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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彼就綗o銘道。 “不,你知道,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到這里。”祁江站起來,身形在屏風后模糊不清,而他的聲音卻十分堅定有力,“告訴我,五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司徒無銘道。 “不對,你知道的?!逼罱偷爻兜羝溜L,神情激動地走向司徒無銘,“知道我為什么會到這里來嗎?你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走過來的,都不知道! 我怎么會這樣?我不清楚,但我卻很明白地清楚一件事! 有一個人,他,和我有關系!而你,知道他!” “告訴我,他是誰?”祁江說。 司徒無銘視線移向一旁的桌上,桌上放著一杯清茶,冒著熱氣,卻是滿滿一杯,絲毫沒有動過的痕跡。 “他是誰?” 司徒無銘看著祁江,凝視了許久,方搖頭:“陛下,我不知道。” 他應該知道些什么?他出賣了秦慕之,還是她親手給他們兩個下毒? 司徒無銘很想笑,然后他也確實這么做了,他說:“陛下,別再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會說?!?/br> 祁江看著他,緩緩后退一步,絆到椅子上,他用手抱住頭:“到底是什么人,讓我這般痛苦……到甚至想不起來?” 夕陽西下,微紅的暮光傾灑下來,直到夜幕拉開,桌上的茶早已涼透,茶末沉下來積成厚厚一層,水中清透無比。 司徒無銘仍保持著靜立的姿態(tài),從未動過。 夜幕降臨了。 “五弟,我每天晚上都會做一些很模糊的夢。夢里的那個人我從未見他轉過身,也聽不清他的聲音,偏偏我在夢里知道他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但一醒過來,就什么也記不得了。”祁江慢慢說道,語氣里混合著悲哀,“你說,我是不是得了什么???” 司徒無銘默然。 他不能。 即使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司徒無銘不想讓他再想起這件事,留給他的,只有一生的遺憾。 “不好過,這種感覺太痛苦了……” 然而他又何嘗好過? 我叫你無銘怎么樣? 無銘?好巧。 那又何妨,既是有事。便是無事,君令如命,君要臣死,臣又怎可違反,又怎能違反? 他記得清楚,非常的清楚。 造成這一切的是他,他已無法挽回。 —— 是夜,無星,無月,沒有風的聲音。 “朕年紀大了,但在位臣子的野心朕看得清清楚楚,朕不允許發(fā)生意外?!?/br> 高臺皇座,滿目明黃,司徒無銘半跪在地上,頭低著,只有他知道,自己眼中的冷漠。 “父皇要兒臣做什么?” “你先起罷?!币宦曢L嘆,喚他起來。 可是又有什么用?他已在地上跪過兩柱香的時辰,膝蓋酸麻,他應了一聲,緩緩直起腰,慢慢站起來,神態(tài)自若。 “朕知道你自幼喜醫(yī),便讓你來做御醫(yī),但朕知道你心里是不情愿的?,F(xiàn)在你可想自由?” “想?!币魂囲o默,司徒無銘說。 “那就辦好一件事,此后,便可自在人間。” 他抬眸,眼中淺淺一絲希望。 —— 那日他回去,也沒接到父皇的指令,到底要他做什么,只說時機未到,他也不著急,正巧徒弟歷練,他有機會再次游山玩水。 不巧碰到了尚書令秦慕之。 對于秦慕之,司徒無銘沒什么好感也沒有惡意,只是反射性地敬而遠之,只是一件又一件事情之后,他發(fā)現(xiàn)時局似乎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例如,他不再排斥秦慕之。 例如,他居然破例要求跟著秦慕之。 例如,遇到了四哥祁江。 例如,他接到了命令。 ——秘密尋找秦慕之的把柄,他,必除。 他揉揉眉心,心里涌上一股無力感。 —— 秦慕之的把柄,自然是有的。 那日替她把脈之后便已有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結論。 只是,他并不想以此作為威脅,他希望拖一會,再拖一會。 只是好景不長,父皇居然派了人過來,暗地里要求他加快進度。 實在拖不下去了。 之后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三天不到,已是物是人非,他還沒有回過神,一切已經(jīng)結束了。 —— 秦慕之到底還是不甘心的。 她也許已經(jīng)料到了那一天的事情,她在茶中放了一種藥,飲下會讓人心口絞痛,還會吐血。 他和祁江都喝了。 但是,仍舊抵不上再也看不到她的痛。 他至今不明白他對秦慕之是什么感情,但又也許,他把她當做知己,當做朋友,當做自己唯一的親人。 唯獨,他沒有想到那個詞。 她一直追隨的。 —— “你沒有話想說了嗎?”祁江坐在椅子上,情緒已然平復下來。 “不……”司徒無銘搖搖頭,又頓住,他記得,秦慕之做過祁江的伴讀。 既然無法讓他再回憶,不如給他一個念想。 司徒無銘說:“我有一物想推薦給四哥,相信你會喜歡。” 祁江一怔,抬眸,笑了。 “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