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白天雖然搞得有些驚心動魄的,但夜里,葉徽算是睡了個好覺。 但隔壁的林嘉澤就沒這么好運了,他從下播開始被尚老爺子的叨叨給環(huán)繞了,從葉徽的吃穿打聽到住行畢竟是親外孫死而復(fù)生,老爺子欣喜若狂,他能理解。 本以為這火熱勁兒,過一陣就消停了,那也沒什么要緊的。 他只需要到時候好好的跟室友兼堂弟說一說就好了。 關(guān)鍵是,老爺子讓他知道了室友是堂弟,又不讓他認(rèn)。 林嘉澤這心底憋了一肚子的苦水啊,算是徹底找不著地方傾訴了。 難受??! 難為了他一整宿。 好不容易熬得老爺子歇下了,他這眼睛才一閉一睜的功夫,立馬又接到了遠(yuǎn)從001星寄來的包裹。 包裹還特別附言:都是給你堂弟的,你找個理由給他送去。 于是,葉徽早起出門,一入眼就是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林嘉澤,捧著一個死沉死沉的箱子,在他門口晃蕩。 冷不丁的把葉徽嚇了一跳,輪椅都帶著后退了一截:你這是,改成在家做鍛煉了? 林嘉澤有些出神,也被嚇到了,一聲葉哥脫口而出。 說完,他的臉色一灰:看來不僅是中了老爺子的毒,還中了直播間觀眾的毒。 往后還怎么讓他這個堂弟改口哦 葉徽應(yīng)答得很順口,他的眉眼彎下,心情不錯。 他瞟了林嘉澤一眼:怎么突然這么叫我,你做壞事了? 是打算整我,給你的直播做素材? 還是 不是不是,都不是。林嘉澤緊忙撂下箱子,連忙擺手表示誠心,又連忙說,葉啊,我昨天下播的時候呢,突然靈光一現(xiàn)。我絕得你真的是我的福星,就想煽情的送點小禮物給你了。指著箱子,他的臉色垮了一截,沒想到到貨到得這么快。 葉徽看著那個箱子,給了他一個眼神:小禮物? 是啊,我這不是不知道該準(zhǔn)備點什么,我家里人一人幫我寄了一樣來。 ? 看林嘉澤一臉泰然,一點都不覺得哪里有問題的樣子,很讓葉徽懷疑是不是他自己還沒睡醒,是不是游離在狀態(tài)之外了。 林嘉澤又說:箱子有些沉,我?guī)湍惆岬椒块g去吧。說話間,他已經(jīng)攜著箱子麻溜的進了葉徽的臥室,三兩步就將之放到了最靠里的角落里。 葉徽跟著他進來就忘記了他是準(zhǔn)備出去的。 林嘉澤不緊不慢的還順帶著幫他拆了箱子,大概是沒控制好力道,箱子才崩開了一道小口,直接就有個試管狀的瓶子滾了出來,里面裝盛著滿滿一管的紫色藥水,正面貼著一個小紙條,寫著治腿傷。 葉徽剛伸手,林嘉澤更快他一步的撿起了試管。 林嘉澤用袖子擦了幾下試管,讓它的表面又锃亮了起來,才遞給葉徽:治腿傷的,應(yīng)該是我爸做的。我爸在藥劑方面還是特別權(quán)威的!上次的那個萬能解毒劑就是我爸研究的! 說到那個解毒劑,葉徽有點心理陰影了。 林嘉澤一看他的臉色變了,識相的趕緊閉了嘴,把藥劑擱到一邊,接著撈下一件。 撈出來的是個機甲模型,沒任何機關(guān),就是個玩具。但,機甲模型的手臂勾上來一件像是鑰匙扣一樣的東西。看到這個鑰匙扣,林嘉澤都忍不住抽了口氣:儲存機甲的隨身機甲扣,是真的機甲,不是玩具,可以駕駛的那種。 直接完爆了他手上的機甲模型了。 林嘉澤感到有點受傷了:畢竟那模型,是他送的。 他趁著包裹剛到的時候,悄咪咪的才塞進去的。為了掩飾他動過包裹,才先手來幫葉徽拆箱子的。 這下,他都不好意思說這是自己給他準(zhǔn)備的驚喜了。 林嘉澤不動,正好方便了葉徽。 葉徽用小指輕輕一挑,就把機甲扣給勾了上來。 林嘉澤反應(yīng)慢了半拍,直到機甲扣懸在半空,他才著急忙慌的想用手接著,嘴上還忍不住念叨:葉啊,你慢點慢點,這可是真機甲。 葉徽的手隨著他的聲音,有點微微顫抖:這已經(jīng)脫離了小禮物的范疇了吧。 無功不受祿,真的。 葉徽突然覺得這玩意兒有點燙手,轉(zhuǎn)手就塞了回去:這是你家人給你的吧? 東西轉(zhuǎn)手到了他這兒,林嘉澤這才意識到,老爺子的一句編點理由給葉徽送去是個多么艱難的任務(wù)。想不出借口,他又不小心揪掉了自己幾絲頭發(fā),痛得他頭皮發(fā)麻,臉上驟然變成了一副齜牙咧嘴的怪相。 葉徽無奈的望了一眼天:怎么了這是?跟家里鬧矛盾了? 林嘉澤興高采烈的點了點頭。 葉徽:這孩子怎么瘋了。 林嘉澤想好了一招,戲精上身的開始抹眼淚:是啊,我想出來做冒險者,家里人不同意,我就是悄悄溜出來了?,F(xiàn)在他們看我過得好了,又有名氣了,所以又想來倒貼我了,我太苦了。 現(xiàn)在來討好我有什么用,哼。 反正這個機甲我也用不上,精神系的特制機甲,我精神力又沒多高,就是給我拿來當(dāng)擺設(shè)的。 你給我使勁用,最好給我用爛掉,我再讓他們給你換新的! 一口氣說完這些,把機甲扣扔下,林嘉澤就趕緊溜了,反正再要他接著編他是編不出來了。 看著林嘉澤遠(yuǎn)去的身影,葉徽無言以對。 受到震動的機甲扣躺在床上,機甲小人的身上有微弱的光,閃了幾下。 見狀,葉徽重新拾起機甲扣。 這還是他第一次接觸到機甲扣,聽起來就是個跨越時代的物件。 機甲扣,一個金屬圓環(huán)上墜著個比機甲模型要小很多的機甲小人,跟上次的那款黑蛟機甲長得差不多。不同之處在于,機甲小人的四肢上都有一圈銀色的鑲邊。圓環(huán)的內(nèi)側(cè)寫著一行小字,黑蛟吞月。 像是特別定制的,怎么會不符合林嘉澤的身體素質(zhì)呢。 估計是還在賭氣吧? 那他就暫且先代為保管一下吧。 看過機甲后,其他的東西葉徽就沒有再翻了,體感這么好些貴重的東西肯定不會是送給他的。 他左右看看,除了那管藥水和機甲模型,再沒拿其他的,把箱子嚴(yán)絲合縫的又給合上了。 當(dāng)晚,葉徽就用林爸給的藥水試了試外敷。 第二天,他驚喜的發(fā)現(xiàn)行走帶來的痛感減退了。 在房間里,他完全可以自由活動了。 葉徽高興的做了幾組俯臥撐,但因為體力不支沒幾下就歇菜了。 * 室外氣溫還在降。 窗外開始飄雪了,是一種帶點灰色的雪。 葉徽剛開始還以為是起了霾,看了下天氣預(yù)報才知道是雪。 寒流期間,持續(xù)降雪,雪深預(yù)計可達(dá)50cm。 隨著氣溫下降,葉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體溫也跟著流逝了。 第三天起床的時候,他感冒了。 鼻塞、喉嚨發(fā)癢、腦袋昏沉、厭食 葉徽兩餐沒吃好,林嘉澤擔(dān)心的在直播間里提了一嘴這個天氣。 王駿那邊就準(zhǔn)時的接到了匿名留言: 聽說他病了。 王駿不耐煩的回復(fù)了句知道了,扭頭對蘇稷說:還查不到他嗎? 查不到。 隔壁的那個殘廢呢? 蘇稷看了看自己手邊的信息,一鍵清除所有痕跡,一口咬定:也查不到。 第38章 許譽心底有種莫名的急迫感,出發(fā)的時候特地的選擇了星際特快。 幸虧是星際特快,普通航線在他出發(fā)的第二天,就禁止通行了。 盡管如此,依舊花了四天。 許譽到的時候,雪已經(jīng)停了。 他一下懸浮車,落腳一踩,就是深達(dá)半米的灰色積雪。一眼望去,偌大的星球,偌大的城市,都覆蓋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顏色,死一般的寂靜。 人魚不耐寒,他們的鱗甲最多足夠堅韌,但并不能抵御寒冷。魚尾能讓他們在水中暢通無阻,并不能讓敲碎足夠厚實的冰層。 許譽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哈了兩口冷氣,扯下了機甲扣。 登上了機甲,寒冷的感覺才稍稍退卻。 他草草的搓了兩下手,就啟動了推進器。 許譽很快就到達(dá)了目的地,但葉徽所在的那棟公寓被外力摧殘的攔腰截斷了,簡直就是一副末日廢墟的模樣,讓他的腦海里有了一些不好的記憶閃回。 他掙扎了一會兒,才甩掉那些昔日的噩夢景象。 公寓廢墟的外圍,整齊的留下了幾串獸掌的痕跡,最清晰可辨的是熊與狼的爪痕。 根據(jù)爪痕深度,許譽估測應(yīng)該是一只不足一米五的變異幼熊和一只帶著傷病的狼。 這兩種生物一般不會在同時出現(xiàn),現(xiàn)在也談不上非常時刻,寒流也才將將持續(xù)幾天而已,不會出現(xiàn)在人類的聚集區(qū)。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人為的。 目力所及之處沒有明顯的人類活動跡象,許譽向自己的機甲發(fā)令:烈陽,探索尚有生命體征的人類。 收到。 探測范圍半徑50M之內(nèi),生命體征微弱者五名,較強者三名,健康者一名。 帶我去看看。 機甲向著廢墟的深處走去。 * 葉徽混混沉沉的熬過了兩天,終于感覺身體好多了,意識也清醒了不少,就是感覺更冷了。 他艱難的活動了下被凍得沒什么知覺的身體,打量了幾眼周圍,喊了幾聲林嘉澤。 葉徽嘴唇干裂,喉嚨中干冷發(fā)澀,沙啞的聲音并沒有傳出去多遠(yuǎn)。 林嘉澤沒出來,倒是小鐘默默的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小聲的跟他耳語:主人,林先生正在和外面的那頭熊搏斗,我們在防御罩里,暫時沒有危險。 葉徽的心里這才稍微安定了一點,又忙問:他那邊情況怎么樣? 主人,您放心。林先生身上的防御裝備很齊全,應(yīng)該還能再堅持久一點。只要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就能等到援軍了。 哪里來的援軍啊。葉徽只當(dāng)是小鐘的安慰,活動了幾分鐘關(guān)節(jié),就站了起來,這是哪? A區(qū)外圍,很接近狩獵區(qū)了。 因為林嘉澤是冒險者,葉徽倒是跟著了解了一下。狩獵區(qū),就是僅供冒險者活動的區(qū)域,個人的身體素質(zhì)評價低于區(qū)域設(shè)置的關(guān)卡門檻的,一般都是不建議進入的。 正常時期,會有巡邏員嚴(yán)守關(guān)卡,檢查身份。 但是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崗哨,完全沒有人。 葉徽指著崗哨的位置:能看到那邊的情況嗎? 小鐘一鼓作氣的爬到了葉徽的頭頂,登高望遠(yuǎn):看不到崗哨內(nèi)的具體情況,但是根據(jù)我的檢測,沒有活人的生命體征。 小鐘趁著掃描的空當(dāng),多掃描了一圈,它立馬匍匐在葉徽的頭頂:主人,有意外發(fā)現(xiàn)。它出左手,指向30角的位置,那個地方,有兩個活人,生命體征都正常。 葉徽順著小鐘指的地方看去,那個方位正好聳立了一株非常高的樹,寬大的闊葉烏壓壓的遮住好大一片,確實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他定睛看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那邊的樹下還臥著一頭染血的白狼,如果不是看到了白狼受傷的血跡,葉徽還看不一定發(fā)現(xiàn)它。 這真是個良機,可是試試聲東擊西,探探那邊的虛實。 葉徽又看了眼林嘉澤的方位,那邊還膠著著,他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脫離戰(zhàn)斗的。 只好他自己去了。 手無縛雞之力的葉徽嘆了口氣:不得不借用下林嘉澤的機甲了。 黑色的機甲在雪地里真是不好隱蔽,葉徽干脆就不隱藏了。 有過一次經(jīng)驗,葉徽這次上手就容易多了。 他直奔著那只狼,白狼感應(yīng)到危險立馬掉頭躬身面向著他,眼中泛著肅殺的兇光。但奇怪的是隨著葉徽越來越靠近,白狼的警戒去卻似乎是一下子解除了,完全沒有了戰(zhàn)意。它神色凄慘的嚎叫了一聲,一臉的哀傷的開始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葉徽心中一悸,心軟了,收了手。 他停在了離它尚遠(yuǎn)、確保不會被反撲的地方。 但他們這簡短的交鋒還是被樹后的人也注意到。 主人,注意,那邊行動了。 小鐘的話音剛落,一架銀白色的機甲橫空跨出。機甲后跟著一只骨瘦如柴的黑貓,黑貓渾身的毛都炸立了起來,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 葉徽還沒細(xì)看黑貓的情況,銀白色的機甲二話不說的就朝著葉徽招呼了過來。 銀白機甲沖著他集火,把能用的遠(yuǎn)程攻擊手段一股腦的往他的身上招呼。 精神力cao控下的機甲反應(yīng)速度幾乎跟駕駛者自身趨同,葉徽的反應(yīng)很快,但是機甲的目標(biāo)范圍過大,還是沒能幸免于密集的彈道,機甲的表面被刮蹭了幾下,劃出了幾道白痕。 葉徽有點心疼機甲,穩(wěn)住機身后,他反手就原模原樣的給對面招呼了回去。 過程不過幾秒鐘。 銀白色的機甲外觀上看著瀟灑,實際上中看不中用,動起來并沒有葉徽靈活,一大半的攻擊都沒有避過去,全部硬生生的抗下了。這種密度的攻擊,對面的機身不一會兒就掛了彩,靚麗的外觀一下子就打了對折。 接下來的rou搏戰(zhàn),對面就更加爭不上上風(fēng)了。 銀白的機甲很快就在葉徽的蹂.躪下變得不成樣子了,駕駛者也不得不棄機脫逃。 這個時候,葉徽才正式看清他的對手。 哦豁,又是王駿。 他在被葉徽看到正臉的下一秒就化成了豹子,逃跑的速度瞬間飆升,一下子跑得非常的快,眨眼的功夫就脫離了葉徽的可視范圍。 小鐘提醒:主人,直行,您很快就能追上他了。 好。 葉徽剛剛應(yīng)下,一道白色的身影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是那頭白狼,它的背上居然還馱著那只黑貓,以一種非捕食的親昵姿態(tài)。 就算現(xiàn)在有人說他們是伴侶,葉徽都信。 他想了想,沒追上去:白狼應(yīng)該能與王駿糾纏一會兒,但是林嘉澤那邊顯然不太能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