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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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賀,謝必安的嘴唇動了幾下,心知無法勸動這位友人,只能道,一切小心。 范無救手中的索命幡一揮,炸起沙石無數(shù):我等著給你收尸! 承二位吉言!賀洗塵做了個長揖 ,我去去就來! 他化成青煙鉆入山林,范無救捂著額頭,終究擔(dān)憂不已,問道:咱們到底要如何才能、才能 他既然要去做,那便一定會成功。柳寧面色深沉,似乎做下什么決定,到時天道恐會降下雷罰,你們乃是至陰之體,無法抵擋,離遠(yuǎn)一點(diǎn),什么也不要做,其他的就交給我! *** 抱衡君不會醫(yī)術(shù),也沒那個心思插手災(zāi)民之事,可周圍的人都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他只能硬著頭皮上去幫把手,扇風(fēng)煎藥,恨不得再長出八只手來。 阿蘞,這三個爐子的藥都好了!他提高聲音叫道,抹了一把汗,將粗糙的麻衣袖子往上捋了捋。 三哥,你先歇歇。白蘞子騰出手來只和他說了一句話,又連忙轉(zhuǎn)過頭去切脈。 嘁。抱衡君不爽地癟著嘴,忽聽幾米之外躲在樹后鬼鬼祟祟的賀洗塵叫道:抱小衡,這邊。 他遲疑地看了眼忙得腳不沾地的白術(shù)和白蘞子,警惕地挪了過去,問道:老賀,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寧哥呢? 先別管他!來,我有些事要讓你幫我去做。賀洗塵勾著他的脖子交代道,我要湖山古剎里所有人的生辰八字,你避開小白和阿蘞,悄悄幫我弄回來。 抱衡君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你要干什么?有些邪魔歪道會利用凡人的八字作惡,賀洗塵絕不會胡來,那要這些又有何用? 暫時不能告訴你,我自有用處。賀洗塵還是一如既往神秘兮兮地說道,今晚亥時前交給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這個家伙!抱衡君見他來得快走得更快,不禁低聲抱怨了幾句,結(jié)果還是任勞任怨地為他一個一個去打聽生辰八字。 急匆匆的賀洗塵卻去了盧祠那邊,喊了幾聲盧老鬼,神龕在桌上搖動幾下,三縷灰煙飄搖而出。 干什么黃皮子?盧三姑娘沒好氣地問道,皺巴巴的老臉上滿是怨氣。 卻是有事相商。賀洗塵道,盧老大,今晚借貴寶地一用,藏些人。 憨厚的盧老二問道:先生是遇到什么難事了嗎? 是也。 盧老大那雙刻薄的三角眼半瞇著,似乎在思考其中輕重,好一會兒才緩緩道:賀二爺是要干大事的人,我們小門小戶不敢摻和。 盧老大過謙了。賀洗塵道,賀某保證此事絕不會危及爾等,子時后,便可將人送回古剎,不敢叨擾三位。 當(dāng)真? 當(dāng)真。 如此,與二爺結(jié)個善緣也未嘗不可。盧老大拱手。 多謝盧老大。賀某亥時便把人送到這邊,告辭。 待賀洗塵遠(yuǎn)去,盧三姑娘才問道:這黃皮子最狡猾不過,大哥為何要答應(yīng)他? 小妹,不要這樣說。盧老二勸道 。 盧老三捏了捏袖子:賀洗塵老jian巨猾,卻也言出必行,我信得過他這個人。再說了,我這是為子孫后代謀福祉呢,他們那幾兄弟肯照拂一下村子,從指縫漏出來的那一丁點(diǎn)好處就夠他們享受了! 原來如此,大哥好生厲害!盧老二贊嘆道。 哎,要不我怎么是你們大哥呢。盧老大面露得色,慢悠悠回到神龕里頭。 盧祠安靜下來,只有松樹林沙沙地響。 * 賀洗塵離開盧祠后直奔鬧市,買了二十三個扎紙人。紙人都涂著腮紅,眼睛黑洞洞,看起來十分詭異。將抱衡君打聽來的生辰八字寫在小紙條上塞進(jìn)扎紙人肚子里,最后的準(zhǔn)備工作也完成了。 抱衡君見他這樣做,心里驚疑不定,道:紙人擋災(zāi),還不是擋一般的災(zāi)。老賀,你這是要唱哪出戲? 偷梁換柱,偷天換日。賀洗塵將扎紙人收入袖里乾坤,抬眼說道。 抱衡君瞬間心領(lǐng)神會,連退三步,驚惶道:不行不可以,你這妥妥的惹禍上身!而且還這么多人,你會被他們的命數(shù)壓垮的! 噓抱小衡,別說太大聲音,讓上面聽見了吃不了兜著走。賀洗塵指著天空煞有介事,我命硬得很,你乖乖的,不要告訴阿蘞,子時后叫小白到湖山接我,那個時候我可能走不動道了。 你 哎,走不動道而已,死不了。 賀洗塵看了下天色,亥時已近。 你先回五仙小筑,一個時辰后自會見分曉。說完一個閃身遁走。 *** 古剎里鼾聲四起,黑漆漆一片,只有供奉神像前的兩盞蠟燭在黑夜里閃爍著。一個人影憑空出現(xiàn)在其中,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熟睡的人,他一時之間找不著落腳之地,手忙腳亂地好歹踮著腳尖站穩(wěn)了。 窗外的黑白無常見賀洗塵這般狼狽模樣,齊齊笑了一下,冷眼旁觀。 賀洗塵抹了下嘴唇,右袖一振,二十三個扎紙人飛出,按照生辰八字在各自的原身上空漂浮著。他手指翻動做了幾個法訣,熟睡的眾人眉心紛紛浮出一顆血珠,飛到扎紙人心口,沁透薄紙。 做完這一切,賀洗塵將寺內(nèi)二十三口人納入袖中,扎紙人落地。 盧老大早就候在寺外,發(fā)現(xiàn)黑白無常守在那里,心里著實(shí)慌了一把,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一接到人,盧老大登時化成灰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賀洗塵則回到古剎,盤腿而坐,抱元守一,靜等子時到來。 嘖!范無救遮住自己的眼睛,老謝,咱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噫,我可不知道寺里發(fā)生了什么!謝必安轉(zhuǎn)過身,抄著手眺望被云霧遮擋的弦月,快打雷了。 月上高樓,更夫的梆子聲在寂靜蕭索的夜色中響起,一下一下,仿佛敲在賀洗塵心上。 老鼠爬過房梁,沿著柱子一路向下,兩只爪子抓住供桌上的香油瓶,啪嗒!粘稠的香油鋪滿整張桌子,最后流下地面。老鼠的后爪子一蹬,忽閃的蠟燭被踢翻,火星濺落在油上,火勢迅疾卻無聲地蔓延開來。 賀洗塵無意阻止,任憑大火淹沒古剎,待二十三個扎紙人灰飛煙滅后,才施施然走出。 幾乎同一時刻,范無救和謝必安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張記載著二十三條人命的白紙,紙上的墨字瞬間蕩然無存。她心中一緊,連忙看向走入密林中的賀洗塵。 老賀! 不要過去!謝必安攔在她身前,天上雷云密布,聲勢轟隆地昭顯它的威嚴(yán)。 * 風(fēng)中裹挾著雷電的狂暴因子,滋啦啦地刺得人麻疼。賀洗塵在松樹林中疾馳,樹枝掛住他的衣袖,直接被他粗暴地扯了下去。那塊雷云緊跟在他身后,不時降下威力巨大的雷霆。賀洗塵身形敏捷,每每躲開落雷,地上便出現(xiàn)一個深坑,樹木被燒焦的氣味彌漫林間。 cao!窮追不舍??! 賀洗塵臉上被樹枝劃開一道傷口,往下滴著血。他有些狼狽地躲開雷罰,一面往荒無人煙的深處遁去。 本該空無一人的樹林前方忽然跌跌撞撞來了一個人,穿金戴玉,在黑夜中異常惹眼。 讓讓!賀洗塵剎不住腳,迎面和他相撞,雙雙發(fā)出痛呼聲。 誰?誰敢撞我?!這人脾氣也大得很,扯著嗓子嚷嚷道。 賀洗塵捂著酸痛的鼻子哼了兩句,拔腿就要跑,卻被扯住了袖子。 賀洗塵?你趕著去投胎呢! 哥哥哎!我不跑就真的要去投胎了!賀洗塵一甩,竟然沒把人甩掉。他焦急地往后看了一眼,雷云漸近。 孔闕一身酒氣,醉醺醺地?cái)Q著他的肩膀:走!和我去楚腰館喝酒! 喝你個頭??!賀洗塵猛地把人一推,自己往旁邊撲倒,一道雷霆落在剛才他們站立的地方,砸出一個大坑。 哇嗚!孔闕的酒總算醒了,恍惚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后道,賀二哥,你慢慢投胎,我先走了。 雀兒,你現(xiàn)在要走也晚了!賀洗塵沉聲道。他是真不想把別人扯進(jìn)來,但天上的雷云已經(jīng)黑壓壓地蓋在他們頭上 ,云層中醞釀著最后的威勢。 賀洗塵二話不說,運(yùn)起全身法力在二人上方張起一個防護(hù)圈:雀兒,沒想到最后是咱們兩個一起,也算有緣。 有緣個屁!孽緣!孔闕欲哭無淚,我哪招你惹你了!臭黃皮子,過了這關(guān)我一定要拔光你身上的毛!他雙袖一振,無數(shù)繽紛璀璨的翎羽騰空飛起,聚成羽扇擋在他們頭上。 空氣沉重得讓人窒息,隨著一聲巨響,驚天的雷罰落下,懲戒試圖瞞天改命的膽大妄為之人。 防護(hù)圈震蕩,碎開四散。賀洗塵吐出一口心頭血。 再一擊,翎羽匯聚而成的羽扇黯淡無光??钻I將嘴角溢出的鮮血擦去。 停下了?孔闕問。 賀洗塵耳朵動了動:還有最后一道。 孔闕面露哀色:我怎么這么倒霉! 你哭什么哭?賀洗塵調(diào)侃道,大男人的不怕羞。 都要死了還不讓我哭一下? 唔,當(dāng)然可以,但是留著你死的時候再哭吧!賀洗塵沖他笑了一下,突然用僅剩的一點(diǎn)法力將毫無防備的孔闕推到雷云之外。 拖他的福,雷云的范圍已經(jīng)縮小許多,至少無力攻擊兩人。 謝了雀兒!賀洗塵雙眼盯著頭上蠢蠢欲動的翻滾的雷霆。他必須謹(jǐn)慎,最后一刻,躲得掉最好,躲不掉便護(hù)好要害。 那銀色的雷終于不再蟄伏,摧枯拉朽,咆哮著宛如憤怒的巨龍。 能躲開嗎? 賀洗塵瞬時腳下用力。 不行!保不住雙腿! 賀洗塵咬牙,聲勢磅礴的雷霆在黑夜中照亮他臉上果斷發(fā)狠的神色。 老賀!?。≡栽诘厣系目钻I目眥欲裂,眼瞧著鋪天蓋地的雷罰轟然而下,突地一道青色身影疾馳而來,以身為盾,擋下全部攻勢。 那道身影在雷霆中掙扎,嘶聲尖叫,最后變回原形,遍體鱗傷的青色巨蟒砸在地上,痙攣地抽搐著。 刺眼的雷光照在賀洗塵怔然的臉上,淚珠突然從他發(fā)紅的眼眶里掉下來。 柳寧!柳寧!他沖過去抱著傷痕累累的焦灰的青蛇聲嘶力竭:抱衡!白術(shù)!抱衡!你們在哪里?! 他可以死,但絕不能接受別人為他而死! 抱衡君遠(yuǎn)遠(yuǎn)聽見賀洗塵悲痛的叫喊聲,知道肯定是發(fā)生大事了,腳跟一軟,差點(diǎn)站不住??钻I面色凄然地跌坐在地上,抱衡君心中更加驚懼,扭頭望去,見賀洗塵抱著焦黑的青蛇,終于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寧哥,寧哥怎么了 白術(shù)腦袋一嗡,跌跌撞撞往前跑去,嘴里不斷念叨:我能救!我能救! 賀洗塵連忙給他讓開位置,他渾身法力全無,將柳寧抱起來已經(jīng)很勉強(qiáng)。 白術(shù)慌慌張張拿出銀針,手抖得不成樣子,最后恨恨將自己的手咬出血才勉強(qiáng)鎮(zhèn)定下來。連續(xù)扎了幾個大xue,停止的心跳還是沒有動靜。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白術(shù)嘴唇輕顫,眼底忽的爆發(fā)出亮光,抓著賀洗塵的手道,二哥,回去煎藥!煎藥!我、我有很多藥!一定可以把大哥救回來! 賀洗塵止住的眼淚又忍不住簌簌地流下:我們回家,先回家。 二哥,你信我,我真的可以! 我知道我知道 賀洗塵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卻恍然無知,竭力抱起青蛇,卻聽噼啪聲響起,好像樹枝在火堆里燃燒時的聲音。 媽的,我還沒死!懷里的青蛇表皮忽然開裂,一層干燥的蛇蛻掉落在地上,露出里面鱗片黯淡的柳寧,受了點(diǎn)內(nèi)傷,死不了。 白術(shù)的聲音哽在喉里,喜極而泣,軟倒在地上又哭又笑。 賀洗塵手抖地仔仔細(xì)細(xì)把人查看一番,心跳正常,呼吸雖然虛弱但均勻,一口大氣松下來,脫力地倒在地上,一邊流淚一邊罵道:媽的!完?duì)僮油嬉猓』熨~東西!半條命都沒了還逞什么能? 哼!我柳寧會出什么事?柳寧捂著胸口咳了兩下,別忘了,你還欠我八百兩! 賀洗塵踢了他一腳:明明是七百九十九兩六百一十六文! 孔闕出了一身冷汗,手腳無力地背靠大樹喘著粗氣。 虛驚一場的抱衡君連滾帶爬好歹跑到這邊,見他們雖都受了傷,但性命無虞,登時破口大罵,罵天罵地罵不知死活的黃鼠狼和青蛇。 抱小衡你歇一歇,來,背我一下,沒力氣走路了。賀洗塵抬起疲憊的手臂。 抱衡君罵罵咧咧地抓住他的手把人往背上一放,白術(shù)也將柳寧背了起來,孔闕在前方招呼著他們,五人慢慢地往五仙小筑走去。 你玩命??!抱衡君聽賀洗塵講了事情始末,沒好氣吼道。 也還好。賀洗塵含糊說道,其實(shí)他一開始是打算舍了這一雙腿和一雙手的,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討罵。 雀兒,你沒事吧? 比你好點(diǎn)??钻I悶聲說道,他漂亮的羽毛全都?xì)Я恕?/br> 寧哥兒,這次真的 你別說話!我不想聽這種話!柳寧撇過臉,頓了一下又說道,你知道錯了嗎? 賀洗塵笑了一下剛想回答,突然蹙起眉。 抱衡君本來還高高興興地背著人回家,臉上一涼,他抬手抹了下是血。 老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