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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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吃什么配菜?楊麟問。 聽你的。 陳錯拿過茶壺,給兩人倒了杯茶,端起杯子邊喝,邊看他在菜單上打勾勾,嘴角不自覺上揚(yáng)。 沒一會兒,盛滿羊脊骨的大銅鍋就端了上來,冒著香噴噴的熱氣。 楊麟食指大動,夾了塊燉得軟爛脫骨的羊棒骨,毫無形象地啃了起來。 你經(jīng)常來這吃嗎?楊麟含混地問。 沒有,這離街舞館不遠(yuǎn),以前老師帶著來過幾次。 楊麟頭一次聽他提到以前,筷子一頓,看著他平靜的表情,試探地問,你怎么會學(xué)街舞的? 我媽讓學(xué)的。陳錯說。 對于陳錯這個神秘的mama,楊麟非常好奇,卻又不好開口問,聽他沒有說下去的意思,也就閉了嘴。 兩人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吃著,直到店門再次傳來響動,楊麟不經(jīng)意抬頭,見陳錯正死死地盯著店門的方向,右手幾乎要把筷子攥斷。 回頭一看,古惑仔斜眼跟著個膀大腰圓的獨(dú)眼男子走了進(jìn)來。 這男子壯碩的身軀被一件黑色T恤繃得緊緊的,兩只手臂上爬滿了龍形紋身,右眼被一只黑色的眼罩罩住,只余一只眼睛露在外面,透著兇光,一副老子社會人的架勢。 這只眼睛的主人,此時也發(fā)現(xiàn)了陳錯,整個人瞬間被戾氣籠罩。 楊麟只看了一眼就猜出來,這人就是殺死程老師的方虎,他出獄了! 喲,這不是陳錯兄弟么,這么多年沒見,你過得挺好??!方虎慢悠悠地走過來,在桌邊停住,左眼陰鷙地盯著陳錯。 陳錯也站了起來,和他對視幾秒,然后拉著楊麟往外走。 站??!方虎喝了一聲,繞到他們面前,這么多年沒見,不敘敘舊就走么? 陳錯看著他,眼神冷得幾近冰點(diǎn),我跟你沒什么好說的。 是么,我倒是有一堆話想跟你說!方虎指著他冷笑,八年,我他媽做夢都在想著你的樣子,提醒我自己,千萬別把你給忘了,你,陳錯,就是支撐我在里面活下去最大的理由! 你的事,我沒興趣知道,讓開!陳錯冷冷地說。 讓開?方虎怒極反笑,腮幫子隱隱抽動,可以啊,把你欠我的東西留下來,就放你走! 陳錯嘴角繃得緊緊的,過了半天才緩緩開口,好,我還你一只眼睛,你把程老師的命還給我! 方虎瞇著眼盯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怎么,想給你親爹討個公道? 他見陳錯臉色一變,繼續(xù)冷嘲熱諷,當(dāng)年我就納悶,死了個破老師,你陳錯激動個屁,至于恨我恨成這樣?后來我才聽說,那個倒霉老師在調(diào)進(jìn)二中前,是你們玉河小學(xué)的。我還聽說,當(dāng)時你媽也在那教書,而且兩個人眉來眼去的,關(guān)系貌似很不一般,鬧了半天,你是他倆生的野種??! 此話一出,身后的斜眼也跟著附和,虎哥,聽你這么一說,我才想起來,他媽貌似是上海來的,大城市的女人果然不一般,夠sao,夠浪,當(dāng)年應(yīng)該去睡一睡的,讓她就那么走了,真是可惜! 楊麟簡直氣得要吐血,往陳錯那邊看了一眼,見他臉上依然沒什么表情,緊緊攥著拳卻暴露了他心底的憤怒。 喂,你倆吃屎了么,嘴巴那么臭!楊麟擋在陳錯身前,睨著方虎,就你這腦回路,大概是你爸跟狗cao出來的雜種吧,有病趕緊治,別他媽出來禍害人,信不信我讓你在里面呆一輩子! 方虎大概是頭一次被人這樣懟,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場炸了毛,你他媽誰啊,信不信我弄死你! 一旁的斜眼上來幫腔,虎哥,你剛出來,還不知道,這位是玉河小學(xué)新來的老師,聽說在學(xué)校跟咱們小錯又親又抱的,是什么關(guān)系,傻子都能看出來! 抱你媽了個逼! 楊麟被他說得莫名心虛,頓時失了懟人的底氣,指著斜眼,你他媽再說一遍! 方虎把斜眼推到身后,嫌惡地在他和陳錯之間來回瞟,呵,sao浪賤生出個變態(tài)攪屎棍,天生的賤玩意,我呸! 他沖陳錯吐了口唾沫,目光定在楊麟身上,表情帶著猥瑣,看你這細(xì)皮嫩rou的,吃的就是這碗飯吧,跟著那個窮鬼能有什么好,不如跟著老子混,哄得老子心情好了,給你介紹幾個有錢的老板,你只管敞開腿收錢,絕對比在那破學(xué)校教書強(qiáng) 一句話還沒說完,方虎就被飛來的拳頭照著臉狠狠懟了一下,猛地往后退了好幾步,撞在后邊的桌子上。 那桌的客人見情況不妙,匆匆收拾東西站起來,往款臺跑去。 這時,老板娘才發(fā)現(xiàn)這邊的情況,趕緊跑過來,哎哎,你們怎么回事,要打出去打,別在我店里鬧事,當(dāng)心我報警?。?/br> 楊麟沒想到陳醋會突然出手,怕事情鬧大,拉著他往出走,還沒走出兩步,就被斜眼攔住了去路,打完人就想走? 話音未落,方虎終于緩過勁來,抹了把嘴角的血,抄起鄰桌的酒瓶照著陳錯的后腦掄了過去,就在酒瓶砸過去的一剎那,陳錯忽然偏了下頭,堪堪避過這一擊,轉(zhuǎn)身拽過方虎拿酒瓶的胳膊,膝蓋猛地一提,往他腹部狠狠撞了過去。 ☆、憐陳錯無關(guān)風(fēng)月 這一撞又準(zhǔn)又狠,方虎痛哼一聲,彎下腰,抄起手邊的椅子腿往右側(cè)一掄,椅子朝著楊麟直直飛了過來。 楊麟沒想到他會突然攻擊自己,反應(yīng)過來時,椅子已經(jīng)帶著風(fēng)聲到了眼前。 此時閃避顯然已經(jīng)來不及,就在他閉上眼,等著腦袋開花的一瞬,身體突然被一股大力撲到墻上,只聽一聲悶響,椅子在砸到一個身體后,咣當(dāng)一聲摔到地上。 楊麟睜眼一看,陳錯微蹙著眉,兩只胳膊將自己緊緊圈在墻邊,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關(guān)切,剛剛那一下,顯然是被他擋掉的。 我□□媽!楊麟的火一下被點(diǎn)著,推開陳錯,不管不顧地沖著方虎一拳掄了過去。 混戰(zhàn)一觸即發(fā),楊麟、方虎、陳錯、斜眼都急了眼。一時間,你一拳我一腿,打得人仰馬翻,桌椅翻倒一地,店里的客人早就跑得一個不剩,老板娘已經(jīng)傻了,半天才回過神,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機(jī)報了警。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警笛聲傳進(jìn)來,斜眼忽然停下來,虎哥,別打了,那娘們報警了,警察來了,快跑! 一聽這話,陳錯和楊麟也停了手,但方虎已經(jīng)打紅了眼,哪里聽得進(jìn)去,照著陳錯的腹部猛懟了一拳,像是錘到了什么硬物,下一秒,還沒等陳錯還手,他便捂著右手痛嚎了起來,接著就被斜眼架住胳膊,往門口拖。 虎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急在這一時,快走! 放手,你個狗cao的玩意,信不信老子踹死你! 斜眼無視他的咒罵和反抗,挨著拳打腳踢,硬生生把他拖出了門。 警笛聲越來越近,楊麟拉起渾身顫抖的陳錯往大門跑,路過款臺時,把縮到角落的老板娘拉出來,掏出錢包,抽出厚厚一疊紅票子放到款臺上,想了想,又從褲兜里掏出打火機(jī)塞到她手里,這些都給你,這個打火機(jī)是限量款,買下你這個店都綽綽有余了,一會兒把警察打發(fā)掉,今晚的事以后就翻篇別再提了!說完,掏出手機(jī)拍了張照,拉著陳錯跑出了門。 兩人一直跑到一個偏僻的小巷子里才停下來。楊麟彎著腰,手撐在膝蓋上喘氣,見陳錯靠在墻邊,盯著地上的雪發(fā)愣,嘆了口氣,拍拍他肩膀,現(xiàn)在去哪? 找個賓館住下。陳錯終于從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轉(zhuǎn)身往巷子口走。 楊麟匆忙跟上,那家店報了警,身份證是不能用了,找個小旅館湊合一晚吧! 陳錯腳下一頓,點(diǎn)點(diǎn)頭,走到街道盡頭,往北轉(zhuǎn)了個彎。 老城區(qū)不大,沒一會兒,兩人就到了初次見面的長途車站,在車站對面那一排小旅館隨便挑了一家進(jìn)去。 標(biāo)間沒了,只有大床,一百一晚。前臺的視線在他們臉上停留片刻便收回來,面無表情地說了句。 行。陳錯說。 兩人交了錢,拿了鑰匙往二樓走。 擰開門,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開燈一看,房間的陳設(shè)簡單無比,一張雙人床、一個床頭柜,一張破舊的書桌,沒看到衛(wèi)生間,以這破樓的年頭來看,大概在樓道里。 楊麟走進(jìn)去,把窗戶打開,那股霉味頓時散去不少。 我去趟廁所。陳錯開門走了出去。 看著夜幕下空蕩蕩的車站,楊麟掏出煙盒,沒摸到打火機(jī),才想起剛剛賠給了老板娘,眸光閃了閃,又把煙盒裝了回去,回想剛剛那個方虎,和那場群架,依然有一種不真實感。 十分鐘后,陳錯回來,遞給他一個裝著洗漱用品的塑料袋,我洗完了,你去吧。 楊麟接過袋子,往樓道盡頭的公共衛(wèi)生間走。 走到一半,就聞到一股汆鼻子的sao臭味。 楊麟憋著氣上了個廁所,掏出牙刷,擠上牙膏開始刷牙,冷不防往洗漱臺的鏡子里一瞥,差點(diǎn)被牙膏嗆死,打死也不敢相信,鏡子里那個鼻青臉腫的豬頭是他自己。 cao,這副鬼樣子,明天還怎么登臺! 楊麟在心里又把方虎狂扁了一頓,愁眉苦臉地回了屋。 一進(jìn)屋,陳錯正枕著胳膊靠在床頭,右手無意識地擺弄個玻璃瓶,思緒卻不知飛到了哪里。楊麟看著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不知道說什么好。 過來。 楊麟正發(fā)愣,被他一聲驚醒,咬著唇走了過去。 陳錯把他拉到床邊,從一個小袋子里取出根棉簽,打開玻璃瓶蘸了蘸,往他臉上輕輕地抹著。 冷不丁被酒精一蟄,楊麟嘴角不由一抽,下意識地哼了一聲,陳錯手一頓,原本沉悶壓抑的氣氛隨著這聲低哼,頃刻變得曖昧難言。 楊麟的臉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覺得自己此刻在他眼里,絕對就是個烤熟的豬頭。果然,見陳錯緊緊抿著唇,嘴角微微翹起。 想笑就笑吧!楊麟幽幽說了一句,自己卻沒忍住先笑了起來。 陳錯沒跟著笑,反而探過頭,在他額角的傷口上輕輕點(diǎn)了一下。 蜻蜓點(diǎn)水的一個吻,楊麟感覺一股電流自額角噴薄而下。 腦子一片空白,楊麟*****,就被他啊的一聲痛呼給打斷了。 楊麟這才想起陳錯為他擋的那一下,連忙從他身上起來,你,你沒事吧! 陳錯笑著坐起來,搖搖頭。 不行,給我看一下!楊麟還是不放心,伸手掀他衣服,陳錯鬧不過,只好轉(zhuǎn)過身,撩起了衣服。 光滑而微深的背脊,此刻被三大片淤青覆蓋,沒有任何傷口,楊麟?yún)s知道,這比他所有傷加起來都要痛得多。 沒事,沒傷到骨頭,養(yǎng)兩天就好了!陳錯放下衣服,轉(zhuǎn)過身來。 方虎這傻逼!楊麟氣得咬牙切齒,我絕饒不了他! 今天是我沖動了!陳錯緊緊皺著眉,以后我的事,你不要摻和,我不想把你卷進(jìn)來! 什么叫我別摻和?楊麟有些生氣,你丫搞錯了吧,是我看他方虎不順眼,想給他點(diǎn)教訓(xùn),倒是你,別他媽給我瞎摻和! 陳錯嘆了口氣,拿出個冰袋敷在他額上,別賭氣,他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我知道你不怕他,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惹上他,會很惡心,很麻煩,我不想你把時間和精力,放在這些糟心的事情上。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把身上的骯臟和罪孽,轉(zhuǎn)移到你的身上,哪怕是一點(diǎn)點(diǎn)! 楊麟看著他的臉,除了嘴角擦破了點(diǎn)皮,幾乎沒受什么傷,相比之下,自己就是個戰(zhàn)五渣。 不愧是專業(yè)的格斗高手,打架就是牛逼哈!楊麟似嘲非嘲地睨著他,又會打球,又會跳舞,又會打架,你說說你,怎么就那么優(yōu)秀呢? 陳錯沒想到他忽然冒出這么一句,錯愕地笑了,掏出手機(jī)看了眼時間,23點(diǎn)50分,然后從上衣兜里拿出個精巧的木盒,遞給他。 這是什么?楊麟接過來,打開蓋子,瞬間瞪大了眼睛。 盒子里是個木雕的Q版男孩,從五官到衣服都十分精巧細(xì)致,栩栩如生,楊麟拿著這木雕,翻來覆去看了半天,這是我? 你的生日禮物。陳錯說。 還得再加一項,會木雕。楊麟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雕得挺像,不過,你給我插倆翅膀干什么,老子又不是天 說到這里,忽然領(lǐng)悟到什么,了然地笑了,行,我是天使,那你呢,你是什么? 一陣良久的沉默,就在楊麟以為他不會開口時,陳錯低沉的聲音緩緩傳過來 騎士。 騎士 楊麟默念著這兩個字,只覺得一絲甜意縈繞在唇齒舌間,順著喉管直流到心里,身體像被nongnong的暖意包裹,驅(qū)散了長久以來揮之不去的孤獨(dú)感。 和我說說你的事吧!楊麟看著他。 陳錯怔了怔,笑了,我的事,老林都告訴你了吧,還想知道什么? 全部。楊麟說,我想知道你的全部。 陳錯看著窗外,良久,才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從哪說起,你問吧! 楊麟抱著木雕鉆進(jìn)被窩,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進(jìn)來! 陳錯脫了鞋,在他旁邊躺下,盯著泛著潮黃的天花板,像當(dāng)年等待審判那樣,等著他的提問。 你mama她,是個怎樣的人?楊麟問。 過了一會兒,陳錯才緩緩開口,她很美,也很有才華,只是,從來都不屬于這里。說著頓了頓,聲音輕飄飄的,她是被人拐賣到這里的。 楊麟啊了一聲,轉(zhuǎn)過頭震驚地看著他,不知該說什么好。 陳錯笑了笑,說起來,她本來是我大伯的媳婦。當(dāng)年我大伯在井下挖煤時,遇到礦難,被砸斷了雙腿,礦上賠了一筆撫恤金,我奶奶就拿了兩萬塊錢,從人販子手里把她買回來,給我大伯當(dāng)了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