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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送別時,那種依依不舍、低聲抽泣的樣子,這種分別就顯得格外大方與清朗。 先前趙伯帶著他們兩人走過一遭,而且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好走多了,是以沒多久,兩人便回到了原先訂下的小客棧。 林清音剛一回去便被那幾個丫鬟給團團圍住了,你一嘴、我一語地,在林清音耳邊說個不停,大抵就是責怪她與姑爺私自出去,要是遇著什么危險該怎么辦? 深知自己理虧的林清音沒敢開口反駁,只能老老實實地坐著挨訓。 這邊,一覺醒來的王吉祥找不著漂亮的「仙女jiejie」了,嚎個不停,王舒一邊哄他,一邊派守門的大虎、小虎去山下看看平安的病怎么樣了。 那天,趙余裕夜來找王舒,便是因為王平安突然就起了高燒,他著急帶平安去山下看大夫,但也不放心留吉祥一個人在屋里。 可寨子里加上他,總共就六個人,大虎和小虎都太年輕了,五大三粗的,平常讓他們看看門還行。 但照顧吉祥這種小孩子,肯定還是不如舒丫頭細心,沒有辦法的趙余裕最后只能來找王舒了。 而知道這件事后,王舒便急匆匆地回去小屋找吉祥,可誰知道這小娃娃見她就一直哭,拼命地哭,越哭越大聲,王舒無奈,只得先來哄著他。 剛巧就被東方越和林清音這兩人聽著了孩子的哭聲,之后又聯(lián)想到她的奇怪,心生懷疑,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而王舒把吉祥哄好后,吉祥抽抽巴巴地跟她說:“娘,我以后再也不踢被子了!” 王舒還以為是因為他長大了,開始懂事,不想給別人添麻煩,知道體恤別人的不易了,后來才知道,平安這才起燒就是因為夜里睡熟后,吉祥把兩人的被子給踹掉了。 知道大當家擔心平安,小虎得了命令后飛速下了山。 坐在小椅子上的王吉祥心里愧疚,也不再嚎著要什么「仙女jiejie」了,端端正正坐著,又不安地抬起頭,看了看王舒的臉色,很是十分心虛地說道:“娘,我真不是故意害哥哥生病的?!?/br> 王舒起身,拿起一旁的草帽,說道:“等你哥哥回來,你自己去跟他說?!?/br> 王吉祥見她要走,連忙跳下小板凳,一把抱住了王舒的腿,對著她討好地笑了笑,然后問道:“娘,你要去哪兒啊?” 王舒冷聲回答道:“放羊,割草?!?/br> “我,我也想去?!蓖跫楸牬罅搜劬Γ瑵M是期待地看向王舒。 王舒想也不想地拒絕道:“沒門,就你這個小蘿卜頭?你去能幫忙干啥啊?不給我搗亂就不錯了,快松手。” “娘,你就帶我去嘛,我還要看小白、小花和小黑呢!” 小白、小花、小黑是王吉祥給家里的三只羊取的名字,三只羊中一只純白,一只帶了點花色,還有一只身上有塊黑斑。 王舒雖然覺得這三個名字起得草率了些,可無奈王吉祥喜歡,也就順著他去了。 說完后,王吉祥還扯了扯王舒的褲腿,繼續(xù)眨巴著那雙大眼睛,王舒小心翼翼地試著抽出自己的腿,卻又怕誤踩了他,最后實在是被他纏得不行了,無奈地扶額同意。 “行行行,我同意了,快點去拿上你的家伙什?!?/br> 聽到這兒,王吉祥立刻便松開了王舒的褲腿,跳下了小板凳,飛快地戴好自己的小草帽,拿起小木鍬。 因為怕他冷,王舒又給他穿了件小披風,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娃娃,白白胖胖的臉蛋,看起來真有些憨態(tài)可掬。 小木鍬是王吉祥纏著趙余裕給他做的,是他最寶貝的玩具,平常王舒割草、放羊的時候,他便拿著小木鍬在一旁挖土,邊挖邊笑,挖半天都不會累。 王舒走在前面,王吉祥就抱著自己的小木鍬,乖巧地跟在她后面。 他人小,饒是王舒已經放慢了步子,他跟著還是有些累,此刻正在「呼哧呼哧」地喘著氣,額頭也有了些虛汗。 王舒還是心疼兒子,便停了步子,蹲下身,想摟起王吉祥,但卻被他直接躲過了。 “乖,讓娘抱你走,好不好?” 王吉祥緊緊抱住自己的小木鍬,搖了搖頭,說道:“不要娘抱,吉祥以后是要當大將軍的人,不能再讓娘抱著走?!?/br> 王舒聽后,蹲下身,輕輕地點了點他的小腦袋,斥責道:“大將軍?你當啥大將軍?。e最后連笑都不會笑了,一天到晚就只會板著個臉,好像別人都欠你錢一樣,走在路上沒準要被揍,抓個賊還能被對方給下了藥,害我了……” 說到這兒,王舒突然愣住了。 而王吉祥一手抱住小木鍬,一手捂著自己的額頭,委屈巴巴地說道:“娘,我不管,我就要當大將軍。” 王吉祥想要當大將軍,是因為趙余裕平時沒少給他和平安講古往今來那些大將軍的故事,平安聽多了無感,偏偏吉祥卻越聽越精神,聽了多少遍都不會膩,還被那些人的赤城之心深深感染了,立誓要成為向他們一樣的人。 而王舒只得嘆了口氣,說道:“唉,隨你吧!「大將軍」快些走,我們要去割草了?!?/br> “哦哦,好的,娘,你等等我。” 陽光下,這一大一小的影子相互重疊著,看起來溫馨極了。 此時,京城內,國公府。 林清音寫信說今日回京,是以早早的便有丫鬟和奴仆在門后候著了,只等自家小姐和姑爺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