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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敘隱隱猜到了這里頭有齊朔的手筆。 歐蘭人品的確不怎么樣,然而,把對方當(dāng)做禮物般送人,毫不遮掩的外貌歧視,高高在上的施舍神情,都讓他非常不舒服。 安敘:“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冷著一張臉,拉著齊止戡就走,絲毫不想理會齊朔。 齊朔當(dāng)場黑臉,完全不明白安敘為什么這么抗拒他,他明明白白的示好了,對方怎么還不領(lǐng)情。 齊止戡的眼睛瞇了起來,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做了壞事還說出來,這個替身怎么如此之蠢,他實在是不太想回收。 是的,齊止戡有回收這個替身的打算,蛇三魄可以不要,情根必須拿回來。 這蛇三魄原本被他的外祖父煉化成了假三魂,用息壤混著山河社稷圖的女媧仙氣,捏了附著于軀體的七魄,丟到齊家轉(zhuǎn)世投胎。 這是一個殘缺的“人”,或者都不能稱之為人。他的思維簡單,異于正常人,對人對事都異常冷漠,手段極端,另一方面,他對愛情的渴望又非常強烈,十足的戀愛腦。 齊朔的腦子里都是蠢蠢的強取豪奪,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的靈魂、身體結(jié)構(gòu)特殊,另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情根作祟。 他的所有情緒幾乎都源于情根驅(qū)使,對情愛方面的反應(yīng)異常強烈,衍生出的嫉妒怒火都支配他的行為,做出常人難以理解的事。 齊止戡知道原因所在,對齊朔的愚蠢行徑并沒有過多阻止。 一方面,齊朔自己作死,在安敘面前刷惡感度對他有利無弊,另一方面,他若拔了齊朔的情根,齊朔的魄就自動散了,替他擋情劫的作用也消失殆盡。 故意秀恩愛激怒齊朔,也是為了讓情劫大成。殺齊朔可以,但不急于一時,等事成之后,情根一拔,蛇魄一散,一切都回歸正常。 窺一斑而知全豹,老龍王的擔(dān)憂并非沒有道理。齊止戡被抽去了蛇三魄,骨子里的蛇性并沒有改變,陰險狡詐,損人利己,以玩弄他人取樂,毫無良心。 他不過披了層溫和的外皮,笑里藏刀,蒙蔽眾人的眼,受害者毫不知情,身上被插了刀陷入絕境,臨死之前仍然以為是自己倒霉,完全不知道背后有一只無形的手在cao控棋局,玩弄眾生。 齊止戡的嘴角掛著愉悅的笑,被小道侶拉到了角落。安敘本想對他叮囑幾句,讓他別與齊朔起沖突。 恰巧,宴會時間開始,悠揚的音樂聲響起,眾賓客成雙成對的步入舞池,翩然起舞。 齊止戡的食指抵在自己的唇邊,做了個安靜的手勢,對小道侶行了一個紳士禮,低聲道:“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嗎?” 安敘被小嗷的帥氣晃到眼睛,心臟砰砰亂跳,一時間忘記了想要說的話。 他的手指搭在齊止戡的手心里,被緊緊的扣住,男人的手搭在他的腰上,一個輕柔的力道,便把他帶入了舞池之中。 所有的賓客都盛裝出席,光彩奪目,可安敘的眼里只能看見眼前的男人。 對方的眼睛彎彎的瞇起,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彬彬有禮,成熟穩(wěn)重,海鹽味的信息素緩緩圍繞著他的周身,帶給他無與倫比的心安。 齊止戡穿著簡簡單單的西裝,牽著他的手,環(huán)著他的腰,帶著他輕輕旋轉(zhuǎn)、起舞,舉手投足間都有著別樣的魅力。 安敘都不敢看齊止戡,臉頰微微泛紅,他的額頭輕輕抵在alpha的肩膀上,微微偏頭,眼角余光悄悄的盯著男人輪廓分明的側(cè)臉,怎么看都看不膩。 安敘不得不承認,他應(yīng)該是一個顏控。小嗷的臉對他有致命的吸引力,與對方含笑的眼眸一對視,他就臉紅心跳,小鹿亂撞,軟得一塌糊涂。 “交換舞伴!” 安敘一愣,沒想到還有這么個環(huán)節(jié),他遲疑著不愿意換,抓著男人的衣服,為難的抿著唇,不知所措。 齊止戡微微低下頭,溫?zé)釟庀姙⒃诎矓⒌亩?,溫柔的對他耳語道:“放心?!?/br> 安敘驚疑的抬起頭,齊止戡笑瞇瞇的望著他,輕輕一推,他脫離了原來的位置,落到了另一個人的懷里。 安敘心慌不已,下意識的往后張望,想看看小嗷在哪里。 他腰上的手一緊,新舞伴似乎非常不滿意他的分心,強行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真巧?!笔煜さ穆曇粼诙呿懫?,安敘心頭一沉,是齊朔,“你的alpha推開了你,在和別人跳舞。” 這話著實扎心,安敘的臉色驟然變冷,掙扎著想要撥開齊朔的手,生硬道:“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安敘心情不佳,反倒讓齊朔嘴角上揚,他剛想說什么,略一低頭,鼻翼輕輕翕動,忽地一把反扣住安敘的手腕,眸子意外的深沉。 齊朔嗤笑了一聲,玩味道:“他沒有標(biāo)記過你,臨時標(biāo)記都沒有。” 安敘的臉色隱隱泛白,他用力甩開齊朔的手,強行爭辯道:“我們接過吻,已經(jīng)同居了,標(biāo)記的事不急于一時。” “是不急,還是沒有欲望?”齊朔自動忽略上半句話,定定的望著他,一字一頓道,“或許,他根本就不喜歡你,只是你一廂情愿?” 安敘的臉色蒼白,咬著下唇,一時間居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小嗷時常和他做親密的舉動,但從來沒有正面說過喜歡他。他下意識忽略的問題,被毫不留情的拆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