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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舟野緊緊抱住他,好似要將他按進身體里,“拜托你不要總是把話說得這么絕,我跟你說了,我和他沒什么,那對戒指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我只是陪他來取,不信我現(xiàn)在戴給你看?!?/br> 他怎么可能不信?孟舟野說天上的云可以捉下來煮火鍋他都信,可是,他冷靜地開口:“你放開我。” 錮住身體的手只緊不松,仿佛無言的抗議。 “孟舟野!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我們已經(jīng)不是可以摟摟抱抱的關(guān)系了,你不明白嗎?” 孟舟野是個固執(zhí)的小孩,這份形態(tài)幼稚的固執(zhí)在此時暴露得淋漓盡致。他還在堅持,“對,我不明白,我不想放開你,我今天真的要排練到八點,你可以問小莫問顧雨澤問任何人,來這里是因為花余叫我陪他來,我不能拒絕他?!?/br> “但你能輕易地拒絕我?!标懬锷盥曇衾淙缍寡┧?,“之前也是這樣,次次都是這樣,那好,你告訴我,為什么不能拒絕他?” 那雙手焊死了,那張口也焊死了,一個字吐不出。 陸秋深倏覺悲傷,眼尾染成濕潤的紅,“你說啊,無論說出什么理由我都不會驚訝的?!?/br> “你會的?!泵现垡八砷_了他,眼眶一樣通紅,聲音卻冷靜下來,“我們都離婚了,你知道這個也沒意義?!?/br> 旁邊有輛車緩緩經(jīng)過,后座的車窗降下一半,有人拿手機拍他們。孟舟野一步跨過來,把他按進懷里,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空氣寂靜,他聽到入口的道閘升起又落下,有什么還沒來得及發(fā)現(xiàn)和命名的東西也跟著落下,落進心底的墳?zāi)梗@不起一?;覊m。 待那輛車走遠,陸秋深輕輕推開他,禮貌地笑了笑,“謝謝,我先走了?!?/br> 這次,孟舟野沒有追上來。 陸秋深的人生里,有三次這樣的錯覺:全世界都在正常運轉(zhuǎn),只有他的時間暫停了。第一次是父親被槍決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做錯了;第二次是母親辭世的時候,支撐他前行的力量消失了;第三次就是下狠心離開孟舟野,那夜的暴雨頻頻入夢,一夜過去,一月過去,一季過去,一年過去,他們困在雨里,無論往哪個方面掙扎,雨不停,不會停。 他以為他們困在雨里,原來是他困在雨里。 是啊,所以他才會做出逼婚那么荒唐的決定,簡直太荒唐了,難怪孟舟野那么恨他。 他就這樣想著,如魂不附體,如病入膏肓,身側(cè)密密麻麻的車輛變成林立的墓碑,他在自己的碑前看到了花余。 “陸老師?!被ㄓ嘤昧g著手,眼里有淚,面色悲哀,“不,陸秋深,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陸秋深無法形容,說傷心太淺薄,說后悔也不像,那是一種凌駕于情緒之上的絕望,是不懂事的孩子拿菜刀殺死了母親,等到尸體腐爛蛆蟲翻滾,終于從電視機里學(xué)會“殺人”這個詞匯的含義。 他搖頭,“你要跟我說什么?” 花余所站的位置在車頭與刷成白色的巨大方柱之間,剛好照不到燈光,顯得他臉上的笑陰森怨恨。 “我想替阿野解釋,我們只是關(guān)系很好的朋友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知道我想的是怎樣嗎?”陸秋深平靜地經(jīng)過他,“我對你們沒有任何想象,無論是怎樣都和我沒關(guān)系。” “沒關(guān)系?居然說沒關(guān)系?”他陡然提高音量,而后嘲諷地笑出聲,“陸秋深,你會后悔一輩子的,你知道孟舟野為你背負……” 陸秋深猛地砸上車門,最新的降噪系統(tǒng)將話音阻斷,車載助手開始自動播放“我喜歡的音樂”,車內(nèi)升起孟舟野深情的歌聲。 浪漫于流浪中沉睡。 沉睡從不曾蘇醒。 他嘆息,撫上胸口,感受到烈焰的涌動,熾紅焰尾抖動,俱是執(zhí)念具化的形狀。 還在燒,就在這里。 -------------------- 發(fā)現(xiàn)這三章沒必要分開,遂改了一下章節(jié)名 第26章 智者不入愛河 晚間起了陣風(fēng),陰云在城市上空聚集,暗紅色余暉夾在西邊高大建筑群的縫隙,將收盡了。 距離八點還有兩個多小時,花余坐在窗戶邊的休息椅上,手里緊緊攥著皮質(zhì)的首飾盒。 練習(xí)室的門打開,小莫拎著兩大袋餐盒進來,“哥,外賣拿上來了?!?/br> 孟舟野就站在門邊,彎腰替她接過來,放到桌上。 “都過來吃飯吧,吃完可以下班了?!?/br> 大家都很累了,三兩成群地坐在地板上休息,疲憊又驚喜地呼了幾聲。小莫甩著勒出紅印子的手,“今天這么早就下班?。俊?/br> 他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嗯,有點事,雨澤呢?” “剛看見在外面接電話?!?/br> 孟舟野只點點頭,走到花余旁邊,“走吧?!?/br> 花余木然地抬頭,“其實你不用陪我去,被陸老師知道又該生你氣了?!?/br> 他沒有多廢話,“雨澤在外面,一起過去?!?/br> 出去的時候,顧雨澤已經(jīng)打完電話,他們乘電梯下到停車場,顧雨澤主動承擔(dān)起司機的職責(zé)。 車內(nèi)沒有開導(dǎo)航,幾人也沒有說話,沉默著往城市邊緣開,大約一個小時,車子駛?cè)胍蛔箞@。 正常人不會挑這個點來掃墓,舉目望去,滿眼只有冷冰冰的石碑。這也正好。 還是沒有人說話,花余走在最前面,孟舟野跟在最后。終于,眼前出現(xiàn)了一座墓碑,不算新,很干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