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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門邊,他忽然回頭,丹鳳眼亮晶晶的一片:“松兒,你還有什么想吃的嗎?我一起給你做了?!彼鲋T框問她。 “嗯...再隨便炒個白菜吧。”她說。 “好?!背糖嘀ρ劾锟菸墓獠氏裢蝗换盍诉^來一樣。 看著廚房的燈再次亮起,程松兒臉上的笑意收斂。 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她是故意試探的,而試探出來的結(jié)果讓她覺得有些揪心。 果然是原主家庭長期虐待程青枝造成的后果。 原主長年累月的pua,加上父親跟jian婦偷跑的□□丑聞,整個村子輕蔑歧視一起將程青枝的人格打壓到了極點。 他就像掉入泥濘沼澤里的人,等待他的結(jié)果只有不斷的下墜。 即使她后來穿越到這具身體,對原主的錯誤行為做了糾正。 但在長期的打壓之下,程青枝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對自己好,或者說他已經(jīng)習慣了對‘程松兒’這具身體的長期侍奉。 所以當她說沒胃口不想吃飯時,程青枝對自己的態(tài)度是敷衍了事的。 因為在他的潛意識里,他是不愛自己的,自己的身體是可以隨便應(yīng)付的。 而當‘程松兒’這具身體提出她也想吃飯,程青枝這具身體就像已經(jīng)被調(diào)-教好了的機器,本能的做出反應(yīng),包括把最好的飯菜都給她。 “唉——”程松兒仰面嘆息。 她想拉程青枝一把,將他拖出泥潭。但是面對程青枝這樣棘手的情況,她真的手足無措。 就在她惋惜的時候,廚房里的程青枝已經(jīng)開始重新生火做飯了。 他沉浸在松兒愿意吃他做的飯的喜悅中。 這世界上還有什么是比讓虔誠的信徒侍奉他所崇拜仰望的神明更令人興奮到靈魂顫栗的事情呢? 松兒已經(jīng)不止一次夸贊他做飯好吃了,這種被心愛之人夸贊的喜悅令程青枝如在云端。他甚至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除了這雙手,也只有廚藝會讓松兒露出這樣滿意的表情。 為了不讓松兒吃膩,他每天都會研究不同的新菜式。 當他看著松兒吃下他做的飯菜露出滿足的表情時,程青枝心中的幸福程度暴漲到了一種無法匹敵的高度。 他切了一塊五花rou,用豬rou煸炒的兩面微黃后倒入白菜開始清炒。 不一會兒的功夫,程青枝端著一碗面湯和一盤炒白菜進來。 只是她那碗面湯跟程青枝的那一碗明顯不一樣,里面的面片比他碗里的多了不少,而且里面還有rou片和青菜,滿滿當當?shù)囊煌?,根本就不是他口中‘剩下’的?/br> 那份‘隨便炒炒’的白菜看起來也不是很隨便的樣子。 程松兒心中的無力感更深,不知道該怎樣才能把程青枝從這種奴隸般的迫害中解救出來。 “松兒,嘗嘗吧。”他語氣輕快的說。 “好吃。”程松兒不動聲色的嘗了一口,味道還是一如既往地好。 聽到她的夸獎,程青枝臉上的笑意更深。 程松兒其實一點也不餓,她光是嘗了幾口白菜炒rou肚子就已經(jīng)很飽了。 可看著對方狗狗一樣的眼神,她又不好意思拂了對方的一份心意,只能強忍著又喝了半碗面湯。 “太飽了?!背趟蓛簩嵲诔圆幌拢吭谝巫由洗蛄艘粋€飽嗝。 她也不想浪費糧食的,可是她覺得自己的肚子都要被撐爆了。 “吃不完也沒關(guān)系?!背糖嘀沃掳蜏厝岬男χ?。 “真的?” “嗯?!?/br> “可是好有罪惡啊,浪費糧食?!彼吐暤?。 剛剛穿來的時候,窮的連飯都吃不起,饑一頓飽一頓的。 這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呀,她就浪費了。 “不會浪費的?!背糖嘀创揭恍Α?/br> 程松兒點點頭:“也對,反正明天熱一下還能吃?!?/br> 他低頭,笑得意味不明,起身收拾碗筷:“我去洗碗了,松兒你早點休息吧?!?/br> “不用,反而我現(xiàn)在也沒事干,我去柴房把柏樹枝劈一下,等雪停了就可以直接用了,順便也消消食?!彼f道。 程青枝看著她圓鼓鼓的肚子,淡笑著點頭。 他這一笑,倒讓程松兒納悶了。 按照她剛才的推論,那么程青枝骨子里應(yīng)該是恐懼‘程松兒’這具身體的。 但是程青枝和她相處時,并沒有流露出一絲恐懼的味道,反而對方有時候還挺依賴她的。 可程青枝焦慮的情緒不是因為原主的虐待,那還能是什么原因呢? 程松兒愁的一個頭兩個大。 算了,不想了。 她還是去劈柴吧,不用動腦子。 所謂柴房,其實就是在院子邊上搭起來的一個簡易的小棚子,小棚子就在廚房的對面。 程青枝進去洗碗?yún)s把廚房的門關(guān)上了,只有微弱的亮光從門的縫隙中滲透出來。 奇怪。 以前程青枝無論做飯還是洗碗都不會把門關(guān)上的,為什么今天關(guān)的這么嚴實? 她心中有些疑惑。 ...... 光線昏暗的廚房里,程青枝呼吸急促,手指緊張的顫抖著,視線去像是被什么東西引誘著,無法克制的看著眼前的東西。 那是程松兒吃剩下的半碗面湯。 他咬著唇,丹鳳眼眼尾因為激動而顯得微微泛紅,眸光顫動在燈火中搖搖欲墜,里面滋生著無數(shù)陰暗濕漉的荒誕放肆的妄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