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jǐn)遵長公主之令 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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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春有些抵觸回答這個(gè)問題。 她咬緊唇瓣,半晌,才低低煩躁地說: “公主絕不會生出這種心思,除非公主——” 盼春倏然噤聲,那幾個(gè)字,一旦將公主代入進(jìn)去,她就說不出口。 但即使如此,霍余也得到了答案。 霍余以為,在經(jīng)歷前世眼睜睜地看著公主倒下的那一幕,就再也沒有什么可以讓他體會那一刻的痛不欲生。 可如今,他才知曉,他高估了自己。 這世間苦楚,他才嘗過一二罷了。 他前世被公主所救,在公主府中過了一段最安寧平靜的日子。 直到國家禍亂,他被公主舉薦,帶兵出征,戰(zhàn)場無情,可他依舊未曾受過什么苦。 公主抗住了所有的壓力,將一切安排得格外妥當(dāng)。 所以,霍余可以任性地一心皆是兒女情長。 但公主不行,她是皇室公主,受萬民敬仰,國泰民安時(shí),她可以任性妄為,但家國破碎時(shí),她就失去所有任性的資格。 她明知身將死,卻嘔心瀝血地將一切事都安排好,她要給大津朝留一個(gè)后手,留一個(gè)絕不會背叛大津的后手。 她是最好的棋手,利用情愛,讓他甘之如飴地陷入情網(wǎng),為她所用。 稚兒,是她對他的愧疚,唯一可以做到的彌補(bǔ)。 而他卻認(rèn)定稚兒也只是她棋盤中的一步棋子,將她恨入了骨子中,直到二十年的苦楚和遺憾不斷加注,才變成了執(zhí)著。 苦澀和愧疚席卷而來,差些壓垮了霍余,似針扎似蟲爬,硬生生地將一顆心臟往外扯,霍余忽然悶哼了一聲,喉間傳來一股血腥味。 盼春驚呼一聲:“大人你怎么了?!” 公主一直夢魘,太醫(yī)尚在公主府未離開,很快就有太醫(yī)趕過來,可霍余卻只是堪聲說: “我沒事……” 太醫(yī)面面相覷,驚駭?shù)乜粗浇呛皖~頭滲出的鮮血。 而霍余只是雙眼殷紅地盯著那扇緊閉的殿門。 他自以為那段情感中,他是被算計(jì)的那一個(gè),不斷在付出,哪怕愛意盎然,也在心中藏著無盡的委屈。 可二者中,往往做決定的那個(gè)人才是最痛苦的。 因?yàn)樗池?fù)得最多,甚至哪怕死后也只會被誤解。 他憑什么認(rèn)為,在日日夜夜的抵死纏綿中,只有他一個(gè)人動了心? 日色很快落幕,夕陽余暉漸漸散去,將公主府籠罩進(jìn)一片黑暗中。 紅燈籠掛滿了小徑上的樹枝。 大雨傾盆地落下,淋濕了霍余的全身,盼春看得心驚膽戰(zhàn),撐著雨傘,大聲地喊:“大人,你快回去吧!” 連續(xù)兩日未曾休息,若再淋雨,怕是會落下熱癥。 霍余一動不動,向來挺直的脊背似乎也稍有些彎曲,仿佛根本聽不到盼春的話。 徐蚙一冷眼旁觀。 忽然,殿門被推開,陳媛一身紅衫云織錦裙,外攏披風(fēng)走出來,她眼尾尚透著濕意的紅,卻已然收拾好了心情,一支金簪傲然矜貴。 她的驕傲,不會讓她沉浸在過往的痛楚中。 大雨蓬勃中,陳媛和霍余隔著水霧遙遙對視,只一頓,陳媛收回視線,冷聲說: “誰讓你這么糟蹋自己的?” 霍余眼倏然紅了,大雨中,分不清他臉上濕潤究竟是何物,他啞聲說:“公主不怪我了嗎?” 陳媛停頓了很久,才伸手,接過盼秋遞過來的油紙傘。 她親自邁進(jìn)大雨中,將油紙傘舉高,恰好蓋過霍余的頭頂,隔絕的大雨,她的聲音也清晰地落入霍余耳中: “我若怪你,你就是站死在這里,也改變不了什么?!?/br> 霍余心顫了下。 他怔怔地看著公主,不論前世今生,公主都很驕傲,自不會替旁人撐傘。 不等霍余說話,陳媛就皺了皺眉,繼續(xù)道: “你的確讓我不高興,可她也有不對。” 陳媛冷哼,怪不得霍余養(yǎng)成執(zhí)拗的性子,因?yàn)閴糁械乃褪侨绱?,事情有溫和一些的解決方式,可夢中的她失去了太多,習(xí)慣了將所有事都埋在了心中。 可這時(shí)的陳媛卻并非如此。 她說:“如果那時(shí)她能坦白地告訴你,她的確很喜歡你,你就不會心生猜疑和怨恨,哪怕余生難捱,起碼尚有點(diǎn)可回想的記憶?!?/br> 而不是只有怨恨和痛苦。 陳媛不會做遮掩,她就是對霍余有好感,她就是要霍余明白這一點(diǎn)。 哪怕利用,她也會正大光明。 那個(gè)人受盡了苦楚,才換得了她如今的安寧,陳媛自不會辜負(fù)她。 她這一生只會驕傲地抬起頭顱,這亦是她的心之所向。 霍余喉間澀得難受,他忽然將女子攔腰抱住,埋在她脖頸間,眼眶似有酸澀滴落,他啞聲說: “公主,你怎么這么好?!?/br> 前世救他性命,今生叫他自愛。 明明她背負(fù)的痛苦不比任何人少,卻不曾有絲毫怨怪。 她這么好,叫他如何不愛她? 作者有話說: 霍余:嗚嗚嗚,公主真好。 加更來啦! 【叫他自愛:前期提過,公主怒其太過奴性】 【超大聲:我這章多甜?。 ?/br> 第84章 陳儋還在擔(dān)心陳媛的情況,就聽人來通報(bào),公主和霍大人進(jìn)宮了。 他剛站起來,陳媛就帶著霍余走進(jìn)來,她臉上尚透著白,陳儋臉色有些不好: “剛醒來,亂跑什么,有什么話不能讓人送信過來?” 說著,陳儋瞪了一眼霍余。 小妹任性也就罷了,他也不知道攔著點(diǎn)? 霍余常常被無故被殃及池魚,早就習(xí)慣了,如今連神情變都未變一下。 誰攔得住公主?怕是皇上自己也不行。 陳媛懨懨地耷拉著眸眼,只道:“有些事,只能當(dāng)面說?!?/br> 劉公公早就眼色地讓人搬來軟榻,連霍余也蹭到了一張椅子,很快有宮女奉上茶水,劉公公彎腰帶著宮人退下,給他們騰出安靜的空間。 陳儋覷了眼霍余,暗道,喝茶臥談,這是將他的御書房當(dāng)成什么地方了? 陳媛不知陳儋她在想什么,她只要一想起夢中情景,就控制不住心中壓抑的情緒,她開門見山地問: “北幽和穆涼的人何時(shí)離開?” 小妹剛醒來就冒著身子不適也要進(jìn)宮,陳儋心知肚明她要說的必不會是什么小事,如今張口就是使臣,陳儋的臉色立刻嚴(yán)肅起來: “我明確說了不可能讓小妹和親一事,北幽雖放棄了這個(gè)想法,但明顯有另外的打算,北幽使臣一日不離開,穆涼使臣恐怕也不會走?!?/br> 陳媛皺眉,北幽的地理位置只會比穆涼更難纏。 但,不論什么原因,都阻止不了她的決心。 陳媛眸中神色冷涼了下來:“七日內(nèi),讓他們離開大津地界,若不走,那就只好讓他們暫留在長安一段時(shí)間?!?/br> 霍余抬了抬眸,又很快垂下,他猜到了公主想要做什么,但卻不語。 恨淮南的人,并非只有公主。 他手背碰上茶杯,見水溫快涼下來,他無聲地將茶杯送給公主。 被一打岔,陳媛頓了頓,覷了他一眼,霍余低聲: “茶快涼了?!?/br> 自知曉公主的身子情況后,霍余對這些細(xì)節(jié)就格外上心。 陳媛似停頓了下,才接過茶杯,輕抿了一口,水溫剛好可以入口,唇齒余了抹茶葉的澀后醇香。 喝了口茶水,她就抬眸準(zhǔn)備繼續(xù)說,只稍稍一伸手,霍余就很自然地將茶杯接過。 陳儋不著痕跡地輕挑了下眉梢。 這是什么情況? 他就離開了公主府短短半日,小妹和霍余之間的關(guān)系怎么就好像突飛猛進(jìn)了? 先前小妹對霍余各種嫌棄時(shí),陳儋還稍有些可憐霍余,可如今小妹對霍余另眼相看,陳儋反而看霍余哪哪兒都不順眼。 陳媛沒有察覺陳儋的異樣,或者說,察覺了也不在意。 這是遲早會被發(fā)現(xiàn)的事情。 陳媛忽然揚(yáng)聲:“劉公公,搬一張長桌進(jìn)來?!?/br> 陳儋錯(cuò)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