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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父母都知道寶珍meimei的存在,你另娶一門繼室,他們不會說什么,但是若是你因此而不疼我,他們便要心疼了……” “爹爹,他們都待我很好的。若是我要天上的星星,他們也會想法子替我來摘……” “依我對他們的了解,在正廳的時候,他們不會問寶珍meimei的事,當著我的面,他們怎么好問?私下里要同爹爹仔細說?!?/br> “爹爹……我知曉你疼我,在他們面前也要表現的最為疼我才好。不然,他們會掛心于我。” “有什么話,心中是什么想法,都與他們說的清清楚楚。他們是再通情達理不過的人,怎會為難寶珍meimei,她不過是一個孩子……” “和我一般的年歲,也是個命苦人。爹爹,你放心,旁的我不敢說,這樁事你信我,我敢保證……” 簡延恩想到了女兒的話,見著簡寶珍的模樣有些心疼,只是低頭呷了一口茶,什么都不曾開口,等會私談的時候,他的那些想法告訴岳家罷了。 簡寶珍一直注意著簡延恩的動向,見著他分明瞧見了自己的模樣,卻只是低頭喝了一口水。她心中霎時間一涼。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她原本就應該知道,她又不是簡家的親生女兒,只是肖氏帶著的拖油瓶,他憑什么疼她?他最疼愛的唯有簡寶華罷了。 只是他的聲音太過于溫和,讓她一時有了錯覺,以為他會一輩子待她好,待她如同親生女兒一般,如今看來,她從頭到尾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 一瞬間她又仿佛置身于那冰湖之中,她在水中沉浮,只是這一次再不會有一雙大手將她撈起。 她的身子微微發(fā)抖,一股子涼意從心底升騰,彌散到了全身。□□在外的肌膚起了細細的雞皮疙瘩,她總覺得自己再次發(fā)了燒,不然為什么那冷意讓她想要打顫,緊緊用棉被裹住自己。 “好了?!饼R瑯清了清嗓子,“延恩,你來一趟書房,我有話同你說。旁的……都散了吧。” 簡寶華見到了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走到了簡寶珍的身邊,便也走了過去,就聽到了春燕說道:“先前夫人已經安排下來了,珍小姐坐在西廂房,緊挨著華小姐的院落。東西都已經備下了,若是有什么缺的,讓人來尋我就是?!?/br> 簡寶珍頷首,應了下來。 簡寶華的眼眸瞇起,心中想著,今生與前世已經有許多的不同。前生,因為外祖父的去世,在路上的父親快馬加鞭趕了過來,那時的齊府兵荒馬亂,齊家大約原本就對父親的這一門繼室室不滿意的,父親以為齊家人輕慢于簡寶珍,雖不至于場面是劍拔弩張,多少也是有些凝滯的。 前生的她此時年紀太小,許多事情都不能想明白,而現在方才知道。 原本她在京都女院這樁事是定局,為何同意她跟著父親赴任,便也是擔憂她久久養(yǎng)在京都,與父親生疏。 簡寶華心中舒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今生要比前世來的好。 簡寶華覺得好,簡寶珍并不覺得。等到無人的時候,便在房中只有紅箋與綠嵐的時候哭了一場,“我便說齊家人看不上我?!赣H也……這里畢竟是齊家,是夫人的娘家,我……”不哭出聲,只是哽咽著說話,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辛酸與委屈都在淚中,“我只有你們了……給我帕子,我不能再哭了,被人瞧見就更糟了?!?/br> 紅箋嘆息一聲,寄人籬下,連痛痛快快哭一場都做不到,她用帕子擦拭姑娘面上的淚,心中越發(fā)悲涼。 簡寶華回到了房里,柒夏那里也得了音信,知道小姐回來,匆匆過來。 “小姐,府里有多一位珍小姐?”柒夏說道。 “是啊。”簡寶華應下。 “小姐,你什么時候知道這信兒的,都不告訴我。”柒夏終于忍不住,同簡寶華說道,“你現在什么都瞞著我?!彼曇糨p輕的,面上有些委屈。 簡寶華的心中一軟,前世的柒夏陪她過了許多的日子,她一度是極其喜歡眼前的小丫頭的,“你想我爹爹多娶了一門繼室,我多了一個meimei,心里頭還有些不自在。便不想說?!焙唽毴A知道柒夏的性子,瞧著她鬢發(fā)的發(fā)簪就說道:“這發(fā)簪是你新買的?我瞧瞧可好?” 柒夏的心里頭還有些不舒服,但因為簡寶華問了她的發(fā)簪,她就取下發(fā)簪。 “你這發(fā)簪,我瞧著有些眼熟,與我這只像的很?!焙唽毴A從頭上取下了發(fā)簪,“是你兄長給你買的?” “是我二哥哥買的。”柒夏被簡寶華轉了話頭,就埋怨道:“我大哥哥最近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嫂嫂都有了身子,我就想讓他給我買一根釵,都見不到人。我娘還在說,莫不是去了賭坊?” 賭坊? 簡寶華聽到柒夏的話,忽然想到了一樁事來。柒夏有三個哥哥,有一個哥哥大約是在這個時候死了,那時候齊家的事情牽扯了她全部的注意力,柒夏的長兄是什么原因死的? “小姐?” “我在想一件事?!焙唽毴A對著柒夏說道,“你先讓我想一想。” 她閉上了眼,撩開了記憶的迷霧,置身于當時的情景,柒夏通紅了眼……她說了…… 柒夏見著簡寶華的模樣,不敢開口。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小姐便愛這般想事,她有一次打攪了小姐的思緒,她難看的面色讓她的腿腳一軟,幾乎要跪在小姐的面前。柒夏想到了當時簡寶華冰冷的目光,只覺得心跳都有些加快。此時她怎敢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