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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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凡猶豫:你 孟鑫接話:我是H.I.V bingdu攜帶者 隨著孟鑫的話音落下,陳凡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他一動不動看著孟鑫,竭力壓抑著心里所有的恐懼、不安、與詫異。 他是孟鑫??!怎么可以 一瞬間后,所有復雜的感覺都轉化成不舍、難過和心疼。他想要把這人的眼睛、鼻子、眉毛全部刻在腦子里,永永遠遠,一絲不落。 一種莫名的悲傷從心底升起來,然后漸漸演化為巨大的洪流,瞬間淹沒了陳凡。 他覺得眼眶越來越燙,淚水像是不受控制的閘口,一滴一滴地順著眼角流出來,落在枕頭上。 孟鑫抬手,用大拇指蹭過陳凡的臉龐還有鼻尖,說:你不要哭 結果他越擦,陳凡的眼淚就越多,委屈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直到再也控制不住。 他緊緊地抓著孟鑫的手,摟在自己的胸口處,說: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孟鑫,28歲,為人開朗、善良 他是那樣的溫暖,無論是誰,只要站在他的身邊,都像是站在陽光里,挨著一個大大的暖爐。 他對待生活始終如一的單純,說到健身會認真,碰到酒一口就倒,隨便刺一句就黑臉,可是一轉身,馬上又忘了。 和自己比起來,他明明就是個大孩子?這樣的一個人應該永遠站在陽光里,沒心沒肺的笑,為什么 你不要哭,陳凡,我孟鑫的話沒有說完,就控制不住地一起帶上哭腔,卻依舊抿起嘴角,用力擠出一個苦澀而尷尬的微笑,說,我我不難受,喝過你的湯,感覺好多了真的 孟鑫這樣逞強的一句,陳凡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 這個人簡直太傻了!都什么時候了,明明明明那么難過,為什么還想著安慰自己? 孟鑫一著急,嘴就特別笨,他把手撫在陳凡的臉上,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真的沒事,你你別哭了 陳凡真沒覺得自己想哭,可是一種窒息的感覺始終包圍著他,他覺得自己再抽兩下,說不定下一刻就會背過氣去,只能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我就想抱抱你 孟鑫無奈地笑了一下,抬手把陳凡摟在懷里,啞著嗓子說:潛伏期,死不了人的 陳凡緊緊拉著孟鑫的衣服,前言不搭后語的說:我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孟鑫,我愛你 孟鑫身體抖了一下,他抱著陳凡的手緊了緊,好半天,才說了一句:陳凡,謝謝你 謝謝你沒有嫌棄我 陳凡突然推開孟鑫,說:我不沒有說謊,孟鑫,我愛你,我可以豁出性命,只要只要你愿意我永遠陪著你直到 我不愿意孟鑫理智驟回,赫然打斷陳凡。 陳凡抬臉,對著孟鑫蒼白的唇ban迅速湊上去。 極其輕柔的觸感,孟鑫卻被嚇得往后一退,大力推開陳凡說:你瘋了? 我沒有說謊,也不是安慰你,我愿意 我不愿意孟鑫大聲重復道,剛說完這句話,他就劇烈的咳嗽起來,眼睛里的淚水越聚越多,好半天才順過這口氣 孟鑫再次張口,一字一頓:陳凡,我不愿意我不愛你真的 陳凡猶豫一下,道:你說謊 我有沒有說謊,你知道的別忘了,我有對象 可是你們陳凡猶豫一下,問,他知道嗎 這是我的事孟鑫冷然打斷。 他嘆口氣,抬手幫陳凡擦去臉上的淚水,說,這也是我的人生,陳凡,你不需要為我感到難過,也不要被我的事影響到你我剛剛就是就是 孟鑫 孟鑫沒有把話說完,垂下眼色,重新躺下來說:我累了,陳凡,睡吧 同樣的一句話,是開始,也是結束。 陳凡猶豫一下,跟著他一起躺下來。 孟鑫側過身蜷起來,把頭靠在陳凡的肩膀上,說:拿到檢查報告的時候,我才大四,一個人哭著在校門口的路上走了很久,夕陽沒有落山,晚風也和平時一樣溫和,可是很冷 陳凡拉住孟鑫的手,緊了緊。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為什么是我呢? 為什么是我呢 這個世界上的人那么多,談戀愛的人那么多,我只是愛過一個人,為什么是我呢 那天晚上,孟鑫在陳凡的耳邊,把這句話重復了很多次:你說,為什么是我呢?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那條路上,他依舊是記憶里那個無助哭泣的小男孩。 陳凡帶著滿腔的疑問,卻一句都沒有說。 他緊緊地摟著孟鑫,用下巴蹭到這人的額頭上,感受著漸漸降下去,卻又隱隱升起的溫度。 聽著這人在耳邊若有似無的囈語:陳凡為什么是我呢? 生命是否有跡可循?冥冥之中又將人推向何處? 不過是一場沒有歸途的旅行,所以那些真誠信仰過的東西真得存在嗎? 愛是什么?自由是什么?尊嚴又是什么? 人生短短幾十年,卻需要體會眾多復雜的情感,逆來順受的迎接生命每一次演變。 即使有過無數(shù)的答案,可苦苦追尋過后,才更加清醒的認識,自我永遠無知透頂。 害怕嗎?無數(shù)次害怕 害怕選擇沒有結果,蹉跎光陰 后悔嗎?后悔愛過 可是愛,不會后悔,不愛,才會后悔 那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呢?繼續(xù)相信就好了 這么想著,孟鑫終于沉入了夢鄉(xiāng)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擔心,不是be,還有糖會有的,愛情該來的時候就會來的 第22章 陳凡早上一睜開眼,就扭頭去看身邊的人。 孟鑫閉著眼睛,神色看上去十分安靜,陳凡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終于退燒了,他松了一口氣。 陳凡的手剛要拿開的時候,孟鑫突然緩緩地睜開眼睛,眨巴兩下,目光灼灼,那拘謹?shù)男”砬椋路鹗歉舯诖髬鸺业男」凸贰?/br> 陳凡尷尬地收了手,說:你醒了。他頓一下說,還有沒有哪里覺得不舒服? 孟鑫抿一下嘴角,說:頭疼 陳凡一聽,立即蹙緊了眉頭。 孟鑫斜眼瞥他一下,故意放慢語速說:應該是昨天晚上沒睡夠 陳凡沖他翻個白眼,手摸到枕頭旁,拿出手機說:我今天調了晚班,你可以多睡一會兒,要不然上午請假吧折騰了一晚上 折騰?孟鑫忍著笑說,你要請我吃飯嗎? 吃飯?陳凡打量一下孟鑫,這人的氣色雖然比昨天好了不少,可看上去依舊病懨懨的耷拉著臉,和平時那個生龍活虎的孟教練比起來,簡直是判若兩人,說,就你這樣能吃什么? 孟鑫望著天花板,呆呆地說:人參、鹿茸、蟲草、燕窩,凡是可以大補的東西你都來一份,放心,我不嫌棄 陳凡抬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腦門上,說:剛好點就開始貧,一頓飯你就打算讓我傾家蕩產(chǎn)嗎? 哎喲孟鑫捂著頭說,我一個病人 他說到這兒的時候聲音忽然落了下去,空氣驟然靜下來。 陳凡側躺在床上,正對著孟鑫,眼睛直直地看著面前的人。 他不由自主地抬手,輕撫孟鑫的臉。 孟鑫嘴角微微上揚,用力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安慰道:不要難過了,其實就是一種慢性病我不過是比你早點兒知道自己的結局也沒什么不好。 孟鑫。陳凡口氣冷硬,赫然打斷了孟鑫的話,我我不準你這么說。 我孟鑫似乎想解釋些什么,最終欲言又止。 陳凡猶豫一下,耐著性子緩下語氣,道:所以,你開始吃藥了嗎? 孟鑫避開陳凡的目光,稍稍坐起,靠在枕頭上,目光直直地望向前方,搖了搖頭說:沒有。 陳凡一聽,語氣瞬間急促起來,問:為什么這病不是他話沒說完就住了口。 孟鑫扭頭,看著他說:我不想吃,這藥一旦吃起來,到死都不能停了。 陳凡扯著被角攥緊拳頭,說:醫(yī)生的建議呢? 孟鑫苦笑一下,轉過頭,繼續(xù)望著白花花的墻,沒有回答。 陳凡終于忍不下去,他抬手抓住孟鑫的袖子,說:你你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孟鑫低頭看向陳凡,眼眶微微泛紅,語氣委屈,說:我沒有!你知道嗎?那些藥會讓我覺得我真的是一個病人,在以后的所有日子里,每時每刻提醒我,陳凡,我不愿意這么活著 那你你也不能這樣逃避啊陳凡的聲音越來越低。 孟鑫一字一頓道:逃避也是一種處理辦法,我本來就是一個沒有明天的人 陳凡沒有再說話,他狠狠地咬了下嘴唇,直直地看著孟鑫,眼圈跟著一起紅起來。 孟鑫抬手,揉了揉他的頭,說:我人還在呢?你哭個屁啊!話是這樣說,可聲音的末尾處卻不受控制地啞下去。 陳凡悶著頭,死死地咬著牙,因為太過用力,覺得下半張臉都是僵的。 半晌后,孟鑫終于松開他,用大拇指順著陳凡的臉頰劃過,蹭到他的眼角,說:這么大的人,怎么還動不動就哭? 陳凡這才發(fā)覺自己又哭了,瞪著眼睛瞥著嘴不說話,整張臉都委屈巴巴,只剩眼淚控制不住地往眼眶外跑,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抬起胳膊,用袖子蹭把臉,抽一下鼻子,說:誰想哭? 孟鑫終于松口氣笑了笑,此刻,他徹底被陳凡倔強的樣子逗樂了,說:你就沒有其他要問我的嗎? 有陳凡剛說完,就突然落下聲,半晌才搖了搖頭,改口道,我我沒有了 陳凡平時的模樣像只家養(yǎng)的小野狗,表面看著溫順,可脾氣一上來,也能咬掉人一大塊rou。兩人相處,多是隨性,現(xiàn)在這幅小心翼翼的樣子,孟鑫從來沒有見過,也讓他跟著忍不住難過。 孟鑫心中感慨,生活還真是艱難 這樣的念頭一旦開了頭,就再也停不下來。 對往事的委屈、命運的不甘、過去種種的難過全都席卷而來,他拼命把這如暴風雨一般強烈不適壓下去,臨了,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都過去了 可是此刻,這句話說出來,卻顯得越發(fā)蒼白無力,他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安慰陳凡。 所以陳凡猶豫一下開了口,鼓起勇氣問出了那三個字,為什么 初戀。孟鑫坐正了些,拿起一個墊子靠在背后,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心,緩緩地道,那會兒我大三,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可是后來,他劈腿了他語氣緩和,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劈腿? 嗯孟鑫點點頭,繼續(xù)道,他不是本地人,高我?guī)讓?。有一天,他說要回趟家里,結果就再也沒有回來,失蹤了半個多月,才打來一個電話,跟我說對不起,他愛上別人了。 那你呢 我?孟鑫苦笑一下,說,我能怎么樣?人都見不著。后來又過了一個多月,有一天,他突然聯(lián)系我,吞吞吐吐的讓我去做個檢查,電話里還說了什么,我已經(jīng)忘了,只記得自己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其實,分手后的那一個月里,我真的、真的有過念頭,就是那種傷心到不想活下去,覺得還不如死掉算了 可是孟鑫停頓一下,似乎是鼓了很大的勇氣,才繼續(xù)說下去,可是一切都太突然了這樣通知我,我活到頭了,結果才發(fā)現(xiàn),我根本舍不得死 他低著頭,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話音結尾處,停頓了很久,才把那個字緩緩地說出口。 這個字一說出來,陳凡就覺得胸口頂著的最后一口氣,都被孟鑫吸干了,他甚至無法正常的呼吸,只能拼命忍著眼淚。 孟鑫輕輕呼了一口氣,說:拿到檢查報告的那天,是個周五的下午,我一個人走在回學校的路上,一邊走一邊哭,哭得特別大聲,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有那么多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