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遵長公主之令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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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蚙一遠遠地冷眼看著他。 那日狩獵時,刺殺的人和他有關,那日所有人都想置公主于死地,箭箭未有留情,若非公主命大,早就不在這世上了,可即使如此,他們公主府仍損失了五位人手。 這五條命,總要有人來償還! 徐蚙一沒有說話,他只面無表情地一揮手,下一刻,對于徐老來說,近乎是鋪天蓋地的箭雨襲來,他驚恐地看向天空,躲無可躲。 第一支箭刺破皮rou時,徐老踉蹌了一下,但很快,他就仿佛一個靶子,無盡的箭羽貫穿在他身上! 疼,很疼,渾身都疼! 徐老思緒一片空白,他忽然想起那日,他和主子前往密林,他的孫兒倒在溪流中,勉強躲在一塊巨石后,才沒有被禁軍發(fā)現(xiàn)。 那日很冷,夜間很涼,溪水用手碰都凍得手疼,徐子偌泡得唇色發(fā)白,他肩膀處尚有傷,一見他二人,眼睛頓時一亮,但很快,子偌就低下頭,他艱難地爬起來,慚愧地跪地,說辦事不力。 主子沒有怪罪子偌的意思,上前要扶子偌起來,可……卻被他拉住了。 主子和子偌都不解地看向他,主子更是冷下臉: “他的傷再不處理就晚了!” 徐老記得自己用了一種非常冷靜的聲音說:“他逃不出去,前是禁軍,后是懸崖,你帶他回去,就會暴露自己?!?/br> 這話在夜中飄蕩,似比將入冬夜中的溪水還要冷,格外無情。 主子聲音一點點冷下來,情緒波動甚大,壓抑的咳嗽聲幾乎止不住,他咬牙切齒地說: “他是你的親孫兒!是我的親表弟!” 子偌也聽明白了他的話,他眼中的光芒一點點地黯淡下來,最后,他攔住了主子,他說: “主子,祖父說得沒錯,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br> 射中子偌的那支箭,還未拔掉,子偌看向他,眼中情緒難辨,他攥著箭身一點點刺進自己身體,最終無力地倒在溪流中。 臨死前,他還在用最后一絲力氣說:“望主子照顧好我祖父?!?/br> 身上的疼將徐老拉回來,他頹廢地倒地,一輩子皆鐵石心腸,如今臨死,他才有些恍惚,那時子偌恐怕要比他疼的,畢竟,他是被唯一的親人逼著去死的。 可他不甘心啊! 他謀劃了一輩子,不顧先皇圣旨,將年幼的皇子藏起,孫兒皆為此喪命,洛勱城明明近在眼前,大業(yè)眼看功成名就,主子身體不堪大用,連性情都是軟弱,只差一步,就可以實現(xiàn)他所想! 圖謀數十年,到頭來,竟死于這無名小巷中! 徐老徒勞地睜大眼睛,一張臉猙獰駭人,可縱他再如何不甘心,不斷流失的血液和逐漸變涼的身體依舊讓他停了呼吸。 徐蚙一在原處停了一刻鐘,才悄無聲息地上前,鞋底連滴血都未碰到,取出他袖中的藥方,他看都未看徐老一眼,直接帶著人離開。 一共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徐蚙一就回來了。 彼時,陳媛正在慢悠悠地飲著紅棗燕窩粥,這些補身子的湯湯水水幾乎是她每日都要喝的,覷見徐蚙一,她就要放下手中的湯碗,盼秋輕咳了聲,她臉色一僵,不情不愿地將粥喝完。 盼秋若無其事地將湯碗端下,徐蚙一這才回稟: “主子,處理干凈了?!?/br> 陳媛有點好奇:“你將人丟哪里了?” “城外的那條運河?!?/br> 讓孫凌瞿去辦的,當真丟在街巷中,不到半日,這城中必亂不可。 徐蚙一將藥方奉上:“他一路都未曾停留,直奔藥鋪而去,除了和藥鋪掌柜交談外,再未和旁人有所交流。” 陳媛頷首,她接過藥方,白紙黑字卻偏生染了血跡,但無傷大雅,紙上除了藥方,還有一個不顯眼的符號,就似乎筆墨不慎滴落。 陳媛持筆,將那個記號畫下來,頭也不抬地繼續(xù)問: “那家藥鋪查了嗎?” “嗯,不過那掌柜嘴巴很嚴,什么都沒有說?!毙焱Z一輕輕擰眉,顯然對沒有查出什么,有些不滿。 陳媛扯唇輕嗤了一聲,她說: “人皆有所求,也皆有所懼,不論你用什么手段,我只要知道答案?!?/br> 徐蚙一垂頭應聲,正如公主所說,人這一生,不可能孑然一身的,總有幾個牽腸掛肚的人或事。 不論他曾是哪國人,如今在大津的版圖上,勾結旁人意圖謀反,就是抄家滅族的死罪,既主動求死,徐蚙一自然不會有丁點手軟。 陳媛將藥方放在一旁,不緊不慢掀眸輕呵: “可惜,我們柏塵的病怕是會越來越嚴重了?!?/br> 徐蚙一不言,眸中無甚情緒地站在一旁,對于沈柏塵這種對自家公主包藏禍心的人,徐蚙一除了一心讓他死,別無他想,若非公主尚用得著他,徐蚙一又怎會留他在世。 ******* 日色越來越暗,那抹日落余暉也都消失在天際,沈柏塵的一顆心不斷下沉。 將近夜色,徐老還未回來。 沈柏塵不得不往最壞的方向去想,他緊攥著靠枕,根根分明的手指很好看,可惜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卻破壞了這分美感。 這時,房門被敲響,沈柏塵立刻扭頭看去,是盼春,她逢人臉上就帶笑,格外討喜,可這時卻有些焦急: “沈公子的藥可買回來了?公主先前吩咐過,和公子的藥一起煎,這喝藥的時間可不能耽誤!” 婢女臉上的催促和一絲埋怨過于明顯,沈柏塵啞口無言,甚至他些許迷惘。 徐老久久未歸,沈柏塵對他的下落早就有了猜想,可……難道并不是公主所為? 他不知,也不解,他只能無力地說: “我那老仆久久未歸,可否請公主幫我尋人?” 盼春愣了下,擰起細眉,道:“沈公子也不必太過擔心,許是您那仆人被何事絆住了腳,奴婢這就回去稟告公主?!?/br> 她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但沈柏塵也無力阻止。 很快,陳媛就親自過來了,她瞧了眼外間的天色,才遲疑地安慰了他一句: “我已經派人去尋了,一有消息就會通知你?!?/br> 燭光下,將女子那張臉襯得越發(fā)明艷,她青絲稍凌亂,未如何綁簪發(fā),應是一聽消息就趕過來了,女子眉眼情緒不似作偽,沈柏塵眼瞼輕顫了又顫。 若不是公主,那會是何人? 禁軍在城內找了一日一夜,都未曾找到徐老,但喝藥卻耽誤不得,陳媛不得不讓人先去買藥,待熬好藥,她和沈柏塵在同室內喝藥。 徐老生死不明,沈柏塵是喝不下藥的,可女子就在他一旁,她端著藥,似在喝毒藥一般,皺著眉一飲而盡,澀得她一張姣好的臉都皺在了一起。 身旁的婢女忙忙送上鹽漬蜜餞,她嘗了兩個,才好受些。 沈柏塵靜靜地看著她,他其實一直都知曉,他和公主是不同,哪怕喝藥這么討厭的事情,由公主做來,都是生動活氣的,她仿佛生來就應該如此明艷動人。 待喝完藥,公主似知曉他現(xiàn)在心情,也未催他,只稍稍擰眉,覷了眼漸漸泛涼的藥,對上女子視線的那一剎那,沈柏塵輕輕垂眸,他懷著莫名的情緒將藥一飲而盡。 苦得讓他皺眉,抵唇輕咳了兩聲,陳媛仿佛舒了口氣,親自給他遞了蜜餞,稍咸稍甜的蜜餞在口中,很快就散去了口中的苦味。 沈柏塵有片刻怔然,那絲甚微的甜從口腔似乎一路蔓延至心尖。 沈柏塵明知不對,人不對,時間不對,什么都不對,可依舊控制不了,他有些迷惘和不知所措,他和陸含清不同,無人教過他情愛,也無人告訴他為何會對一個只短暫接觸過的人有如此洶涌的情緒。 那抹微甜后,似漫上些許澀意,讓他澀縮著指尖,唇色越虛白了些。 陳媛沒有待多久,喝完藥就離開,她轉頭朝后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唇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幅度。 隊伍在驛站等了整整三日,才繼續(xù)上路,臨行前,她找過沈柏塵一次,說: “三日都未尋到你仆人的下落,按理說,你若想留下繼續(xù)尋找,我該讓你留下的,可你是我?guī)С鰜?,我總要將你平平安安地帶回去?!?/br> 沈柏塵并未說任何反對之言,和一路以來相同,他沒有拒絕陳媛的任何安排。 哪怕陳媛?lián)芰藘蓚€婢女給他,不知是照顧還是監(jiān)視,沈柏塵都沒有拒絕。 作者有話說: 霍余:好的,今天連在公主話中出場都沒有。 昨天本來想加更的,結果被一本小說絆住了,真好看,嗚嗚嗚 今天加下更~啾咪啾咪 第58章 洛勱城的一處村落中,說是村落都有些夸張,依山而立,從村頭到村尾只有不到五十戶人家,偶有炊煙升起。 隔得不遠處,霍余和蕭果錯落貼在樹干上,高高在上地看下去: “確定這就是安陵村?” 蕭果頷首:“四周都打聽過了,洛勱城附近只有這么一個村落叫安陵村?!?/br> 陳媛的消息來得很突然,霍余不得不緊趕慢趕,終于在陳媛要求的時間內趕到這里,按照原先的計劃,本該陳媛一行先到洛勱城的。 安陵村很安靜,少有孩童的吵鬧聲,倒時而有雞鳴聲,也有婦人出來收衣服,和尋常村莊無甚區(qū)別。 可霍余總覺得有何處不同尋常,卻不知哪里不對勁,他皺了皺眉,蕭果低聲說: “屬下從淮南回長安的途中,經過不少村落。” 霍余的視線徐徐看過去,蕭果恭敬垂首:“這個時辰,該是村中最熱鬧的時候?!?/br> 安陵村什么都對,唯獨不對的就是太安靜了。 若非雞鳴或者偶有炊煙升起,就似乎村落中根本無人生活一般,看似尋常,卻很是怪誕。 霍余眸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陳媛特意讓他調查安陵村時,他就知曉這個村落有問題,他將洛勱城的地圖鋪開細看,等確認安陵村在地圖上的位置時,他眉心漸漸皺在一起。 蕭果不解,卻沒有發(fā)問。 半晌,霍余才收回視線,利落下樹,視線中看不見安陵村,他冷淡地說: “先回營?!?/br> 另一邊,陳媛一行人終于在翌日到了洛勱城后的山腳處,沈柏塵看著那座山,眼神似有一剎那深暗,但很快,又恢復如往常的冷清平靜。 三百禁軍就地扎營,公主的營帳在最中間,形成強有力的保護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