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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喊了半天也無人理會,等走近了些,便聽到屋內(nèi)傳來一陣陣的說笑聲,他疑惑地皺了皺眉頭,心里不禁猜測起究竟是誰來找他了?應(yīng)該不是那群人吧?畢竟自己都躲到這么一個偏僻的小鎮(zhèn)子了。 心里稍稍沉靜了會兒,周玉伸出手,輕輕推開了屋門。 而東陌聽見推門的聲音,便立刻望了過去,臉上揚起溫潤的笑容,很是有禮地說道:“師父,您回來了!” 周玉猛地關(guān)上了門,不滿地問:“你這個小兔崽子不跟著東方越,來我家干什么?” 說完,他便坐到了桌旁,端起茶壺,直接對著壺猛地灌了好幾口,喝夠了后才放下了茶壺,提起袖子擦了擦嘴角溢出的水漬,又打了個響嗝,心滿意足。 見此,周夫人拽過了他的袖子,放低了聲音,開口問道:“你做什么呢?” 周玉坦然答道:“喝水啊!” 他的聲音有些大,周夫人抱歉地看了東陌一眼,再次低聲說道:“你喝就喝了,但怎么能對著壺嘴喝呢?這樣別人還怎么喝?” 周玉不樂意了,答道:“怎么了?你嫌棄我了,是不是?我們才成親多久??!” 周夫人連忙搖了搖頭,“我不是,你可別跟我胡攪蠻纏,這不是有客人在嗎?難道客人不要喝水的嘛?你一個人全喝了,客人喝什么???” 話一出,東陌聽后,不樂意了,連忙說道:“師娘,您這一口一個「客人」的,不是把我當外人看了嗎?” “我可沒有那個意思??!哎呀,陌兒,你千萬別多想……” 美婦人無奈地扶額,輕笑了笑,繼續(xù)說道:“你們倆還真是像,我是拿你們沒辦法了。” 娘子居然說他跟這個不肖徒弟像!周玉氣了,問:“誰跟這小兔崽子像?” 估計這世上再沒有比他更慘的師父了,好心教會了徒弟,他卻一聲不吭地跑去給別人當狗腿子,在他那個什么靈兒死后,變得跟東秦那個老混蛋一樣,非要他交出起死回生的藥方,他上哪兒找這么個寶貝啊? 越想越氣,周玉看著東陌,只覺得自己當初真是眼瞎,怎么收了這么個混賬玩意。 東陌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師父,你別氣了,我這次可不是空手而來的。”說完,他指了指對面擺放的一堆精美的禮盒,語氣中滿是討好。 “哼,你以為我是那么俗氣的人嗎?” 周玉起身,上前查看那些禮物,粗暴地撕開外面裹著的紅布紙,打開一看,是「泰運」的糕點,欣喜若狂,立刻捧到了周夫人面前,獻寶似地說道:“你快嘗嘗,這家的糕點真是一絕?!?/br> 周夫人默默地移開了頭,“我不吃,你拿遠點?!?/br> “那我先把它放這兒,等你餓了再吃?!?/br> 說完,周玉再次跑到那堆禮物面前,一個個地拆開。 “夫人,你快來瞧瞧,這玉鐲好不好看?” “這酒好香?。 ?/br> “這是什么?掛飾嗎?” ……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周夫人訕訕地笑了笑,對著東陌說道:“陌兒,你師父從沒見過大世面,讓你見笑了?!?/br> 東陌端起原先倒好的茶水,輕抿一口,說道:“師娘客氣了,師父他一向如此?!?/br> “真是難為你不嫌棄他了,愿意當他徒弟了?!?/br> 東陌笑了笑,答道:“難為師娘也不嫌棄他,還愿意嫁他為妻了?!?/br> “合著你們倆當我聽不見,是不是?我又怎么了?雖說冉兒嫁我是有些委屈了,但你個小兔崽子有什么好委屈的?你這一身本事不都是我教你的?” 東陌放下茶杯,耐心地說道:“跟著師父學醫(yī)是徒兒一生的幸事,不委屈?!?/br> “這還差不多,算你小子有點良心?!?/br> 周玉坐回了座位上,翹起來二郎腿,悠閑地吃著糕點,漫不經(jīng)心地問:“這次來找我,又有何事需要我?guī)兔α耍俊?/br> 眼看他們就要聊正事,周夫人站起了身,柔聲說道:“那你們先聊,我先去備飯,陌兒待會兒一定要留下來吃飯,嘗嘗師娘的手藝吧!” 周玉一把拉住了她,“冉兒,你在這兒坐著便好,飯菜的事情不著急。” 周夫人輕輕推開了他的手,糾結(jié)地說道:“你們聊正事,我在這兒這不太好,還是先出去避讓一下吧!” “不要,就要你在這兒坐著?!?/br> “師娘,您坐這兒便好了,左右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一起聽聽也好,沒準還能跟我一起勸勸我?guī)煾浮!?/br> 周夫人糾結(jié)地看了看這兩人,“那好吧?!鞭D(zhuǎn)而又坐了下來。 周夫人名叫周冉冉,與周玉同姓,冉冉是戲班子里的老班主給起的藝名。 因為從小就被賣給了戲班子,本名、爹娘什么的,她統(tǒng)統(tǒng)都記不清了。 周玉打小就愛聽戲,一次偶然來到了這鎮(zhèn)子上,率先便找了家戲園子當做消遣。 剛剛?cè)豕谥甑乃┲簧礤\白色云紋服,俊美無儔,就這樣闖進了周冉冉的視線,而那時的她已經(jīng)十八歲了。 周玉最先被她的聲音給吸引了,畢竟唱得這般好的戲子,京城里怕也是難尋。 他一連聽了好幾天,這才肯離開去為東秦辦事,雖然他一直嫌棄自己唯一的徒弟成為了東方越的狗腿子,但年輕時候的他何嘗不是東秦的狗腿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