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他這會兒倒是對自己吵著鬧著要退婚在百姓那里是什么有清晰認知了。 大約是腦子有病。 薛景閑無奈,江熙沉長得好看對他而言就是個事實,僅此而已,一朵花在那兒開,和他這個過路的有什么關(guān)系? 他越好看,越能引些馬蜂毒蟲讓自己遭殃。 江熙沉是最后一個意識到不對勁的,他蹙了下眉,抬眼朝sao動誕生的方向看去,冷不丁和薛景閑意味怪異的眼神對上,冷淡的臉上終是有了絲細微的變化。 “……”他驀地低下頭,再抬起時,已是一臉風(fēng)輕云淡。 薛景閑也沒想到,江熙沉所說的“皇家盛情難卻”,指的是大庭廣眾下之下來拜會他的情敵。 江熙沉也沒想到,薛景閑所說的親近二位皇子,就是堂而皇之說仰慕他的情敵。 這還好巧不巧撞上了。 江熙沉立在原地,第一時間并未過來,想到自己大度地回的那個“好”字,和瀟灑地回了“這點小事還用知會我?”的薛景閑暗暗對視一眼。 尷尬的氣氛在蔓延,薛景閑面不改色,大步流星走向江熙沉。 江熙沉眨眼就露出得體淡笑,同已走到跟前的三皇子門房溫聲道:“……是熙沉約他一道過來的,他沒請?zhí)€望通融一二?!?/br> 門房心道薛景閑來可真是自取其辱,面上倒是沒再說什么,笑著在前頭領(lǐng)江熙沉和薛景閑進去。 他二人來得早,離考察會開始還有段時間,因為江熙沉破天荒頭一回來了,殷勤地吩咐人伺候,便去叫三皇子了。 這是片空曠的演武場,大得很,兩側(cè)十八般武器一應(yīng)俱全地排開,打斗比武、射箭場、馬場,各種場地都齊全。 薛景閑把玩著那些武器,尤其關(guān)注鑄造的手藝,這些武器和那日偷襲馬車的死士的武器似乎并不是同一手藝。 當然這點細節(jié)若是都做不好,三皇子倒也不配是皇儲的熱門人選了。 江熙沉被晾在一邊,看著游手好閑的薛景閑聚精會神地摸過一把把兵器,自始至終都沒回頭看過他一眼,也見怪不怪,心頭毫無波瀾了。 對自己對他毫無吸引力這點,他已經(jīng)不需要再三確認了。 更何況,他從不是熱臉貼冷屁股的人,薛景閑瞧不上他,他又何曾瞧上薛景閑? 不就換個成婚對象,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事忙完,他再去物色。 江熙沉心不在焉地端著茶。 問三皇子當然是不可能問出來的,他待會兒得想辦法支開三皇子,趁人多眼雜查探一二。 不成日后再議,不急于一時。 腦海里劃過那個戴著銀色面具的人。 他倒不是不信那人武藝,他去查肯定比自己容易多了,只是他一貫不愛高看旁人人品。 人皆自私,非親非故,那人真的會把他的事放在心上,專門走一趟,如他所說,替他辦的妥妥帖帖? 他那么多家鋪子,那么多伙計手下,早看明白了,再能干的人,給再多的錢,為他辦事,總是有意或不自覺地打個折扣,或者干脆辦砸,絕不如為己時那般盡心盡力。 還不如靠自己。 怎么支開三皇子…… 江熙沉思忖著,忽然望向了那邊玩武器玩得愛不釋手的薛景閑。 他不是仰慕三皇子,為了前途要親近巴結(jié)一二么? 薛景閑佯玩著武器,眉頭微皺。 他等會兒得想辦法支開三皇子,好方便他潛進去。 眼下人來的越來越多了,亂倒是夠亂,可三皇子不可能親自招待這些人,多半是要在里面呆著的,三皇子又身手過人,如果不支開,若是被三皇子發(fā)現(xiàn),動靜一大…… 自己只有一人。 怎么支開三皇子…… 薛景閑心念疾閃,驀地回頭,望向了被晾在那兒端著茶顯得有些無所事事的江熙沉,卻沒想到江熙沉也忽然向他看來。 視線再次對上,各自都有猝不及防,眼里陌生的不符合外在的東西幾乎來不及掩飾,眨眼,二人便又恢復(fù)如常。 薛景閑大步流星朝江熙沉走來,立在他跟前,欲言又止。 江熙沉也欲言又止。 薛景閑先咳嗽一聲,壓低聲音道:“……那個,你待會兒能不能幫我支開三皇子?” 正醞釀著如何開口的江熙沉聽清他說什么,眼眸微睜,烏黑的瞳仁有震蕩,他差點以為這是自己說的話。 但他向來表情幅度極小,并不惹人注意,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支開三皇子?薛公子不是仰慕三皇子怎么也要見上一見……” 薛景閑東顧西看,語速如飛輕聲道:“我實話跟你說了吧,那就是個借口,我有個舊相好在三皇子府上……” 江熙沉驀地抬眼,滿眼藏都藏不住的難以置信,他緩了好半天才緩過來,這的確是薛景閑干得出來的事情,道:“薛公子不是在岷州,怎么有京城的……” 薛景閑佯煩不勝煩道:“哎呀,人家攀高枝,把自己賣到這兒了,我這不是得找她問清楚,我不跟你說了,你幫我這個忙,我就不計較你明度陳倉了。” 江熙沉呆了下,體會了下他最后那句話的意思,道:“我不是……” 薛景閑打斷,飛速搶了話頭:“有婚約在身,你答應(yīng)他邀約這不是下我臉面嗎?” 江熙沉:“你不是說你不計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