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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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啦啦,五金店懸掛在二樓的電子招牌廣告燈忽然迸射出許多火花,下一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向正好騎著自行車經(jīng)過的夏安。 去你媽的順?biāo)?!周圍人驚叫出聲的時候,他心里默默罵了一句,同時猛打車把子,卻仍舊躲不過從天而降的廣告牌。 我cao! 一個黑影猛然躥出來攔住他的胸膛,兩人撲在地上就勢滾了三圈,自行車已經(jīng)被廣告牌砸成一堆廢鐵。 人群連忙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兩個少年有沒有受傷。五金店老板嚇得一個大喘氣,看他們只是磕破膝蓋和手肘,才抹著冷汗把心放回肚子里。只是看其中一個人發(fā)著呆傻愣愣的樣子,難不成被嚇傻了? 造孽哦!五金店老板扇了自己一個巴掌。 同學(xué)你別走??!先處理一下傷口!五金店老板突然大喊,做好事不留名的賀雷鋒已經(jīng)頭也不回地擠開圍觀的人群,消失在街尾。 *** 夕陽的暮光通過玻璃窗灑進(jìn)心理診所,喬敬言和醫(yī)生進(jìn)行一番友好協(xié)商(威脅)后,初步定下了治療的流程。他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自己有病,否則一定會被拿來大做文章,他不稀罕喬家的家產(chǎn),但絕不樂意把自己的東西讓給外面那幾個私生子。 在出國留學(xué)之前,他必須保守好這個秘密!喬敬言推開診所的玻璃門,卻見臺階下瘸著腿的賀洗塵愕然叫道:啊?喬敬言? 天邊的火燒云仿佛將整個城市點(diǎn)燃,沖天的火光映在喬敬言清秀的面容上,憑空生出幾分不好惹的兇相。 賀洗塵哪會被他嚇到,眼神徑直越過他的肩膀,望向身后的心理診所:看?。?/br> 關(guān)你屁事!喬敬言惡聲說道。 OK懂了明白,就是看病。 第70章 浮木 ③ 冬天的溫度很低,天空下著朦朦朧朧的小雨, 濕冷的空氣鉆進(jìn)骨髓里, 幾乎把血液凝固。音樂教室傳出悅耳的鋼琴和歌唱的樂音, 覆蓋住沙沙的雨聲, 隱隱約約飄到教學(xué)樓頂, 只剩下一點(diǎn)不可聞的細(xì)響。 空曠安靜的教室里,喬敬言一步一個腳印, 踩在所有人的課桌上,最后把最中間桌子上堆成小山的課本掃落在地,雙手插在口袋里坐了好一會兒, 隨手從前桌拿了幾張?jiān)嚲砭退骸?/br> 紙屑被他拋到半空, 雪花一般飄零。 同學(xué),你這樣做不太好吧?窗外忽然響起沙啞的提醒聲, 喬敬言看過去, 卻是一個戴著眼鏡、手捧保溫杯的清越少年,杯子里浮出微茫的白霧,模糊了他的面色。 關(guān)你屁事!喬敬言不耐煩地呼喝道,抬起右腳一提, 前排的所有桌子應(yīng)聲倒下。 幾只烏鴉在雨幕里艱難地飛翔, 落在茂密的枝葉中, 抖掉羽毛上的水珠。 這是他們不愉快的第一次見面,仿佛從那時起便注定了兩人不可能和諧相處的后續(xù)。 兩人在學(xué)校里的名氣都很大, 雖然喬敬言比賀洗塵高一級, 教室卻在同一層樓, 抬頭不見低頭見,有時在走廊迎面相撞,一個冷著顏色目中無人,一個溫和地笑著,彼此擦肩而過,從沒主動叫過對方的名字,倒也相安無事,沒惹出太大的亂子。 矛盾的激化是在兩個多月前,剛好是開學(xué)的時候,賀洗塵幫林掩補(bǔ)課,一直到六點(diǎn)才從學(xué)校離開。 你怎么喜歡這種白糖味的棒冰,都沒什么味道。林掩咬了一口手里的可樂棒冰吐槽道,他身上背著兩個書包,一個自己的一個是賀洗塵的,算是補(bǔ)課的報酬。 賀洗塵鼻梁上的眼鏡還沒摘下來,更襯得他斯文內(nèi)斂,俊秀沉靜。他推了下眼鏡,含糊地說了些什么。 兩個人走出校門,經(jīng)過旁邊的小巷子時,忽然聽到里面?zhèn)鱽砑?xì)小的嗚咽聲。 劉予是一中成績最好的高三生,逆來順受,經(jīng)常被喬敬言和他的狐朋狗友欺負(fù)。今天他們把人堵在暗巷子里,用他滿分的試卷抽他的耳光。響亮的啪啪聲在小巷里徘徊,好像把劉予的自尊心也碾成灰塵。 喬敬言靠在墻上,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香煙,煙霧繚繞,半瞇的雙眼中滿是漠然。 同學(xué),這樣做不太好吧? 熟悉的問候聲從巷口緩緩而近,賀洗塵嘴角帶笑,穿戴整齊的校服一看就是見義勇為的乖學(xué)生。 關(guān)你屁事。喬敬言冷漠地把煙頭按在墻上,偏過頭一臉戾氣。 你誰?。∑渲袃蓚€人走向勢單力薄的賀洗塵,威脅道,不要多管閑事,不然連你一塊打! 賀洗塵看了眼跪在地上低頭流淚的劉予,長嘆說道:抱歉,你們這種行為已經(jīng)構(gòu)成校園欺凌,可能會給這位同學(xué)造成終生的陰影,嚴(yán)重的話甚至?xí)湎滦睦砑膊?,請恕在下無法視若無睹。 你文縐縐的瞎說些什么! 意思就是,賀洗塵默默摘下眼鏡,露出明亮干凈的黑瞳,眉毛一掀,頓時顯現(xiàn)出幾分囂張跋扈出來,老子看你們不爽,要揍你們! 留在巷子口的林掩心驚rou跳地聽著巷子里的慘叫聲,匆匆打完報警電話,剛要沖進(jìn)去幫忙,就見橫尸遍野,喬敬言被自家文弱的堂哥狠狠揍了一拳,倒在地上起不來。賀洗塵有分寸,無論是力道還是角度,專挑最痛的地方揍,重傷不至于,但肯定可以讓他們痛上一個星期。 深哥!你沒事吧!林掩緊張地把人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確定沒有受傷后才安下心。 有事的是地上那一堆。賀洗塵拿出口袋里的眼鏡重新戴上,然后朝角落里的劉予撇了下頭,還不走? 劉予瞪大眼睛驚恐地喘著氣,聞言害怕地抖了一下,最后怯懦地抓站起來,跟在他倆旁邊朝光亮的巷子口走去。 不著調(diào)的林掩一旦察覺沒有危險,瞬間又笑嘻嘻地揶揄道:深哥,你不是說以暴制暴解決不了問題,怎么剛才那么神勇? 以暴制暴確實(shí)解決不了問題,但在真理沒有到來之前,暴力是收拾局面最快的方式。賀洗塵聳了下肩,忽然想起很久之前,那個和他在戰(zhàn)場上殺進(jìn)殺出的提爾騎士長看起來是個高雅冷靜的貴公子,實(shí)際上卻是個冷面暴徒。 提爾只服從奈姬的命令,隔三差五就要去研究室盯著阻斷劑的研制進(jìn)程。杜洛克醫(yī)生不勝其煩,喝酒的時候經(jīng)常和他抱怨。賀洗塵幸災(zāi)樂禍沒幾天,就被提爾拎著后衣領(lǐng)滾去巡防小隊(duì)擔(dān)任指揮官。 我的傷還沒好!賀洗塵耍無賴地嚷嚷道。 修養(yǎng)一個月了你還想偷懶?純白的騎士長動作自然地掖好賀洗塵黑色的衣角,然后把隸屬于騎士團(tuán)的徽章別在他的扣子上。 賀洗塵笑道:喂喂!我現(xiàn)在還是奧古斯都的鷹團(tuán)少將,你這種公然挖角的舉動影響十分不好。 提爾抬眼,冷聲不悅道:你哪邊的? 你這邊的你這邊的!行了吧?賀洗塵無奈地拖著他的手臂,走!林德小少爺約我去吃飯,剛好讓你也蹭上一頓! 如今想來,賀洗塵只恨沒能多蹭上幾頓飯! 他頗為遺憾地?fù)u了搖頭,背后的喬敬言卻掙扎著爬起來,目眥欲裂地沖向毫無防備的三人。 電視劇里這種場景,一般都是反派偷襲成功,主角被拍板磚,頭破血流,嚴(yán)重的還會失憶,要不就是腦癌。 然而顯然這不是電視劇,賀洗塵警覺地轉(zhuǎn)身做出防備的姿勢,就見喬敬言半道上踩到潮濕的青苔,整個人往下砸去,只聽得咵啦骨折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fā)麻。 深哥,咋辦?林掩揪了揪賀洗塵的衣擺。 廢話!救人?。?/br> *** 眼下的情形十分微妙,夕陽日暮,群鳥歸巢,疲憊的行人拖著腳步回家,心理診所前的喬敬言一頭冷汗,心里閃過種種殺人滅口的方法。 臺階下的賀洗塵忽然笑起來:你別每次見了我都是這句話,我都聽膩了。說著對他招了招手,好久不見。 喬敬言猛然攥緊拳頭冷著臉色走到他面前威脅道:你敢說出去試試! 賀洗塵一愣,心想他都這么說了,自己不把這個惡名坐實(shí)豈不是虧大發(fā)了,隨即挑起眉眼,嘴角浮現(xiàn)出惡劣的笑意:噫耶,敬言哥,你在說什么?我不懂。 喬敬言憋著一股火氣,怒目切齒拽起他的手腕往人煙稀少的公園走去。他步伐大,傷到膝蓋的賀洗塵一瘸一拐地勉強(qiáng)才跟上。 落日的余暉給黑色的樹冠搭上金色的光芒,落在波光粼粼的中心湖上,閃耀著銀亮的水光。 你想要什么?喬敬言黑著臉問道。 賀洗塵見他真是急了,也不逗他,哥倆好地勾上他的肩膀:哎呀敬言哥,我是那種得寸進(jìn)尺的小人嗎?他努力裝出無辜的神情,奈何在結(jié)怨甚久的喬敬言眼中,怎么看怎么jian詐。 有話直說。 我家那兩個小朋友和你的帳,一筆勾銷。賀洗塵也不含糊。 這么簡單?喬敬言忍不住疑惑地扭過頭看了他一眼:成交。 哦對了,賀洗塵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準(zhǔn)欺負(fù)人。剛才的事情已經(jīng)兩清,這只是我的忠告。他撇了下嘴,忽然湊近,在喬敬言耳邊說道,如果不聽的話就是威脅。 喬敬言猛然瞪大眼睛,他沒想到世上竟然有這種厚顏無恥之徒。 威脅就是,啊賀洗塵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暫時想不出來,總之你悠著點(diǎn)。說完放開他的肩膀,拖著腳走出公園,再見!喬敬言! *** 膝蓋的傷口在心理診所旁的跌打堂抹了紅藥水,結(jié)痂后就不那么痛了。但賀洗塵的低燒還沒痊愈,早上的跑cao請假在教室里休息。cao場上傳來振奮人心的口號,每個班級依序繞著cao場慢跑,白衣藍(lán)褲,青春洋溢。 喂喂,你看! 什么東西? 好像是曾姚生掉的。 三個男生圍在一起悄聲討論過道上沒有開封的白色衛(wèi)生巾,臉上帶著揶揄的嬉笑。如果是其他女生,他們可能會紅著臉,像個純情的小男生拍拍她的肩膀,說:你好像有東西掉了。但曾姚生?據(jù)知情人士透露她是個勾三搭四、水性楊花、搶別人男朋友的賤人。 曾姚生知道他們在說自己,她很想彎下腰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冷靜地把地上的衛(wèi)生巾撿起來塞回書包,可是她做不到。只要感覺到他人異樣的目光,曾姚生的手腳就會發(fā)麻,動彈不得,只想找個角落縮起來。這種病態(tài)過激的反應(yīng)是她從初中以來形成的自我保護(hù)機(jī)制。 那三個調(diào)皮搗蛋、逃掉早cao的男生依舊對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越來越大聲,幾乎明目張膽地嘲笑起來。 最后一排的賀洗塵趴在桌子上半夢半醒,迷迷糊糊抬起頭來,就見幾個座位前的曾姚生也趴在桌子上,耳朵尖紅紅的,甚至連脖子也紅起來,后背不斷地微微顫抖著。 嘖! 閉嘴。生病的賀洗塵有些暴躁,冷厲的眼神暼過去,三人頓時噤若寒蟬,曾姚生也跟著一抖。 這個轉(zhuǎn)學(xué)生長得白凈斯文,卻是因?yàn)榇蚣芏窔疟煌藢W(xué)。黑社會、混混、豪車、還有左擁右抱的不知名女友數(shù)枚各種不著調(diào)的推論廣為流傳,賀洗塵的惡名大到二中扛把子親自來尋釁滋事。來的時候氣勢洶洶,走的時候哭爹喊娘。 一個多星期的時間,賀洗塵從三好學(xué)生成為校霸混混。不過他也不在意,該聽課聽課,該睡覺睡覺,獨(dú)來獨(dú)往。幾乎所有人都對他繞道而行,除了某些雀躍的女高中生,下課就在窗外偷偷摸摸地看賀洗塵的側(cè)臉,然后發(fā)出莫名的感嘆。 三個男生被大魔王一嚇唬,也不敢太過放肆,推搡著互相抱怨走出教室。曾姚生還在努力克服心理障礙,忽然被人輕輕拍了下肩膀。 她害怕地抬起頭,卻見賀洗塵手里拿著一件揉成一團(tuán)的校服外套放到她面前:你的東西。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那件校服外套上別了一個胸章,上面赫然印著「林深」兩個字,外套里藏著她掉在地上的衛(wèi)生巾。 曾姚生差點(diǎn)哭出來,躊躇地回頭看賀洗塵的時候,他又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如果我能主動和他打個招呼就好了 即使賀洗塵救過她的命,但只要在有人在的地方,她始終不敢抬起頭回應(yīng)賀洗塵的問候,甚至遠(yuǎn)遠(yuǎn)地避開,帶著所有人的譏嘲遠(yuǎn)離那個發(fā)光的少年。 * 夏末的困意最為惱人,就算立式空調(diào)加上頭頂?shù)娘L(fēng)扇,也沒辦法趕走大腦中的瞌睡蟲。好不容易熬到放學(xué),呼啦啦一大群人,仿佛蝗蟲過境,將校門口賣冰糖葫蘆和燒烤的小攤圍得水泄不通。 賀洗塵向來等人走光了,才慢吞吞地開始收拾書包。今天也不例外,但有一點(diǎn)不同的是,他的桌子前來了一個不安的少女。少女背著紅色的書包,怯懦地問道:那個要吃棒冰嗎?我請你吃棒冰。 曾姚生沒聽到賀洗塵的回答,頓時泄氣地塌下肩膀,忽然一聲輕笑,高瘦的少年俯下身,笑道:我要白糖味的。 好!曾姚生倒吸一口冷氣,臉頰浮出激動的紅暈。 這才是高中生活?。『团笥岩黄鸹丶?,一起吃棒冰,然后抱怨數(shù)學(xué)老師又占了體育課,還有物理大題的解題思路曾姚生夢寐以求的友情和只有瑣碎煩惱的生活,似乎終于姍姍來遲。 等一下,我進(jìn)去買,你躲在這里,別讓人看見你和我走在一起。她警惕地掃視四周,鬼鬼祟祟好像做賊心虛的小偷,下一刻卻被賀洗塵推著背后的書包踏進(jìn)小賣部:才不要嘞!白糖味很難找,我怕你找不到。 不得不說,俊秀少年和昳麗少女的組合實(shí)在惹人注目。 曾姚生顫顫巍巍地幾乎要把頭埋進(jìn)冰箱里,賀洗塵卻淡定地挑選棒冰,付完錢好拉著她的書包帶子大搖大擺走向校門。 死定了!死定了!曾姚生恐慌地咬著自己的指關(guān)節(jié)。她還記得自己只不過借了一個男生橡皮擦,第二天就傳出她不知羞恥、勾搭學(xué)神的流言。 反正在別人口中她已經(jīng)有十幾二十個男朋友了,她不在乎。她難以容忍的是那些不堪齷蹉的謠言將會加諸于賀洗塵身上!那可是,永遠(yuǎn)對她笑著、閃閃發(fā)光的少年?。?/br> 曾姚生差點(diǎn)抓狂,卻聽賀洗塵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按照常理來說,每個人都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