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奪尸！

    歐陽玥看著莫妄心里一陣唏噓，不由的對司冀昀感幾分好奇。

    目光掃過倒在一旁的朱星一又是一陣嘆息，出于對他的尊重，歐陽玥上前為他稍稍整理。

    當(dāng)年的人中也就你與白童威還能不改初衷，白童威又比你幸運(yùn)不少。你以你的死守住你的義瞞住司瀟白還活著的消息，我也不能叫你白死，這件事少不得要?dú)W陽家擔(dān)下，至少現(xiàn)在還不是他知道司瀟白還活著的消息的時候。

    他將朱星一緊緊抓在手里的血玉麒麟放回莫妄身上，將洞口做了一番掩飾帶著朱星一的縱身離開，現(xiàn)在命運(yùn)已經(jīng)偏向既定的軌跡，時間不多了他要回家族一趟說不定能找到有用的東西，否則他與老頭子的努力就都白費(fèi)了。

    莫妄醒來周圍一片昏暗，恍惚間聽到嘀嘀嗒嗒的水聲，渾渾噩噩的坐起腦中短時間一片空白，他只記得朱叔叔死了

    朱叔叔！

    莫妄的目光慌亂四下搜索，雖然漆黑一片但是對他沒有任何妨礙，這個山洞不大一目了然，剛才聽到的水聲正是從山洞頂上滴下在地上形成一個不大的水洼，但是

    沒有！沒有！什么都沒有！是誰帶走了朱叔叔的尸體？

    莫妄的眼中染上紅色氣息紊亂，突然，他的動作一頓，愣愣地從懷中拿出一物。

    這是血玉麒麟？他記得這是在朱叔叔手上的，朱叔叔死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仔細(xì)冥想可惜朱星一自斷筋脈后他心神大亂，之后發(fā)生的事他沒有任何記憶。

    能將血玉麒麟放在他身上應(yīng)沒有惡意，那帶走朱叔叔的尸體是為了什么？

    莫妄想不到到底是何人，不過也幸好有這一打岔，剛才悲憤的情緒已經(jīng)有所緩和，眸中紅色緩緩?fù)嗜ァ?/br>
    他推開用來掩飾的枝條，看清山洞外的景象莫妄有了短時間的呆愣。

    下雪了！

    九龍山脈上密林遍布放眼望去巍巍數(shù)十萬里的山脈已經(jīng)斑白，顯然下了不短的時間。

    他接住飄落的雪花，涼涼的觸感冷入心間，莫妄眸中一陣波瀾，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個縱身向著斷崖的方向而去。

    不肖片刻他已經(jīng)來到斷崖，只見斷崖已裂，原本算的上寬大的平坦之地也變成僅供三四人站立，莫妄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斷崖上已經(jīng)看不到任何痕跡是以并沒有查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莫妄驟然轉(zhuǎn)向右邊緊盯著不遠(yuǎn)處的灌木叢喝道：誰？

    你是誰？高大的身影從灌木叢站起，面目硬朗眉間幾道深深豎痕，應(yīng)該常常皺眉所致，致使其看起來很是嚴(yán)肅。

    宇文棠！莫妄寒光一閃，這張與宇文甾幾分相似的臉?biāo)^不會認(rèn)錯，閃身間出現(xiàn)在他身前冷冷道：想不到你會在此處，剛好！

    剛好什宇文棠瞳孔驟縮，盯著胸口突然出現(xiàn)的血洞臉上除了剛開始的驚訝眼里不見任何情緒。

    他臉上的神情莫妄再熟悉不過，因?yàn)檫@樣的神情曾經(jīng)出在他臉上。

    漠然！

    對自己生命可有可無的漠然！

    莫妄凝目原先射向他額頭的指風(fēng)擦著宇文棠的耳朵而過，他疑惑道：你不害怕？

    害怕改變不了結(jié)局，我不習(xí)慣為難自己。宇文棠淡淡的抬了一下眉，眼前的人沒有驚動任何人，功力之高不是他可以對付的：這座斷崖會斷裂是因?yàn)槟悖?/br>
    何以見得？對面的人與自己太過相似，莫妄的殺心漸淡就這樣看他不疾不徐的處理傷口。

    他的動作熟練至極，僅從其處理傷口的速度與動作姿勢來看，這個宇文棠絕對上過戰(zhàn)場而且不少。

    宇文棠身上的秘密看起來很多。

    西境之地除了西俟不時有幾股小兵前來試探，上戰(zhàn)場的幾率很小，那宇文棠這熟練的動作是從什么地方學(xué)來？

    你真的是宇文甾的兒子？

    宇文棠手里的動作不停，胸口的血已經(jīng)止住，平淡道：你可以當(dāng)作不是。

    莫妄皺眉，宇文棠的話頗有含義，看來宇文甾父子關(guān)系并不親睦，難道真如冀昀猜測宇文甾因?yàn)榭刂撇蛔【琵埳矫}才返回京都？

    而這山脈上勢力看來也不僅僅只有武林與西俟，這個宇文棠應(yīng)該也是其中之一！

    齊家、西俟、宇文棠、宇文甾暴露在外的已經(jīng)有四方勢力更何況還有一個一直隱在暗處的雷家軍，九龍山脈形勢已經(jīng)遠(yuǎn)超出他的預(yù)計。

    宇文棠沒有理會他的打量盯著莫妄過分年輕的臉上：他們出去一直沒有回來，同一天這座斷崖斷裂，我在這里觀察你突然前來，這么多巧合下便成了必然。莫宮主！

    莫宮主三個字一出口，莫妄陡然生出幾分警惕瞇眼冷冷道：本座記得沒有見過你。

    九龍山脈不缺高手，能悄無聲息潛入九龍山脈不被發(fā)現(xiàn)，在西境恐怕只有碧水宮宮主了。

    高手？歐陽玥！莫妄凝目想要從宇文棠身上看出什么，可以一直到現(xiàn)在宇文棠的神色都未曾變過：你說這么多不怕我殺你？

    請便！依舊是無波無浪的語氣，見莫妄驚訝的模樣宇文棠目光稍稍變的有些人氣低低道：告訴他，這次西俟出兵不簡單。西俟駐營處應(yīng)該會有更多線索。

    莫妄一驚，宇文棠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下殺手。

    他？

    司冀昀！

    為何告訴他這個消息？

    聽其口氣這個宇文棠似乎對司冀昀有些不同尋常的關(guān)心！

    西俟駐營處？

    確有必要去一趟，不過在這之前必先查清楚九龍山脈到底有多少武林人涉入。

    莫妄凝目看向宇文棠消失的方向，腳下輕點(diǎn)悄悄的跟在他身后，以他的功力宇文棠絕不會發(fā)現(xiàn)。

    宇文棠回到住處，說是住處也僅僅是一個稍稍敞亮一些的山洞。他并沒有直接休息，而是找來幾位將軍樣的人物商量。

    碧水神功練至第九重，莫妄并不需要特意躲避，只要凝息呼吸將自動的趨近于無。

    他站在離他們不遠(yuǎn)的樹上，濃密的樹枝，林中昏暗的光線是他最好的遮掩。

    宇文棠幾人的交談清晰的傳入耳中，期間除了提了齊家?guī)拙?，莫妄并沒有從他們口中聽到別的武林勢力。

    西俟軍隊！

    莫妄深深的看了宇文棠一眼，一陣風(fēng)吹過樹梢已經(jīng)沒有他的身影。

    快若閃電的身影向著九龍山脈一邊疾沖而下，半個時辰不到莫妄已經(jīng)停在營外，莫妄眸中冷光急射怒火狂炙，死死盯住營帳處一根高高的旗桿。

    旗桿之上一個黑衣人被綁在上面耷拉著腦袋，這張臉莫妄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正是已經(jīng)死去丟失的朱星一。

    是誰？是誰！

    淡金色的光芒化作利劍掠過旗桿下看護(hù)的侍衛(wèi)的脖子，又劃過旗桿，在朱星一掉落之前莫妄一個縱身接住。

    什么人？

    莫妄的動靜太大在接住朱星一的瞬間從各營帳涌出無數(shù)人影，短短時間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卻沒有一個敢上前。

    莫妄不屑理會，撩開朱星一臉上頭發(fā)，他的臉色慘白但是意外的很整潔被人清理過，身上的衣物雖然還是那件但是并沒有增加別的傷口，可見他的尸體并沒有被人褻瀆。

    莫妄的殺氣降了些，目光冷冰冰的掃視一周，包圍他的本就是普通士兵剛一接觸到他的目光頓時驚恐的后退幾步舉著兵器哆哆嗦嗦！

    閣下好膽量，拓跋炎佩服！

    莫妄將朱星一的尸體摟緊，目光越過眾士兵，落在遠(yuǎn)處最大的營帳上。士兵從兩邊讓開，一個渾身鎧甲腰掛彎刀的男子在幾名將軍樣的人護(hù)送下走上前，半長的頭發(fā)微卷，粗眉大眼目光到少見的純粹，含著欣賞。

    復(fù)姓拓跋？西俟皇室，還有這眼神出乎意料的純粹。

    莫妄眼神微晃，拓拔炎的眼神令他想起當(dāng)年的司冀昀，這樣的他著實(shí)令他意外，不過又何止是他九龍山脈的宇文棠豈不是也出乎他的意料。

    你是此次西俟主帥？不怕本座殺了你？

    哈哈能如此視本帥的營帳如無物，想必閣下在武林絕非常人，武林不干涉朝政這是自古訂立的盟約，本帥何懼之有！拓跋炎拍拍胸口，砰砰的聲音顯得其頗為豪爽，令人好感頓生。

    武林、朝廷。莫妄深深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幾人，冷冷笑道：拓跋元帥記得這盟約便好，齊家勢弱并不意味著北闕武林勢弱，至少本座要想令西俟換一姓做上皇位，歐陽家不見得能攔得住。

    拓跋言雙眼中異彩連連，萬軍之中手?jǐn)r尸體，面不改色威脅主帥，這樣的氣魄當(dāng)真令他欽佩。

    那是自然，武林朝廷各自為政，拓跋言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做這天下的罪人，英雄請！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莫妄身上的殺氣漸退，看了一眼懷中的朱星一淡淡的問道。

    說是得罪歐陽家族，連同同伴四人被滅殺。拓跋炎目光都未在朱星一身上停留，反而盯著莫妄的臉看了好一會兒。

    莫妄低聲呢喃：歐陽家族？歐陽玥？他為何要攬下此事，這歐陽家族到底是友是敵？

    本座欠你一個人情。莫妄收斂思緒從懷中掏出一物丟給拓跋言：拓跋元帥還請記得今日之言，武林朝廷兩不相干，否則本座的令牌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話音未落，莫妄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他的話飄飄忽忽落在拓拔炎耳中。

    拓拔炎微微一愣目光怔怔，手里是一個很小精致的令牌，金棕色看不出什么材質(zhì)，中間碧水兩個字吸引了他大部分的心神。

    碧水？碧水宮！北闕尊主莫妄！

    拓跋言雙眼發(fā)亮，腦海盡是他冰冷清俊的面容。

    第23章 我在！

    雪還在落，千靈上的一處荒邱之上已經(jīng)雪白一片，山上多了一個不起眼的墳塋與旁邊一座墳塋毗鄰，均是無碑無牌面向山外無盡的天空。

    因?yàn)橐宦凤L(fēng)馳電掣頭，莫妄此時看起來極為狼狽。頭頂上雪花點(diǎn)點(diǎn)花白一片，頭發(fā)濕淋淋的緊貼在面頰上，臉上的雪已經(jīng)化為雪水沿著臉頰滑落；衣衫破破爛爛均是被樹枝劃破的痕跡，胸口的衣服更是碎了一大片，衣角還清晰的看見點(diǎn)點(diǎn)血斑。

    朱叔叔，你在怕什么？是因?yàn)樗麄冊僖膊皇菫t白所熟悉的人了嗎？

    莫妄跪在墳前眼中含淚哽咽道：瀟白猜到了。宇文甾軍隊進(jìn)駐九龍山脈我就猜到他還沒有死，能夠令軍隊在九龍山脈上如履平地除了他沒有任何人能做到，我也知道他想報仇，可是我沒有想到他為了報仇會謀劃武林勾結(jié)西俟。

    他此時的眼內(nèi)含著苦澀卻也比以往多了幾分希望：朱叔叔，你告戒瀟白小心，可惜瀟白注定要讓你失望。他們想要報仇，瀟白沒有立場攔著，雷家三百八十二口，雷家軍千千萬萬的將士魂斷京都，皇室司家欠他們的，父皇已逝司瀟白姓司，這個責(zé)任瀟白必須承擔(dān)。司冀昀會是一個好皇帝，北闕有他瀟白放心。

    想起司冀昀莫妄唇角挑起眼里閃過一抹柔光，他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罪人司瀟白有負(fù)父皇母后生養(yǎng)之恩，不能為你們報仇，待他日一切了解之時，罪人再向父皇、母后、朱叔叔以及雷家各位叔叔伯伯請罪。

    說完他抬起頭眼角的淚水已經(jīng)干透眼里一片清明，起身再看了一眼墳塋邁步離開，徒留微風(fēng)吹過樹梢發(fā)出沙沙響聲。

    荒邱距離碧水宮不算近已經(jīng)處于千靈山的邊界，莫妄徒步而行，冰冷的雪花落在臉上，清冷的氣息劃開他身上的血?dú)?。這一路行來原本還有三分干的衣衫已是濕透緊緊黏在身上，臉上也浮現(xiàn)青白之色。

    司冀昀......

    莫妄仰頭，遠(yuǎn)處碧水宮的匾額下站著一道身影，漫天的雪花他看不太清那人的模樣，然而莫妄就是知道站在那里等他的是司冀昀，克制住的眼淚就這樣暈滿眼眶。

    司冀昀幾乎是在莫妄的身影出現(xiàn)時便出現(xiàn)在他眼前。

    五天！

    他失去莫妄的消息整整五天！

    掛念、擔(dān)憂，幾乎成為他這幾天的日常，不顧旁人詭異的目光，舍棄一貫的從容，每天守在碧水宮外期望第一眼看到他。

    司冀昀苦笑，他大概愛慘了這人。

    妄兒，是我！司冀昀心疼的將他擁入懷中什么都沒有問。

    司冀昀！

    妄兒，我在！

    司冀昀！

    我在！

    莫妄一聲一聲的呼喚，司冀昀一遍又一遍的回應(yīng)，雪越下越大漸漸的兩人身上已經(jīng)一身白，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兩個相擁的雪人。

    不知何時，司徒屏姚光奕站在碧水宮外，神色復(fù)雜的看著兩人，只是沉浸在彼此間的兩人并沒有發(fā)覺。

    司冀昀心一陣陣的抽疼，一把將他抱了起來，莫妄沒有掙扎而是順勢投入他的懷里，臉埋/入他的/胸膛，這一刻他極其眷戀司冀昀身上的溫度。

    司冀昀緊了緊懷里的人，剛跨步便看見司徒屏震驚的眼神與姚光奕驚異的模樣，低頭看看懷里的人終是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朝兩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離去。

    副宮主，宮主與司冀昀的關(guān)系是不是太親密了？姚光奕一副打探的樣子，他才不相信他們的關(guān)系司徒屏一點(diǎn)都不知道。

    司徒屏一點(diǎn)點(diǎn)收回目光眼里依然可見震驚之色，他狠狠瞪了瞪姚光奕揉了揉眉沒好氣的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怪不得妄兒回來后神思不屬，只是想不到兩人會發(fā)展成這樣的感情，但是若那天到來妄兒與司冀昀會如何？妄兒他能再承受一次嗎？

    相較于司徒屏的憂心忡忡，姚光奕是一臉興趣，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宮主這副模樣，宮主這是撒嬌？

    他探頭探腦見無人注意便偷偷跟上了司冀昀的腳步，來到莫妄的房間只見房門緊閉，隔著房門探聽片刻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兩人在房間里什么都沒有做？要不要戳個窟窿？

    姚光奕陷入糾結(jié)惡狠狠的盯著擋在眼前的房門，恨不得目光能夠穿透過去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咳咳

    童方額角抽搐，不善的盯著站在門前光明正大偷窺的姚光奕，這真是碧水宮暗堂首領(lǐng)？

    呵呵，宮主在忙，下次回稟。姚光奕干笑兩聲，接著腳底抹油溜了。

    莫妄的房間與他離開前已經(jīng)煥然一新，里面的布置完全是按照他在司冀昀府邸時住的房間布置，另外加了些許精致的小擺件，讓整個房間看起來華麗又不失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