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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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神經(jīng)亢奮地跳動著,天旋地轉(zhuǎn),耳朵捕捉到衣服細(xì)微的摩擦聲,敏銳得讓賀洗塵感覺他就是世界的中心。他甚至無法控制自己的尖銳的獠牙,兇猛又冷靜地?fù)湎虬驳铝摇?/br> 媽的!吸血鬼瘋起來破壞力簡直無法招架! 安德烈游刃有余地避過賀洗塵刁鉆的攻擊,心中不禁驚詫,又感覺十分有趣,逗貓一樣躲閃著這個小吸血鬼不自量力的挑釁。 小瞧我是要吃虧的。賀洗塵的發(fā)梢掃過自己的眼睛,手上的匕首靈巧地轉(zhuǎn)了個弧度,猛地貫穿安德烈的手臂。 哇!你這個小孩太不可愛了!安德烈頭上的黑禮帽掉在地上,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樣抱怨道。下一秒忽然掐住賀洗塵的脖子掄向地面,力道之大,以他為中心的地面蔓延出蛛網(wǎng)裂痕。 受到撞擊的大腦充滿尖銳的嗡鳴聲,隱約可以聽見奧菲利亞痛苦地喊著他的名字,賀洗塵的意識不是很清楚,身體卻訓(xùn)練有素地將緊握在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從旁側(cè)刺向安德烈的太陽xue。 禁錮呼吸的手掌終于離開他的脖子,賀洗塵一手撐地猛地咳嗽起來,一邊咳嗽一邊吐血,最后整個人脫力癱在地上,狀況看起來十分不妙。 也確實不妙。五毫升的血液勉強讓他恢復(fù)力量,再加上高強度的戰(zhàn)斗,理論上兩分鐘的時間還得打上一些折扣。 你不是尼古拉的兒子吧?險些躲不過偷襲的安德烈心有余悸地問道,你可比他強多了。 不過,你已經(jīng)無法動彈了。他有些可惜地聳了下肩膀,但是你是個很合格的男主角,那種為了保護(hù)心愛的女人而豁出一切的勇氣實在令我刮目相看。 你他媽的別是個戀愛腦?賀洗塵又好氣又好笑地罵道。 安德烈禮貌地朝他鞠了一躬:其實我只是個熱衷于采集素材的小說家。吸血鬼嘛,感情總是冷漠一些,只能親身上陣感受一下那些熾熱的情感。 還有更熾熱的你可以感受一下。賀洗塵虛弱地抬起頭,雪白的臉頰上沾著點點血跡,有種脆弱易碎的美感,恰好這種美感最容易蠱惑人心,尤其是藝術(shù)家的心 。 安德烈慢慢湊到他面前,一縷銀色的長發(fā)掛在血紅的眼前:是什么? 賀洗塵笑了一下,啞著嗓子說道:不告訴你。他又咳嗽起來,鮮血從口中溢出,淌滿地板,那雙黑色的眼睛轉(zhuǎn)向大廳上方的花窗,終于緩緩地閉起來。 正在情婦身邊汲取溫暖的尼古拉忽然抬起頭,狐疑地皺起眉,他好像聞到自家兒子鮮血的味道但隨即便撇到腦后去,只是招來一只小蝙蝠,讓他去看看狀況。 小時候那小孩經(jīng)常吐血,現(xiàn)在這毛病還沒好?說起來上次惠更斯家的小姑娘無緣無故地去法斯特,他也派了兩只小蝙蝠跟過去,結(jié)果卻被兒子的神父朋友解決了。 真是沒用。尼古拉嫌棄著,一把抱起豐腴美艷的情婦,往床上走去。 * 大廳中一片凌亂,奧菲利亞拖著崴傷的腳來到賀洗塵身邊,將他緊緊抱在懷里,低聲啜泣,似乎就算死也不會再撒手。 沒有得到答案的安德烈不滿地皺起眉,卻忽聽門口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教廷標(biāo)志性的黑袍在門外聚成一片。 我的男主角真會把握時機。安德烈由衷地贊嘆,接著撿起地上的黑禮帽,拍掉上面的灰塵,請原諒我的不敬,在下要先走一步。 奧菲利亞小姐,請期待我的新作。 大門猛地被推開,無數(shù)黑袍神父涌入大廳,卻只能看到舞池中央的少女抱著一個黑發(fā)的年輕人失聲痛哭。 救命!快來救人??!救命! 匆匆趕來的克勞狄斯見她平安無事,終于松了口氣??諝庵袕浡难任秴s頓時讓他警鈴大作,沉聲喝道:奧菲利亞,放下他,他是吸血鬼! 不!不是!他不是吸血鬼!奧菲利亞掩住賀洗塵的容貌,露出哀求的神情,克勞狄斯大主教,尊敬的教父,快點找人來救他! 他是吸血鬼!我們都看見了!躲在角落里不敢出聲的貴族們此時卻紛紛開口詰難。 克勞狄斯充耳不聞,只是注視著凄切的奧菲利亞,疼惜地說道:你快點放開他,他隨時會襲擊你。你不要被他騙了吸血鬼最會騙人 奧菲利亞卻只是搖頭。 這個大廳里沒有一個人會幫助她,所有人都等著殺死這個吸血鬼,只有奧菲利亞擁抱他,用自己瘦弱的脊背抵抗他們的謾罵攻擊。 躺在幾米之外的默里隱隱約約能聽見她的哭聲,他努力地想要掙扎起來,卻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萊修,萊修啊,你會說話,快點哄哄她,你別一聲不吭,你你讓我聽聽你的聲音 奧菲利亞克勞狄斯擔(dān)憂地上前一步,身后烏壓壓的神父們也跟著上前一步,屬于奧菲利亞的安全區(qū)逐漸縮小。 頭發(fā)凌亂、面容狼狽的小姑娘脫下嵌滿寶石的高跟鞋,狠狠地朝他們丟去:滾!離我遠(yuǎn)點!不要過來! 惠更斯小姐?。。¢T外突然響起一個清越熟悉的少年聲,尤金駕著馬車單槍匹馬沖過莊園的月光薔薇花叢,宛若救星降臨,一下子把奧菲利亞心頭的希望重新點燃。 尤金!!尤金??! 他們合力將昏迷的賀洗塵搬上馬車后,奧菲利亞便轉(zhuǎn)身擋在神父們面前,她將純銀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就像一個小孩玩弄鋒利的武器,危險而不自知。 奧菲利亞知道,自己仗著克勞狄斯的寵愛才能攔下他們。她的行為深深地傷害了大主教,事后會遭受怎樣的懲罰,她都愿意承擔(dān)。只是現(xiàn)在,她必須保護(hù)自己的朋友! 尤金!萊修就交給你了! 馬車逐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尤金揚起鞭子,不時回頭去看車內(nèi)安靜沉睡的賀洗塵。 稍長的金發(fā)在風(fēng)中飄揚,柔軟得宛若天使的羽翼。通透的藍(lán)灰色眼珠中閃過藏不住的愉悅和慶幸,尤金忍不住揚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太好了,萊修少爺,我又把你找回來了。 *** 尤金是笛卡爾最小的孩子,體弱多病,存在感最低。他喜歡看書,在熱衷打獵的貴族里卻顯得格格不入。在父母的眼里,尤金一直是個懦弱的孩子,在哥哥們看來,他是一個無能的病癆鬼。 但是沒關(guān)系哦,《法典》里的上帝說過,要做一個勇敢善良的孩子。勇敢善良的孩子,最后會得到大家的喜愛。 十歲那年,有一次父母和哥哥們出去打獵,他被仆人反鎖在書房里,只有一盞吊燈懸在天花板上發(fā)出刺眼的光芒。尤金默默地爬上高背椅,忍著饑餓一遍一遍地看書。 燈光暗了下來。 笛卡爾只剩下一個光鮮的表面,旁人看他們好像笙歌不停,可內(nèi)里的腐臭只有尤金清楚。 他沒辦法繼續(xù)看書。 兩天后,等所有人宿醉清醒,又玩樂嬉笑了一陣子,在拿蠢貨尤金開玩笑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消失很長時間了。 懶惰的仆人們翻著白眼,一邊咒罵著尤金給他們添麻煩,最后在黑暗的書房里找到這位可憐的小少爺。 流干眼淚的尤金抱著厚重的《法典》,書上的第一頁告誡人們要勇敢善良的諍言不翼而飛。它被尤金吃進(jìn)肚子里,融合進(jìn)他的血rou。 * 昏暗的房間內(nèi)點著閃爍的蠟燭,賀洗塵昏昏沉沉醒過來的時候,鼻尖縈繞著一股甜膩的香氣。銀色的釘子貫穿他的四肢,將他釘緊在床板上。 賀洗塵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隱約看見墻上跳躍的燈光。他的聲帶被血液燙傷,無法發(fā)出聲音,五感微弱,得益于吸血鬼強大的恢復(fù)能力,慢慢修養(yǎng)總能把傷養(yǎng)好。 床邊的尤金微微回過頭,隨手拿起一團繃帶將自己手臂上血流不止的傷口包扎好,然后溫柔地將他臉上的黑發(fā)撇到一邊:不要怕。 明明是人類,手指卻冰涼得讓賀洗塵有些瑟縮。 我知道萊修少爺是吸血鬼,但卻是萬中無一的好吸血鬼。萊修少爺是我見過最溫柔善良的好人,我一直都很努力地想成為您的朋友。 尤金說著說著露出悲傷的神情:但是您一直不接納我,無論我如何努力。 賀洗塵動了動嘴唇,掌心的銀色釘子灼燒著他的血液,發(fā)麻地難受。他的腦袋暈乎乎的,不太清醒,甚至轉(zhuǎn)不過來這小孩在說什么東西。 我本來想要成為您的朋友,讓您心甘情愿把血液給我,但你要走了尤金冷淡的聲音回旋在房間里。 那天他看見賀洗塵和奧菲利亞一起離開法斯特,等了一天也沒等到人,便去貝克勒爾城堡一問究竟,才知道他們要搬走了。 要搬走?怎么可以?我還沒和萊修少爺親近起來,還沒得到健康的身體我的希望,就要離開了? 尤金絕不允許! 貴族里其實有禁藥流通,萊修少爺,您知道的吧?就是吸血鬼的劣質(zhì)血液,喝下去可以長生不老。我不想長生不老,我只想要健康的身體。尤金露出嫌惡的表情,但我才不要喝那種邪惡骯臟的血液! 幸好有您在。他熱切地望著賀洗塵,好像在看稀世的珍寶,您是善良的!唯有您! 我不會傷害您,只是要取您一點血液而已。尤金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杯子里是他剛剛劃開手臂放的血,作為等價交換,這是我的血。 賀洗塵的呼吸急促起來,無力地撇過頭,卻被尤金鉗住下巴,超負(fù)荷的鮮血涌入口中。血管中的血液又再一次燃燒起來,最后形成燎原的烈火,沖向心臟。 吸血鬼能感受到的溫度只有人類的體溫和臨死前血液沸騰的那一刻。 致命的溫暖席卷全身,賀洗塵緩緩地閉上雙眼,最后看見的景象,是尤金慌亂的藍(lán)灰色眼睛。 你他媽的就不要哭了好不好?老子不想看見你。 朱麗葉,朱麗葉 * 貝克勒爾城堡中,朱麗葉抱著一只橘貓蜷在沙發(fā)上,暖色的燈光照在她的側(cè)臉,溫馨而寧逸。她一下一下地擼著懷里的胖橘,一邊等賀洗塵回家。等他回來,他們就可以去北邊的花海,隨便哪里都行。 她連貓都準(zhǔn)備好了。另一只黑貓窩在壁爐旁邊取暖,雖然兩只貓老是打架,但鬧騰一點也沒關(guān)系,路上還有趣些。 約翰,我想萊修明天就要回來了。朱麗葉一想到這,便有些高興。 是的小姐,明天萊修少爺就要回來了。約翰應(yīng)聲道,他已經(jīng)把所有行李都打包好,只等賀洗塵回來,隨時可以啟程。 然而,然而 朱麗葉,他不會來了。 第55章 兩個番外 盛宴長河漸落 把還想溫存膩味的情婦打發(fā)走后,尼古拉衣衫半敞, 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抽煙。白色的煙霧迷蒙了他的視野, 黑暗中只有一雙猩紅的眼睛半瞇著,仿佛困倦的鷹。 派出去的小蝙蝠與他之間的聯(lián)系被切斷了,大概是碰上教廷的人被捉起來, 運氣不好的話已經(jīng)被大卸八塊。 尼古拉漫無目的地浮想聯(lián)翩, 他甚至想起朱麗葉沒搬去法斯特之前, 總是被賀洗塵拉著去郊外的小教堂里聽唱詩班唱歌。等人都走光了, 十三歲的小少年便坐在琴凳上為朱麗葉彈奏管風(fēng)琴。 兩個人并排坐在那里, 音色優(yōu)美的琴聲與寧靜的教堂結(jié)合在一起,歡快輕柔的曲調(diào)令人仿佛置身于金色的田野中。 高高的吊頂龍骨擋住尼古拉的身影,他趴在梁上,用手撐著腦袋凝視著偶爾露出笑容的朱麗葉。 他該走了。尼古拉這樣想道。 夾在指間的煙逐漸燃盡, 煙灰落在地毯上。尼古拉慢吞吞地起身,宛若一個零件老化的機器人, 動作蹣跚。 咚! 心臟忽然重重地跳了一下, 尼古拉扶著桌沿才勉強站穩(wěn),他愣愣地摸上突生綿延不盡的恐慌不安的心臟,錯愕地眨了眨眼睛,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媽的! 黑色的影子快速掠過屋頂, 在蒙蒙細(xì)雨中如同一只烏鴉, 只一瞬便穿過重重雨幕來到法斯特的笛卡爾莊園中緊閉的房門外, 悄無聲息, 沒有驚動沉浸在睡夢中的人。 尼古拉拍掉身上沾著的雨珠, 隨后搭上冰涼的把手,不費吹灰之力將門鎖擰斷,走了進(jìn)去。 桌子上有一籃沒有動過的堅果餅干,窗戶大開,雨絲潑了進(jìn)來。房間內(nèi)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甜膩得過頭的香薰掩蓋不住濃厚的血腥味,尼古拉忍不住皺起眉。 有一個人,不,有一個吸血鬼剛剛離開。 尼古拉的眼睛徑直望向床上溫暖的尸體吸血鬼死了之后反而有了溫度,雖然那體溫稍縱即逝。 雙目緊閉的賀洗塵唇邊滿是凝固的血跡,修長雪白的脖頸上一排深可見骨的牙印,觸目驚心。 尼古拉怔然地看著他屈辱地被銀色的釘子禁錮在床上,黑發(fā)鋪散開來。 不是說要去花海嗎? 他一顆一顆地把釘子拔下來,手指被灼傷成黑色,只是輕輕地將賀洗塵抱在懷里,試著給他喂自己的血,然而沒有絲毫用處。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 尼古拉和這個兒子并不親近,說是陌生人也不為過。但此時這個一見面就和他頂嘴的小孩死了,他卻突然生出些難以言喻的悲傷。 他小心翼翼地親吻賀洗塵的額間、眼尾和嘴唇,低聲嘆道:朱麗葉會很傷心的我也會很傷心的 尼古拉在黑暗的房間內(nèi)坐了半晌,最后把人帶回貝克勒爾城堡。 兩只貓蹲在地上,舔著毛絨絨的爪子,窩在永久沉眠的小主人身旁睡覺。 朱麗葉抱著尚留余溫的賀洗塵,身體止不住地打著顫,血紅的眼睛目眥欲裂,卻流不出半滴眼淚:我的萊修 不要怕萊修,愿你得到永久的安息,世上的一切罪惡,都由我來承擔(dān)。朱麗葉的聲音在冷凍的空氣中顯得十分遼遠(yuǎn),我會把那些傷害你的人,一個個送到地獄。 尼古拉冰涼的手指撫摸上她的黑發(fā),額頭相抵:如你所愿。 趨于平靜的戰(zhàn)爭,由一個吸血鬼的死作為導(dǎo)火線,再次燃起硝煙。 *** 魯溫郡是出了名的混亂無序,暴力充斥街頭巷尾,人性在這里沒有絲毫閃光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