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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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跟孟鑫相處,陳凡每多一分滿足,更會多一分忐忑。 曾經(jīng),他夢寐以求的是,能跟孟鑫這樣朝夕相對。 現(xiàn)在,兩人真得朝夕相對,吃喝玩樂,陳凡卻越來越覺得沒有安全感。 這種忐忑難安的感覺,隨著時間的積累,漸漸變成自欺欺人。 每次孟鑫接電話、回微信的時候,陳凡都十分配合的沉默。 他在心里無數(shù)次的告訴,什么結(jié)果都不要期待,不要關(guān)心,不要看,不關(guān)自己的事。 可人生里,永遠有一個巨大的bug叫做墨菲定律,越不想什么越來什么: 又打電話,孟鑫跟那個野男人說話真特么的溫柔? 我靠,野男人居然還撒嬌?多大的人了? 聊聊聊?一個微信有那么多好聊的嗎? 孟鑫每次掛了電話,都能感受到陳凡情緒明顯的變化,隱隱帶著努氣。 他不善長處理自己的情緒,更不擅長處理別人的情緒,于是,只能默默的低頭,裝做什么都沒有看到。 又是這樣的一個晚上,兩人并排坐在公交車上。 時間邁過了元旦,向二月份靠近,這是全冬天最冷的時候。孟鑫和陳凡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遠遠看去,像是兩只熊。 孟鑫合上手機,一抬頭就看到陳凡臉上的溫度似乎比這天氣還要再冷上幾度。 隔了好一陣,孟鑫知道陳凡不打算理他,這才抬手用胳膊肘推了陳凡一下,說:這周末海賊王巡展,你要去看嗎? 海賊王?陳凡這才扭頭,眼角眉梢都帶著抑制不住的喜悅,所有的表情一閃而逝,他努力地控制一下?lián)P起的嘴角,說:真真得嗎?你要去嗎? 孟鑫看他這副早就按捺不住的樣子,覺得特別逗,故意說:在考慮了,我朋友的公司是活動方,給了我兩張票 陳凡眨眨眼睛,終于跟海賊王妥協(xié),他拉著孟鑫的袖子說:真的? 孟鑫點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個信封,打開信封拿出藍色的票,說:票是這周六的,你休息嗎。 陳凡連信封一起拿過來,對著票正面反面仔細看了很久,說:必須得去。他抬起頭,說,正好明天我發(fā)績效,周六請你吃大餐。 孟鑫揚起一側(cè)的嘴角,笑笑說:好啊,我知道新開了一家牛rou鍋,離得不遠,都在王府井附近。 陳凡把票收到信封里,要給孟鑫,孟鑫說:你拿著吧,我這人馬虎,別再弄丟了 陳凡猶豫了一下,剛準備說話,一眼就看到孟鑫拿出手機,給那個人回了一句:這兩天好好吃飯,要多喝水,記著別再著涼了 噓寒問暖,還關(guān)懷備至。 瞧孟教練這一臉忠犬的樣子,哪里像是個馬虎人。 界面退出,陳凡看到那個大白頭像,頓時心里一股無名火升起來。 他收了票,硬邦邦地說:周六見。 你怎么孟鑫抬頭的時候,陳凡已經(jīng)站起來,向車門走去。 公交車停,陳凡下車,頭都沒有回。 孟鑫也有點生氣,拉開窗戶,喊道:你到底去不去? 陳凡沒有轉(zhuǎn)身,沖他擺擺手,單肩挎著包,向馬路另一邊走去。 嗡嗡 孟鑫打開手機,電話里的人,又發(fā)來一句:我好想見你,現(xiàn)在就想 . 周五天空雖然有點灰蒙蒙的,陳凡倒是心情不錯。 再熬一天就是看展的日子,雖然跟孟鑫鬧了點小脾氣,但絲毫不影響他期待的心情。 陳凡堵著一口氣,這兩天都沒有理孟鑫,孟鑫也沒有聯(lián)系他。 對這一點,陳凡倒是不擔心,依照孟鑫那個脾氣,到不了晚上,他肯定會和自己確定行程。 要是他不聯(lián)系我呢? 想到這里,陳凡不由自主地蹙眉,心里暗暗打定主意,要是孟鑫不聯(lián)系我,那我就聯(lián)系他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說為了海賊王,對為了海賊王 陳凡一路琢磨,下好決定后才稍稍安心。 他一進門,就看到小梅早就換好了衣服,站在柜臺邊。 他笑笑說:怎么今天這么乖? 陳哥,那個小梅神色慌張地看著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跟他說。 高跟鞋的聲音漸起,店長邁著步子走出來,冷冰冰地說:你遲到了。 陳凡抬起手打完,道:嗯,路上有點堵。 店長從上至下掃一遍陳凡。 陳凡被這巡視的目光看得特別難受,趕緊說:我去換衣服了。 店長幽幽地說:這就是你工作的態(tài)度? 陳凡轉(zhuǎn)身,說:遲到而已,想扣錢就扣吧。 小梅遠遠看了陳凡一眼,使勁沖他搖搖頭。 那人冷笑一聲:我看這個店是放不下你了這樣也好 陳凡疑惑地抬頭,看著女人老鼠一樣的門牙一開一合,聽著她嗓子里壓著石頭般擠出的幾句話:我本來還對你有些愧疚,正好也不需要了,從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了? 陳凡吃驚地看看店長,又看看小梅。 小梅紅著眼睛沖他搖搖頭,說:李姐,我們規(guī)定 陳凡強忍著心里的不滿,蓋過小梅的聲音說:我們規(guī)定,辭退需要提前一個月通知,你沒有權(quán)力 我為什么沒有權(quán)力?總部的通知已經(jīng)下發(fā)到你郵箱了,按照你的年限算,多補一個月的基本工資。多出來這一個月的錢,是因為我一天都不想看到你了。 可是陳凡還想說什么,但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把他腦子都炸懵了。 他從上大學的時候,就在這家德克士做兼職,從普通的服務(wù)生,轉(zhuǎn)到副理,整整四年時間。 他負責的帳、進貨清單沒有出過一點錯,為什么對,憑什么 你憑什么辭退我? 店長走到柜臺前,推開小梅,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個筆記本,扔在臺子上,說:這是我給你記的帳。她走近陳凡,低聲說,因為你監(jiān)守自盜。 我監(jiān)守自盜?毫無疑問,這是陳凡這輩子聽過最大的笑話。 女人點點頭,說:是啊,這店里的人都可以作證,加上這個賬本,只做內(nèi)部處理,沒讓你賠償算是仁至義盡了。 陳凡扭頭看著小梅,眼里的不解、疑惑、沮喪、絕望相互交織在一起,讓小梅慚愧地低下頭。 店長輕描淡寫地說:對,包括她,每個人都可以作證。 小梅,到底怎么回事?陳凡的語氣不再理直氣壯,只有不解的委屈。 陳哥,我小梅似乎想解釋什么,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女人看了小梅一樣,小梅立刻閉上嘴,含著眼淚再一次沖陳凡搖搖頭。 她的表現(xiàn)仿佛是最后一根壓垮陳凡的稻草,陳凡抿著嘴,嘴唇已經(jīng)開始瑟瑟發(fā)白。 女人難聽的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你要是不滿意,可以申請仲裁,不過你可是考慮清楚了,一旦進入仲裁,你多出的那個月就都沒了。而且就仲裁那個時間,太長了,姐啊,跟你工作這么久,是真的心疼你養(yǎng)家,聽姐的話,收了信,算了吧況且也是你不對在先,這個事情鬧出來對你以后找工作也不好,餐飲業(yè)就這么大,德克士還是有點影響力的 她刻意把養(yǎng)家兩個字拉長,說完話后,把信塞進陳凡的手里。 陳凡低下頭,紅著眼睛低下頭,沉默好一陣,才說:各位再見他背起包,向店外走去。 小梅紅著眼睛,眼淚一直流。 她看看店長,再看看身后的其他人,咬著牙,說了一句:你們太過分了 店長轉(zhuǎn)身看一眼小梅,臉上帶著虛偽的假笑,說:就他那些破事,要不是我上次攔著,早就被辭了 小梅低下頭,說:所以,上次沒處理的原因,就是準備讓陳哥背你的黑鍋嗎? 女人走過來,拉住小梅的手說:我也是為了大家嘛!畢竟她抬起頭,環(huán)視一下四周,說,這屋里,有幾個干凈人呢? 哼哼小梅冷笑一聲,說,是啊,我們反倒成了異類。 小梅說完抬起頭,望著門口。 大門空蕩蕩的,早就沒有了陳凡的影子,可是她就這么一直望著,始終沒有收回目光。 第29章 從店門口走到公交站,陳凡的大腦一直都一片空白。 站在馬路邊看著車來車往,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 僵硬的感覺從指尖開始,一直蔓延到全身?;秀遍g,一個人影擦肩而過,那人的肩膀狠狠地撞在陳凡的胸口間,一陣劇痛瞬間傳來。 真特么的,擋什么道!男人匆匆留下一句咒罵,就上了公交車。 陳凡捂著胸口,倚著欄桿,皺著眉頭,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隔了好一陣,他才緩過這股勁,放下手,低著頭站在原地。 他拿出手機,找到孟鑫的電話,猶豫了一下,撥了出去。 嘟嘟嘟 電話一接通,他就覺得自己的心提了起來。 人生里,他從來沒有一刻,這么像現(xiàn)在需要傾訴。電話撥出去的時候還不覺得,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越來越想聽到那個人的聲音。 他想裝作若無其事的告訴孟鑫:呵,狗日的,居然冤枉老子! 他想要有個人,能聽他念叨幾句,不用說話,聽他罵人就好 他需要一個支點,幫他托住這不太美好的人生 嘟嘟嘟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陳凡按了電話,目光卻并沒有從手機屏幕上面挪開。 一根神經(jīng)穿過手腕,連到指尖,瑟瑟發(fā)抖。 他拿出手機重新?lián)芰顺鋈?/br> 嘟嘟嘟 求求你,接電話吧孟鑫我好想見你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陳凡掛掉電話,這一次,他沒有絲毫的留戀 ,轉(zhuǎn)身上了公交車。 . 這是整個冬季最冷的時候。 空氣干燥而晦澀,刮在臉上,像是有人拿著塑料片,貼著皮膚蹭。 尤其到了小巷子的口,因為對流,簡直吹得的人睜不開眼睛。 陳凡家離著店里近,=因此出門的時候,只穿了一件薄羽絨服,這會兒,凡是在外面露著的地方,從手、到臉、再到鼻頭,全都凍得紅撲撲的。 巷子口攤著幾片水漬,此刻已經(jīng)結(jié)成了冰。 他小心翼翼地踩過去,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巷子的深處,走了進去。 如果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愿意聽他訴一下苦,也許,就只有自己這個所謂的媽了 半下午的時間,小店敞著門,門口冷冷清清,蒸籠橫七豎八歪在臺子上。 他疑惑地探頭看了一眼,郝桂香提著掃帚,從門口走出來。 媽陳凡一看見郝桂香,就再也控制不住紅了眼眶,他遠遠地喊了一下,聲音軟軟的,低低的,聽上去仿佛是一頭受了傷的小獸。 郝桂香疑惑地向遠處張望,只是,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遠處的身影。 就被門口的人吸引了目光,男人手里拿著凳子,氣勢洶洶地走過來,咒罵到:錢錢錢!每天就知道提錢,嫌我沒本事,不要過就好了,我我就是喝了兩口酒?你就這么迫不及待要我死嗎? 他一邊說話,一邊張牙舞爪地揮動著手里的凳子,眼看就要砸到面前的女人。 陳凡兩步上去,一把拉下來男人手里的椅子,來回推搡間,男人后退幾步,坐到了地上! 你你特么誰??!你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男人顯然已經(jīng)醉懵了,根本沒有認出來陳凡。 郝桂香沒有料到陳凡會突然出現(xiàn),緊張地搓了下手,說:小凡,你怎么來了?她說完這句話,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角,埋怨道,你這孩子,來的時候也不提前打聲招呼,你看這這她也不知道究竟要和陳凡再說什么?只顧低著頭,支支吾吾地說著一句半清不楚的話。 你特么男人晃晃悠悠往起站。 郝桂香趕緊快跑兩步扶住男人,男人一把推開郝桂香,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郝桂香低下頭,額前的頭發(fā)散了一地。 陳凡匆忙拉開郝桂香推開男人,男人后退幾步,靠著墻喊叫起來:哪里來來的野雞崽子,要管老子家的閑事,磚磚呢?你看老子不打死你 隔壁的小賣鋪,麻將館,陸續(xù)有人聽到響動走出來,三個兩個湊成一群,交頭接耳,指指點點看熱鬧。 陳凡拉著郝桂香的胳膊,擔心的問:媽,你沒事吧?剛剛他沒碰到你吧 此刻,郝桂香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這樣的情景,仿佛把她的衣服從頭到尾扒了個干凈,丟在了人群里,所有的臉面都掛不住了。 可是,在所有的人之中,她最不想讓陳凡看到自己過的原來是這樣狼狽的生活。 這是一種不言而喻的失敗,是拋家棄子的報應(yīng)。 她甩了下胳膊,匆匆丟下一句:不用你管!說完就快步向男人走去。 媽!陳凡稍稍放大聲音,再次拉住郝桂香,說,他正發(fā)著酒瘋,你先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