重要,所以我可以忍?!?/br> 江敘說:“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br> 十來年前踏入a醫(yī)大的時候,全國各地大部分心比天高的狀元、學霸們都是懷著無限的抱負前來。 認為“雖千萬人吾往矣”,認為自己可以為人類做出卓絕的貢獻,認為自己就是國家的棟梁與未來。 十來年的讀書和工作將人的心性一點一點磋磨,那些學生也會逐漸認識到,大多數(shù)人都只是一顆螺絲釘,沒有什么個人英雄主義。 絕大部分時候,對江敘,對整個濟華的醫(yī)生來說,治病救人比起信仰,更像是一份單純的工作。 職業(yè)帶給他的頂多是一點成就感,他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像媒體和各種文章里描述的那樣偉大。 他不會貼錢給病人看病,不會縱容醫(yī)鬧的患者,除了定期給女性互助權益協(xié)會捐一筆小款,他也就是個普普通通拿錢辦事的打工人,有自己生活的壓力,并非懸壺濟世的大善人。 江敘有時候以為,十七八歲的少年意氣,已經(jīng)隨著歲月的流逝逐漸消失了,直到今天他才意識到,他骨子里的傲氣從來都沒變過。 “你還記得郝教授嗎?”江敘問沈方煜。 當年窗明幾凈的a醫(yī)大教室里,似乎是個昏昏欲睡的午后,晴朗的日頭從窗戶外透進來,照亮了三尺講臺上中年教授的眼睛。 “我在m國待了二十年,做了二十年的科研,我還記得我回國的那天,我唯一的一個學生來接我,我對他說: ‘國家沒有錢,我也沒有錢,但我會帶著我從國外親自背回來的干轉(zhuǎn)儀,還有我在m國實驗室數(shù)年積累的細胞、小鼠在這里重新開始?!?/br> 我只是希望有一天,我們的學生不用出國,也能學到最好的知識,也能做最前沿的科研?!?/br> “科研每幾年的熱點都在變,同學們都知道,想要更輕易的發(fā)文章,追逐領域的熱點是最好的方式。” “可同學們,你們知道嗎?”郝教授說。 “在m國,每隔一段時間,頂級的雜志編輯和領域內(nèi)各國頂尖的科學家們,都會坐在一起開一個私下的小會,大牛們紛紛說出自己已經(jīng)有部分進展的課題,然后編輯們會提前說好接收他們的文章,并據(jù)此定下這幾年研究的熱點。 ” “生物醫(yī)學實驗的周期是很長很長的,”郝教授嘆了一口氣,“因為我們得不到任何提前的消息,所以我們無數(shù)的學生、教授們必須用更短的時間,更高的效率,在熱點過氣前,奮力去追,去發(fā)文章?!?/br> “我是個‘自私’的科學家,”郝教授摘下眼鏡,雙手撐在講臺上,看著無數(shù)面龐年輕的學生們,“我希望這個會議上能出現(xiàn)我們國家的科學家,希望我們的學生能提前拿到消息,早一點開始追逐熱點?!?/br> “我更希望這個交流會上會有很多很多我們的科研工作者,希望我們的學生們不必在疲于奔命的追逐熱點,而是領導國際的科研趨勢,讓我們自己做的課題成為熱點,讓我們自己國家的雜志成為頂刊?!?/br> “現(xiàn)在我們的國家,正在一點一點把國外的z國生物醫(yī)學教授們吸引回來?!?/br>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我希望有一天,我們的學生不必在遠赴重洋求學,希望我們的學校招聘的時候,沒有留過洋的學生不會再低人一等,希望最頂尖的學生們可以在國內(nèi)就找到最好的教授,受到最好的教育?!?/br> 他說:“我知道科學的進步不能一蹴而就,要達成這個目標,需要很多很多年漫長的積累,我的有生之年……大概是看不見了?!?/br> “但我希望以后你們成了獨立的教授、pi,也能這樣告訴你們的學生。” “而你們的學生,也會繼續(xù)告訴他們的學生?!?/br> 精神矍鑠的郝教授字字鏗鏘:“你們要記得,z國人最重要的品質(zhì)就是堅持,就像《愚公移山》的故事一樣。” “z國能從百廢待興走到今天,”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臟,“靠的就是胸口那一股不肯服輸,怎么都不肯咽下去的氣!” 在那節(jié)課上,講臺上面容嚴肅的中年男人,紅了與他的年紀和身份并不相稱的眼眶。 教室打盹的學生們卻清醒過來,在短暫的寂靜后,爆發(fā)出了無比響亮,仿佛要把教室掀翻的掌聲。 很多年后,江敘已經(jīng)不記得那天上的到底是什么課,學的是哪一章的內(nèi)容,而郝教授又是怎么講課講著講著就偏了題,開始扯題外話的了。 但江敘始終記得,身材并不高大的郝教授那一刻,被陽光拉的格外偉岸的影子。 江敘從櫥柜里拿出高腳酒杯,給沈方煜倒了一杯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干凈純澈的白開水。 紅色的是guntang的赤子之心,白色的未染纖塵的初心與信仰。 “如果手術成功,”他看著沈方煜,對他道:“我們一定要發(fā)論文?!?/br> “我愿意相信我的國家?!彼f。 “萬一隱私真的泄露……”江敘跟沈方煜碰了碰杯,仰脖將白開水一飲而盡,閉了閉眼道:“我不后悔,我認了?!?/br> 沈方煜望著他,心里酸脹得像是浸在檸檬水里。 他和江敘一樣想要讓kenn為他的自大狂妄道歉,但他不想讓江敘承受任何風險。 直到這一刻,他再次認識了一遍江敘。 讓他心疼,卻讓他愛得難以言說的江敘。 他們是如此的志同道合,抱負相同。 一直互相競爭的兩個人,第一次同時將勝負欲放在了同樣的“敵人”身上。 于是他舉起高腳杯,和江敘的酒杯碰撞出清脆的聲響:“敬醫(yī)學?!?/br> 窗外萬家燈火絢爛,江敘放下空空如也的酒杯,輕聲對他道:“敬祖國?!?/br> 第82章 帶著江敘和沈方煜到m國參加完會議之后,崔主任履行當時中秋晚會時的承諾,給兩人放了三天假。 那時候沈方煜找崔主任要這個假,原本是為了找機會與dr.kenn交流,而現(xiàn)在因為和kenn徹底鬧掰,大概無論他們是以z國患者還是醫(yī)生的身份,kenn都不會給他們什么重要消息了。 沈方煜索性租了輛車,打算帶著江敘去m國的郊區(qū)兜風。 江敘聽聞先前沈方煜回國,是紅頭發(fā)司機大叔借他錢買的機票后,特意提了一句要去感謝這位紅頭發(fā)司機。 患難之交重逢,紅頭發(fā)司機十分高興,主動提出當司機帶著兩人在m國玩了一整天。 在車上的時候,紅頭發(fā)司機又提起了當時被搶劫的舊事。 劫后余生,有人會應激障礙,從此再也不想提及這件事,也有人反而會生出更旺盛的表達欲,恨不得跟所有人都說一遍他經(jīng)歷了什么。 顯然,司機就是后者。 說到?jīng)Q定去追車的時候,紅發(fā)大叔感慨道:“這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刺激的一件事,感覺自己就像是超級英雄,又興奮又害怕?!?/br> 江敘聽完,問了沈方煜一句,“你呢,當時怕嗎?” “他不怕,”紅發(fā)大叔在一邊接道:“他是我見過的膽子最大的z國人,特別冷靜,心理素質(zhì)特別強?!?/br> 江敘聽著聽著,眼里含著點微妙的笑,輕飄飄地瞟了沈方煜一眼。 饒是后者臉皮厚如城墻,沈方煜也受不了紅頭發(fā)大叔這么夸,江敘一看過來,沈方煜的臉就紅了。 “我沒有他說得這么厲害,”沈方煜說:“就是當時太著急了,腦子里一直想著資料,顧不上怕不怕的了,倒是之后……還挺后怕的?!?/br> 遇到這種事的時候免不了會有僥幸心理,熱血上頭,一下就容易失去理智。 沈方煜抿了抿唇,坦白道:“拿到資料之后,我心里一直抖個不停,一想到萬一當時真出了點什么事,你……” 他話沒說完,江敘卻明白了。 追車的時候在替他想,追完車后怕的時候還在替他想。 江敘忍不住換成中文懟道:“你就不能想想你自己嗎?” 明明是三個人的聊天,紅頭發(fā)大叔卻因為這一句中文被隔絕在了對話之外。 他的神情頃刻間變得有些微妙,雖然聽不懂江敘說了什么,但他能看見沈方煜明顯被觸動的神色。 于是到最后,紅頭發(fā)大叔把他們送到了告別的地點,趁江敘先下車的間隙,用一臉“我都懂”的表情看著沈方煜意味深長道:“你看起來好像很喜歡他,加油,我可是很費勁在幫你了?!?/br> 沈方煜遲疑片刻,沒告訴他,其實他們已經(jīng)是戀人了。 然而當走到酒店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是他低估了紅頭發(fā)大叔的理解能力。 這家酒店大叔的朋友開的,因為他傾情推薦,沈方煜想著他是熟人,就同意了入住,萬萬沒想到,紅頭發(fā)大叔直接給他們整了個特色主題間。 推開酒店門的沈方煜愣了一瞬,飛快關上門,攔住了走在他身后的江敘。 江敘看著他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莫名其妙道:“屋里有鬼?” “沒有?!?/br> 江敘直接強硬地把他拉開,沈方煜不敢跟懷孕的人用力,只好任由他推開門,看見了滿屋子的道具、手銬、皮鞭、電動椅。 江敘:“……” 感情不是屋里有鬼,是沈方煜心里有鬼。 “我真的是清白的,”沈方煜百口莫辯道:“這房間真不是我挑的,我也沒想到是這樣,都是那個司機推薦的?!?/br> “哦……” “你別‘哦’呀,你相信我,這真的不是我挑的?!鄙蚍届辖诡^爛額地提議道:“走,我們?nèi)フ依习鍝Q一間?!?/br> 然而等紅頭發(fā)大叔的朋友領著他們一間一間地看完,江敘才發(fā)現(xiàn)他們這間還是最保守的。 果然老話說得好,越是熟人越容易被坑。 天色已經(jīng)黑了,又是郊區(qū),出門去找別的酒店并不方便,尤其一聯(lián)想到之前沈方煜的遭遇,兩人多少都有點心有余悸。 畢竟m國實在是一個不太適合夜晚出門的地方。 住一晚也……問題不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