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放棄掙扎[重生] 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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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直到晚上九點,黎容才上完一天的課。 他原本跟岑崤說,今天晚上要住校,盡可能套套何長峰的話。 但看到何長峰的十字架銀項鏈,他突然又懶得回宿舍了。 黎容站在教學(xué)樓外猶豫了一會兒,這才頭也不回的出校打車。 他回到公寓,輸入密碼解了鎖,一推門,才發(fā)現(xiàn)客廳亮著燈。 原來岑崤也從九區(qū)回來了。 黎容將電腦包放到一邊,隨口沖屋內(nèi)問道:“晚上吃什么了?” 沒有人回答,屋里安安靜靜的。 黎容微微一頓,放輕了動作。 他走路幾乎沒有任何聲音,輕手輕腳的走到臥室門口,小心翼翼的扣動門把手,推開臥室的門。 借著客廳透過來的燈光,他能看到岑崤在床側(cè)躺著,睡得很沉。 這段時間,岑崤幾乎每天只能睡五個小時,再好的身體也會支撐不住。 雖然岑崤口中不說,但和杜溟立競爭的壓力,為黎清立翻案的壓力,一直都在。 明明還勸他要勞逸結(jié)合,要適時放慢腳步,但其實他們根本就是同一種人,為了達(dá)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黎容輕輕搖了搖頭。 他慢慢走到岑崤身邊,蹲下身,靜靜的看著岑崤。 岑崤還沒有醒,他側(cè)著臉,一只胳膊蓋在被里,一只隨意搭在枕邊,手指自然的微蜷著,呼吸綿長均勻。 黎容難得仔細(xì)看岑崤的睡顏,不得不說,岑崤從蕭沐然那里繼承的輪廓確實不錯。 明明蕭沐然看起來更偏柔美,眼神也格外柔和,但岑崤卻完全是另一種氣質(zhì),他鋒利,深沉,難以揣度,常常會給人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人性都是很復(fù)雜的,有時候黎容會反思,自己上輩子肯跟岑崤糾纏在一起,有多少岑崤長得好身材好的影響。 他潛意識里,是否也覺得岑崤很迷人。 不過真正讓他沉迷的,還是岑崤毫無保留的付出。 一個人要有多幸運,才能遇到一個肯與你生死相依的愛人呢? 黎容攏了攏微長的頭發(fā),俯身湊過去,在岑崤側(cè)臉上啄了一下。 岑崤依舊睡得很沉。 黎容忍不住輕笑,嘟囔道:“還真是毫無防備?!?/br> 他悄悄從柜子里取出睡衣,去浴室沖了個澡,然后踩著棉拖鞋,揉著濕淋淋的頭發(fā),拎著一本大部頭,去了岑崤的書房。 岑崤給書房準(zhǔn)備了一個極其寬大舒適的工作椅,椅背放平下來,可以直接當(dāng)簡易床鋪。 黎容每次坐在這個椅子上,都習(xí)慣盤著腿,整個人窩在椅子里。 他以前的坐姿分明是很標(biāo)準(zhǔn)很優(yōu)雅的,但身邊沒有顧濃管著了,這椅子又實在空間大,他也越來越放縱了。 黎容一只胳膊肘撐在椅子扶手上,一只手翻著那本《啟示錄》。 書是他從圖書館借的,老太太曾經(jīng)念叨過,《啟示錄》是圣經(jīng)中最重要的一本,是所有人都要熟讀的。 如果何大勇也信這個,那么他到底是怎么理解這本書中講的,代表正義的’羔羊‘最終會戰(zhàn)勝邪惡的’獸‘呢? 還是他認(rèn)為自己只是一個無法抵御輝煌’巴比倫大城‘的誘惑,不得不與’獸‘做生意的迷失的信徒呢? 或者他覺得,迷失的人只要有朝一日決心向善,還是會被神寬恕,救贖,與那些從來都正義的’羔羊‘一起,迎接無比美好的新天地? 岑崤睡醒之后,去廚房倒水漱口,路過書房,看到門縫中泄出一縷燈光,寬大的靠椅微微晃悠,從扶手下面的空隙中,隱約能看見一小節(jié)露出來的膝蓋。 他走進(jìn)書房,從靠椅后面輕輕摟住黎容的肩頸。 書房的臺燈亮著,細(xì)膩溫柔的燈光籠罩在黎容的側(cè)臉,面前那本略顯陳舊的書上,漆黑的字體被光照的微微發(fā)亮。 黎容的右手就搭在書頁上,細(xì)長的手指撥弄著書簽,手背在燈光下顯得更加白皙,手掌底下,聚著一小團同樣在撥弄的清晰的影子。 黎容剛剛洗過澡,頭發(fā)半干未干,身上充滿著沐浴露和洗發(fā)水混合的香氣,領(lǐng)口半敞的睡衣內(nèi),是若隱若現(xiàn)的胸膛。 岑崤的目光自上而下,正好能看的徹徹底底。 他攏著黎容,手指卻慢慢移到鎖骨周圍,細(xì)細(xì)撫摸著纖細(xì)的骨架和柔軟的頸窩。 “怎么回來了?” 黎容挺直背,靠在椅子上,微微抬起下巴,仰著頭看向岑崤,笑吟吟道:“回來突擊檢查?!?/br> 岑崤低笑,俯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饒有興致的反問:“檢查結(jié)果滿意嗎?” 黎容微闔眼睛,慵懶的享受完這個吻,忍不住舔了舔唇角:“還算滿意?!?/br> 本來他看圣經(jīng)看的心如止水無欲無求,但岑崤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心底某些躁動的欲望就跳躍了起來。 這兩個月,他們忙的都沒好好休息過。 黎容來了興致,伸出小指輕輕勾住岑崤的指頭,向自己面前拉了拉。 那搖晃的弧度,任誰都能看出是調(diào)情,他眼中的曖昧也坦蕩無余的暴露在燈光下。 岑崤喉結(jié)一滾,用力將靠椅一推,靠椅旋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將黎容送到了他面前。 他手掌慢慢收緊,將黎容的小指圈在自己掌心,感受著細(xì)長發(fā)涼的指節(jié)在自己的體溫下變得溫暖,然后用干燥的帶著些細(xì)繭的糊口輕輕摩擦。 岑崤目光垂著,靜靜審視黎容漂亮的肩背,低聲道:“怎么看起圣經(jīng)了?” 黎容呼吸急促,漂亮的桃花眼眼波流轉(zhuǎn),睫毛輕顫:“何大勇信這個,還給何長峰弄了個十字架掛在脖子上,我想知道他的想法,總要了解一下教義?!?/br> 岑崤感受到黎容的小指甲在自己手心里不老實的劃著,呼吸也變得沉了幾分:“他信這個還敢出賣良心賺錢?” 黎容垂著眼睛,將腿從靠椅上放下來,卻不老實的用腳踝輕輕碰岑崤的小腿:“你記不記得…我外婆也信這個,因為相信,她一輩子沒敢做一件壞事,但也因為相信…她必須說服自己,我父母一定是犯了錯,或者上輩子未贖罪,才會遭遇這種事,不然…她就沒有辦法再繼續(xù)相信下去了?!?/br> 岑崤看著黎容白皙清透的腳背,感受著酥酥癢癢摩擦的觸感,只覺得口干舌燥,他啞聲道:“信這些,大多有所求,你外婆…獨自打拼一輩子,是為求個支撐和精神依靠,何大勇求得是什么呢?” 經(jīng)過一年多的修養(yǎng),鍛煉,黎容的身體恢復(fù)了很多,他的腳趾細(xì)膩圓潤,顏色粉白,在燈光下一撞一撞的,讓人眼亂。 “求救贖。一邊做惡,一邊信奉,一邊犯錯,一邊懺悔,他在麻痹自己,渴望尋求一種平衡,讓信仰與罪孽抵消,至于能不能抵消,純粹是他自己的幻想了。他讓何長峰一直戴著十字架,也是希望禍不及子孫,希望何長峰能平平安安。” 岑崤居高臨下垂著眼,輕輕撫摸著黎容柔軟的頭發(fā),手指在細(xì)韌的發(fā)絲間纏繞。 “說到底還是自私罷了,既想貪戀財物,又不愿付出代價,哪怕是想象中的代價?!?/br> 黎容咽了咽口水,肩頸肌rou不由自主的緊繃,他終于眼神一顫,打起岑崤紐扣的主意。 “還記得原合升藥片上的圖案嗎?” 岑崤感到右手掌心的小指毫不留戀的抽離,緊接著感受著微涼的空氣灌入衣領(lǐng):“記得,你查出什么了?” 黎容抿唇一笑,為岑崤身材迷戀的同時又不免得意:“在《新約·啟示錄》中,白馬象征純潔和勝利,紅馬意味著流血與戰(zhàn)爭,黑馬代表著災(zāi)難降臨,灰馬指向死亡。胡齊江手中的兩盒藥,一盒印著白馬,一盒印著灰馬,接下來我們可以等著檢測結(jié)果,看看兩種藥的藥效了?!?/br> 一個擁有信仰的人,哪怕在做壞事的時候,也會無意識的給自己留后路,留可以和神懺悔的空間,留為自己喊冤叫屈的證據(jù)。 何大勇完全沒有必要生產(chǎn)兩種不一樣外觀的藥片,費時費力,除非他是另有目的。 而這個目的不達(dá)到他就睡不著覺,吃不下飯,無論如何都不踏實,害怕報應(yīng)落到自己身上。 為了讓自己心安理得,他在藥片上留了標(biāo)識,甚至這種標(biāo)識可以直接在藥品包裝盒上看出來。 他會安慰自己:“我已經(jīng)留下這么明顯的暗示了,只要患者細(xì)心一點,只買白馬的原合升,就完全不會有任何問題?!?/br> 岑崤手上動作一頓:“所以患者的病情時好時壞,有時覺得原合升管用,有時連吃三片都無濟于事?!?/br> 黎容仰著脖頸,讓書房淺淡的燈光落在自己臉上,而他目光繾綣的望著漂亮的肌rou紋理,輕喃道:“檢驗結(jié)果還沒出來,這只是我的猜測?!?/br> 岑崤輕挑眉,手中動作一停,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為了一個十字架看完了整本《新約》?” 黎容眨眨眼,理所當(dāng)然道:“確實是很費精力呢?!?/br> 岑崤眼中氤氳起炙熱的濃烈的迷戀。 黎容是如此聰慧,優(yōu)秀,機警,敏銳,從思維到每一根頭發(fā)絲都那么令人癡迷。 所以他一見鐘情,所以他沉醉到死。 再沒有別的人,值得他如此青睞。 岑崤呼吸急促,眸色深沉:“在前戲討論工作,的確是加班時期的新奇體驗?!?/br> 黎容彎起桃花眼,風(fēng)情瀲滟:“你知道的,這明明是調(diào)情?!?/br> 從思想到身體,極致的碰撞與契合,能帶來最大的精神愉悅。 自岑崤從身后環(huán)住他那刻起,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 我值得你為我沉迷。 第101章 早晨六點,天空黑涔涔一片,北風(fēng)裹挾著小雪花,一次次的撞到玻璃上。 室外寒風(fēng)瑟瑟,室內(nèi)卻溫暖濕潤,公寓的恒溫系統(tǒng)非常有效,以至于岑崤和黎容的早起事業(yè)變得越發(fā)艱難。 針對梅江藥業(yè)的調(diào)查,已經(jīng)快三個月。 今天該是舊藥檢測結(jié)果出來的日子。 黎容抬手按掉鬧鈴,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一邊揉著臉,一邊強迫自己快速清醒。 但他睜了一會兒眼,又很快腦袋一垂,坐在床上抱著被子蹭來蹭去。 明知道工作日要早起,昨天就不應(yīng)該跟岑崤貪圖享樂,他今早渾身酥軟,大腦沉沉,連根手指都不愿意抬起來。 岑崤聽到動靜,也睜開了眼睛。 他倒是比黎容狠心,直接掀開被子下了地,徹底離開溫暖舒適的環(huán)境。 黎容抬起頭,羨慕的看了岑崤一眼。 他明明對自己也挺狠的,但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就是不愿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