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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御史大夫 第33節(jié)

    她都是哪里學來的這些引逗動作?謝珣不能想,哪個閨閣少女能會這些?可又完美地激發(fā)著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謝珣把手指抽出,忽就笑了,他一舔上頭留下的少女口水,啞聲說:“這么甜?”

    脫脫火熱的氣息又撲上來,她摟緊他脖子:“那你想不想嘗嘗我?”她想,她不知羞恥地就想到了平康坊那些春光無限的圖畫,一想到了,就臉紅心跳,耳朵滾熱。

    謝珣不忘自己出來這一遭是干什么的,喉頭發(fā)緊,瞳仁又深又黑簡直要溺死個人:

    “你不害怕嗎?”

    經(jīng)他提醒,脫脫吐吐舌頭:“害怕?!?/br>
    看她一臉春色,眼睛大膽又熱烈地注視著自己,哪里害怕?謝珣嗤笑:“你不是都有過十萬個男人了,怕什么?”

    脫脫哦一聲,小手不斷摩挲著他后頸子:“我好擔心你那里也丑呀?!?/br>
    “你說,為什么呢?”說著,臉倒真的一紅,成了緋云,貼他耳朵那低語,“其實,我那里也變丑了,真的,皺皺的,還長了毛發(fā)以前都沒有的,我不喜歡?!?/br>
    沐浴時,她早仔細琢磨觀察過自己,有些好奇,又有些煩悶,說不出是個什么怪異心情。

    本是少女難以啟齒的話,被她自然而然一說,謝珣都要替她害羞了,他皺眉,幾乎是嚴厲斥責她:

    “你胡說什么?”

    脫脫一臉無辜:“我沒胡說呀,不信你看?!?/br>
    他立刻摁住她手:“不用了?!彼眍^干得厲害,“這種話,能隨便跟別人說嗎?”

    脫脫好生委屈,往他懷里蹭著:“你又不是別人,你是我的小謝相公,將來要跟我做夫妻的?!?/br>
    她覺得他可能生氣了,安撫地摸摸他衣領:“我只跟李姊姊說過,除了她,就是你啦!”

    “給人看過嗎?”謝珣低眸問她,瞳仁仿佛閃爍冰光。

    脫脫聽了,拿起他一只手往裙子里摸索,吐氣如蘭:“沒有呀,我只想給你看,你要看嗎?”

    謝珣把手撤回,脫脫發(fā)出一聲不滿的低哼,又拽回來:“我心跳得難受,你摸摸我?!?/br>
    謝珣忍無可忍,將人一推,薄唇緊抿道:“女孩子家多少要矜持些,你能跟我這樣,是不是跟所有男人都能這樣?”

    突然想起她在灞橋踐行宴上跟禮部的人眉來眼去,笑的開花。

    再有當日衣衫凌亂地被云鶴追擁著,他也揉掐過她飽滿綿軟的小胸脯?謝珣覺得自己想到這些,很無聊,臉色越發(fā)難看。

    脫脫歪在小榻上,不生氣,也不惱,雪白的腳丫子一伸,踢到他胸口:

    “你吃醋啦?”

    腳趾甲上又染了一次透骨草,紅得艷,紅得像鸚鵡嘴。

    脫脫腳丫子在他胸口蹬了幾下,見謝珣只繃著臉,跟琴弦似的,再繃就要斷了。脫脫腳一放,從榻上跳下來,踩在他新?lián)Q的一雙布履上,靠他胸前:

    “今天騎馬我腿根都磨痛了,一沾水好疼的?!?/br>
    今日確實趕路趕的急,謝珣聞言,心一下軟下來,抱起她,送回榻上:“你不是騎術很好?”

    “可今天趕太多路了呀?!泵撁撔∧_翹起來,“你看,腳垂了一路好像都有點浮腫,變丑了。”

    謝珣俯下身,看了一看,語氣柔和:“沒有,你的腳沒變丑很好看。”

    脫脫得寸進尺:“真的好看嗎?”

    “好看”

    “那你親親它?!?/br>
    謝珣抬眸。

    脫脫雙手撐在身后,目光灼灼:“我洗過了,你嫌我臟嗎?”

    謝珣便低頭在她腳踝那用嘴唇碰了下,衣裙拖曳,微碰著他發(fā)髻。脫脫驕傲看他,篤定道:

    “小謝,你是我的裙下之臣。”

    她那神情,跟巡視自己領土的女王一般,謝珣失笑,眉目冷清:“你喊我什么?”

    “小謝?!泵撁摴室獯舐曋貜停澳闩判械趲籽??有小名嗎?我都要喊?!?/br>
    “慣得你?!敝x珣輕輕在她腳上拍了一掌,脫脫更起勁,“小謝,小謝,小謝!”

    嘴里甜得像被蜜腌漬透了,謝珣重新上來,親了親她眉頭,看進她柔波搖曳的眼睛里,說:

    “我在謝家排行第十一,小名叫客奴,祖籍陳郡,自幼失母,奉天之亂中慈父見背,老師憐憫我孤弱撫養(yǎng)至成人。十七歲中進士,二十歲入御史臺,二十五歲做御史大夫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今歲,”他在她鼻尖一點,“今歲遇見了你?!?/br>
    說一長串,脫脫不大懂他意思,只覺他一定是喜歡自己,喜歡死了,所以才啰里啰嗦說這么長。

    她心頭滾熱,覺得自己再不是孤身一人,跟著他,日后刀山火海也能下了,她幾乎都想哭,卻嘻嘻也親他:

    “我又沒問你這么多,那我喊你謝十一吧?!闭f完搖頭,抱著他晃,“不好,我喊你客奴,啊呀,好煩,你名頭真多?!?/br>
    謝珣咬她耳朵,咬她脖頸,咬得自己皮膚發(fā)麻:“脫脫,我要是有朝一日做不成三品高官了,你還喜歡我嗎?”

    這……脫脫遲疑了下,落在謝珣眼里,她忙去捂他的嘴:“不會的,你這么有本事,圣人不是昏君,他會一直器重你的,你以后還要做政事堂的首相呢!”

    謝珣嘴唇離開,笑了笑,拍拍她臉頰:“趕一天的路,太累了,你休息吧?!?/br>
    見他要走,脫脫急道:“你去哪里?”

    “這是在驛站,我們的事等成德之行結束,回長安再說。”他低頭整理衣衫,補了句,“想做人家的夫人,可不是你這樣的。”

    脫脫卻執(zhí)著于他的前一句,直起腰,拽著他衣裳:“什么叫我們的事?你會娶我嗎?”

    謝珣沒說話,目光中有點愛憐,又夾雜著些說不清的東西,還是要走。

    脫脫嘴角下垂,輕聲說:“別走,你跟我一起睡吧,我一個人怕寂寞?!?/br>
    “沒遇到我之前,你不好好的嗎?”他還只是笑。

    脫脫搖他手臂:“你一個人夜里都不寂寞嗎?”

    “沒有,我一身的事,沒工夫寂寞?!敝x珣說,脫脫到底不肯放他走,“可是我寂寞呀,我不想一個人睡。燈一吹,黑黑的,窗子底下連蟲兒都有伴呢,你聽,它們在一起唱歌多高興?!?/br>
    她固執(zhí)看著他,“人跟人也該做個伴兒,我不管,我就要你跟我做伴兒?!?/br>
    心無旁騖只管自己痛快的勁頭很纏人,她真是一人跟前一個樣兒。可在自己跟前,到底是變了,人不能寵著,一寵就忘形。謝珣都快忘記她之前在自己跟前是什么樣兒了,他卻沒拒絕,看著她睡下,側躺在床邊:

    “你睡著我再走,這樣就什么都不知道了?!?/br>
    脫脫哼嚶著,把臉埋在他胸膛,握住他手,嗅著那股新有的青木香--驛站的澡豆子味兒,很安寧地睡著了。

    聽她呼吸聲變得悠長平緩,謝珣悄悄起身,把她手挪開,脫脫熟睡時如嬰孩般純凈,鼻子生的真好,翹起的弧度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可憐可愛。

    看她模樣,世界就是個很溫柔很美好的感覺,謝珣莞爾,從屋里走了出來,漫天的星斗,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點寂寞。

    再啟程,使團途徑本朝龍興之地晉陽城,河東節(jié)度使親自招待了他們,并帶謝珣參觀練兵處。這幾年,河東節(jié)度使專心軍務,河東兵強馬壯,便是河北,也要忌憚三分。

    這一切,都讓謝珣心情甚佳。

    再往東去,出太行山東麓的井陘,河北大地近在眼前了。

    一踏入成德地界,護送使團的河東軍跟謝珣辭行,老節(jié)帥花白的胡子在風中抖動:

    “下官在這祝謝臺主馬到成功,請!”

    謝珣回禮,目光一調,見高高的角樓上成德牙軍密布,除卻旌旗飄飄,一桿白幡也在城頭蕩來蕩去。

    成德節(jié)度使張承嗣聽聞使團帶來天子詔令,早望眼欲穿,漫長等待中幾次上表長安請求節(jié)鉞,都石沉大海,朝廷的態(tài)度讓人不安。

    此時,遙見謝珣一干人持節(jié)而來,先揉了兩把眼,擠出幾滴淚,穿著節(jié)度使謁見長安使臣的禮服控馬而來。

    他先下的馬,后頭一眾驍勇兇悍的牙軍將領便也跟著下馬,佩劍碰的齊鳴。

    “下官拜見相公?!睆埑兴靡堰^而立,古銅膚色,蓄了一臉的連腮短須,一雙眼睛雖泛幾分紅意,但不失銳利。

    他一躬身,謝珣只是虛虛一扶:“節(jié)帥多禮,請起?!?/br>
    身后,稀里嘩啦一陣響,牙將們也把一雙雙桀驁不馴的眼往謝珣身上溜。

    呵,朝廷這是派個小白臉來了?看他年輕又俊美,一群糙老爺們心里難免輕視起謝珣,一時間,竟當眾交頭接耳起來。

    “張節(jié)帥,”謝珣瞥一眼,慢條斯理說,“朝廷聽聞老節(jié)帥病故,圣人很是難過,特地輟朝一日,以示哀思。老節(jié)帥半生戎馬,忠貞為國,今遣我來一為吊唁,二是和張節(jié)帥洽談接管成德諸多事宜。我看在場諸君,似乎還不清楚朝廷使團是來做什么的?!?/br>
    張承嗣何其精明,忙賠罪說:“下官不過一介武夫,將士們更是,平日粗枝大葉慣了,今日在禮節(jié)上讓相公看笑話,多有得罪,還望相公見諒。”

    說完,竟跪在謝珣面前,“自家父病故,成德無主,將士們都是粗人,做事心急,某不才被推做留后,實屬應急之舉。今終得見天子使臣,誠惶誠恐,感激涕零。”

    見節(jié)帥至此,后頭先是鴉雀無聲,緊跟著,不知誰帶了個頭,紛紛賠罪。

    謝珣這回親自把張承嗣一攙,溫聲說道:“張老節(jié)帥恬然守善,他在時,每年給圣人的禮物多達十萬余錢,此間忠心,朝廷無人不知?!?/br>
    氣氛緩和,張承嗣聽他提及父親,象征性掉幾滴眼淚,在前頭開路,引謝珣一眾入城。

    入了主城,市集熱鬧,同長安一樣,各行都有,叫賣聲不絕于耳,夾雜著本地方言、粟特語、波斯語不過討價還價,和西市無甚區(qū)別。

    節(jié)度使府前,立著一具高大的功德碑,是先帝年間獎勵給張弘林的紀念碑,規(guī)格不小。謝珣看兩眼,隨張承嗣進了府衙。

    設宴在晚上,張承嗣親自張羅,先把人帶到后院沐浴更衣,又命人搬運行李,喂馬補料,一眾瑣事先解決了。

    謝珣住的這間,陳設雅致,墻上還掛著兩幅南朝字畫,桌幾上的茶,則是正山小種金駿眉。博山爐中一縷青煙升起,是御史大夫最愛的木樨香。

    他飲了口茶,和吉祥說道:“你看,張承嗣是武夫嗎?”

    吉祥說:“他很聰明,一切都投臺主所好,可見,張承嗣心里是真的早盼著朝廷來人了?!?/br>
    “那是自然,他等著要節(jié)鉞,拖久了,難免要生變。”謝珣把茶盞一放,見脫脫進來,她獨自在外頭溜達了一圈,此刻不急不躁,坐下來,很有藩書譯語的規(guī)矩樣子。

    “臺主,今晚赴宴你要怎么跟張節(jié)帥說?”沒有外人在場,脫脫很放松。

    “你覺得我該怎么說?”謝珣問她。

    脫脫笑乜他:“有些事,就得直來直去,不要繞彎子。臺主想試探他,就大方試探,直接告訴他,現(xiàn)在朝廷愿意把節(jié)鉞給他,不過,他是不是也得給朝廷表示表示?臺主要是顧及朝廷面子呢,不要說這是圣人的意思,就說是臺主你為雙方考慮給他張節(jié)帥的一些私人建議,看他怎么說。”

    說完,她沖謝珣露出一嘴的光滑皓齒。

    謝珣看著她澄亮的眸子滿是自信,不置可否。

    到晚上,府內張燈結彩,張承嗣雖在成德也早風聞謝珣這個烏臺主的行事風格,只管布置美酒佳肴,卻不過分勸酒,點到為止,一切隨謝珣喜好。

    “朝廷知道你是為情勢所迫,所以體諒,今日我來,帶了天子賜的節(jié)鉞。如此,張節(jié)帥可算名正言順,據(jù)我所知,老節(jié)帥表面上雖不向朝廷交納賦稅,可卻變著法子,以獻圣人禮的名義還是把錢給了圣人。這點,朝廷無不贊許,圣人正是感念此點,才命我來,以慰忠臣?!?/br>
    張承嗣聽得連連點頭,口中謝恩。

    謝珣小啜一口葡萄酒,贊了句,官腔打完,換作個尋??谖?,說道:

    “有些話,算是我的私心,我姑妄言之,請節(jié)帥姑妄聽之?!?/br>
    張承嗣更是點頭不迭,一拱手說:“相公有話,某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