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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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蘞子眼含憂色,白術攔住柳寧的手臂:冷靜。 抱衡君左支右絀:你們別吵了,別吵了。 什么魔障?柳寧反倒質(zhì)問起來。 賀洗塵挑眉,比紈绔敗類還輕佻三分:你已入魔,還不自知?他實在太得意了,畢竟要抓住柳寧的痛腳,簡直比偷喝他一杯「佛不度」更難。 只見賀道長負手繞著怒不可遏的青蟒走了兩圈,最后在他面前站定,嘖嘖稱奇。入魔還能保持清正的本性,普天之下,只這么一個柳寧! 賀洗塵舉起折扇:寧哥兒,你看我。 抱衡君眉頭一跳,預感大事不妙,悄悄挪到門口。 柳寧不明所以,但還是望進賀洗塵寒淵一般的眼睛。清淺的瞳色中老老實實地倒映著他沉重嚴肅的神情,好像眼前人欠他錢似的。確實欠錢,還欠得不少,六十六萬,夠賀洗塵愁眉苦臉上一陣子。 想到這,柳寧的不悅奇異地好轉(zhuǎn)了些。 忽聽三聲呼喝,沉香扇骨三起三落,敲上他的腦袋。 冥頑不靈。 聽吾一言 回邪入正! 柳寧靈臺頓清,卻難以置信地懵了。 賀洗塵已經(jīng)和抱衡君逃之夭夭,白蘞子忽然想起什么,連忙推開窗往樓下大喊:記得回家吃飯! 寧哥。白術欲言又止。 他打我?柳寧面無表情。 嗯。 柳寧冷笑不已,徒手捏碎了佩劍劍柄,未盡之意不言而喻:等他們回家吃飯 *** 嘈雜的片場亂中有序,孔闕拍完第一幕戲,讓男女主角下去休息。這幕戲拍了三十幾條,水磨工夫磨得他差點炸出孔雀尾巴,幸好這一條終于勉強讓他滿意。 抱衡君好色,孔闕也好色。狐貍開了個娛樂公司收集靡顏膩理的美人,孔雀直接跳進大染缸和風情各異的女演員搭戲。天時地利人和,他的演藝生涯可算巔峰,各類大獎拿得手軟,于是又撲進導演圈,開始尋求藝術美。 雀兒還挺有模有樣的。眾人看不到的高高的屋頂,賀洗塵倚靠屋脊獸「行什」,俯視亂糟糟的拍攝基地。 你怎么知道孔闕在拍戲?抱衡君掰開核桃,分給他一半,另一半丟進嘴里細細咀嚼。兩人不敢回家,生怕被柳寧生吞活剝,慘兮兮地在這里避難。 孔闕是大明星,公交車站都是他的廣告牌,沒注意的時候什么都看不到,留心了才發(fā)現(xiàn)全是他的身影。賀洗塵懶洋洋地轉(zhuǎn)著扇子:小十一告訴我的。 抱衡君嫌棄地翻了個白眼,他和孔闕不對盤,但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當年他們趕不及見賀洗塵最后一面,孔闕卻把所有責任攬在自己頭上,認打認罰,連遇見黑白無常,也一溜煙避開,怕討人嫌。 是么?賀洗塵意味不明地嘆了一聲,眼珠子一轉(zhuǎn),朝抱衡君伸手,給我個核桃。 * 很久很久以前,孔闕叼著酒壺在湖山下泛舟。遠山如黛,碧波蕩漾,偶見楚腰館的春山姑娘獨上蘭舟,充耳琇瑩,會牟如星,動人心魄。 他那時候孟浪得很,搖著桂棹火急火燎地就想追上去,結(jié)果卻被半路殺出來的杏衣公子打斷。 你找死?孔闕氣急敗壞。 賀洗塵的竹舟橫在他的去路上,也不在意半身衣裳濕透,笑問:那姑娘怕你,你不知道? 孔闕一愣:怕我作甚? 榆木腦袋。 如今孔闕回想起來,還記得春山姑娘美麗的拂煙眉和曖昧的絳唇,也記得黃皮子化成貴公子,百般無奈地站在船頭,發(fā)尾水淋淋地往下滴水,風流暗銷。 他解救了蜘蛛精的壓寨新娘,卻害得好友孤單地死在雪中,魂飛魄散。 他很想很想跟賀洗塵說聲對不起。 導演,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副導擔心地問。 不需要,叫燈光師過來。孔闕使勁眨了眨干澀的眼睛。 導演是很苦很累的活兒,他忙得胡子拉碴,每天起床都要檢查尾羽禿了沒。但只要拍出漂亮的鏡頭,他霎時間便身心舒暢。 孔闕端起保溫杯喝了口茶,仰頭看湛藍的天際,突然耳朵一動,敏捷地側(cè)過臉,接住凌空疾馳而來的核桃。 他警惕地掃視四周,沒發(fā)現(xiàn)異常,才捏碎空蕩蕩的核桃殼,挑出藏匿在里頭的紙條。 雀兒,見信如晤。 黃鼠狼和狐貍落款。 孔闕怔然攥住紙條。 暫停拍攝! 去你媽的見信如晤!我要親眼看見你平安無恙! * 賀洗塵和抱衡君已經(jīng)走了。來遲一步的柳寧站在屋脊上,等了十分鐘,黑白無常倏地穿過屋頂?shù)耐咂裆珣K白。 查到了嗎?柳寧大概猜到了答案,仍舊執(zhí)著一問。 沒有。 生死簿上沒有老賀的名字,「懷素子」也沒有。 謝必安和范無救苦悶地癱倒在屋頂,斜陽的晚霞不熱烈,卻險些讓他們淚流滿面。柳寧反而沒多大的反應,半張臉淡漠地隱藏在陰影處,只是笑一聲。 不必再去深究了。 七爺八爺,今晚到五仙小筑,吃團圓飯。 *** 抱小衡,你生活挺豐富的啊賀洗塵身穿黃色熒光的交警外套,白手套,白帽子,脖子上還掛了一只口哨,站在交叉路口,封行車道。 這條由惡鬼變化出來的道路是不存在的,要是不小心駕駛上去,要活命就難了。 抱衡君也難受:沒辦法,怨氣太重,超度不了。 余暉下黑漆漆的山林宛若蟄伏的獸骨,風吹過,便響起鋒利的鳴叫。高速公路上的車流井然有序地聽從交警臨時工的指揮,安全地避開惡鬼的陷阱。 「小方壺」快開啟了,到時候哥幾個過去給你撐場子。抱衡君想一出是一出。 賀洗塵冷哼,揚起下巴:我需要你們撐場子? 就你那德性,我怕你被人打。 要打架,我賀洗塵從來沒怕過。我連寧哥都打了,還有什么不敢? 兩人突然都沉默下來,想到柳寧可能追殺他們到天涯海角,頓時什么談笑的心情都消匿無蹤。 彎鉤下弦月現(xiàn)出一點痕跡,黑夜從遠方而來,緩緩吞噬火燒云的天空。 哈,以前只有我一個人守這個路口。抱衡君感慨地攬住賀洗塵的肩膀,現(xiàn)在有你陪我嘮嗑,也不錯。狡黠的狐貍眼在白熾的燈光下一點也不狡黠,亮晶晶的,透著股傻氣。 賀洗塵心中一動,笑得溫柔,也勾住他的肩膀:下次叫阿蘞給咱們送夜宵。 天色越來越暗,晚暉余燼碎成星辰。高速公路上的車輛紛紛打開車前燈,呼嘯而過。 得回家吃飯了。 嗯 還不走? 你先走。 兩人默默對視,同時拽住對方的袖子:一起走! 人的一生會遇到多少可以驚嘆的事情?飛鳥掠過晨曦籠罩云霧的湖面,或者深秋里白鶴清唳,山中老叟倒騎青牛,唱一曲蕩氣回腸的歌謠,花魁顛倒晝夜地跳著胡旋舞,煙火漫天。 抱衡君不知道。 但此刻手里抓住的黃鼠狼,嬉笑怒罵,皆成文章。 賀洗塵不知道。 然而詩酒茶劍歌友,缺一不可。 前路未定,共飲三杯。 請君留步,不必相送。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千楓姑娘的手榴彈,謝謝Tiarucl姑娘、噠噠妹子、風清姑娘的地雷。 老賀于我而言,是非常特別、非常重要的人。 寫到這里,如今也到了告別的時候。 賀洗塵,獨自上路,請你保重身體。如果累了,一定要停下來休息。 很感謝姑娘們一直以來的陪伴,無論中考、高考、讀書或者工作,祝愿理想成真。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江湖再見,后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