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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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程阿姨,我可以看下你家的小貓貓嗎?” 梁渡對大人之間針鋒相對的氛圍渾然不覺,心里還惦記著程芝剛才說的家里也養(yǎng)了貓的。 脆生生的童音把梁家馳和李從文扯回現(xiàn)狀,兩人依舊沉著臉,眼神中的鋒銳則斂了幾分。 最終還是李從文先讓步,喉結(jié)滾動兩下,將話忍了回去,退后一步,收起對峙的狀態(tài)。 梁家馳垂眼,睫毛的影子蓋住了漆黑的瞳仁,目光越發(fā)深沉。 成年人涵養(yǎng)與體面就像一層膜,時刻套在外面,只有某些時刻,才會被情緒的棱角頂出縫隙。 服務員是個年輕小姑娘,敏銳又八卦的視線在叁個人臉上來回打轉(zhuǎn)。 “滴—支付寶到賬……” 程芝隔開她的目光,結(jié)完賬,在她面前略停頓了一下,神情很平靜。 “哦…….多謝惠顧?!?/br> 服務員后知后覺的回神,朝她尷尬的笑了笑。 程芝順便點開相冊,找出橘子的視頻,遞給梁渡,“喏,這就是我家養(yǎng)的貓?!?/br> 梁渡湊近屏幕,看到那只圓滾滾的大橘貓以后,嘴巴張成鵝蛋大小,驚喜道:“好胖呀!” 此話一出,李從文先笑。 每次他去程家,看到橘子的第一個想法也是這個。 程芝的眼里溢滿溫柔,“是啊,畢竟大‘橘’為重嘛?!?/br> “那它叫什么名字???” “叫橘子,我爸取的名字。” “哦哦……” 梁渡又看了幾段視頻,羨慕得雙眼閃閃發(fā)光,梁家馳想裝作視而不見都不行,他知道女兒喜歡貓,無奈譚宜春有過敏性鼻炎,實在沒辦法養(yǎng)貓。 “你是橙汁,它是橘子,好可愛??!” 梁渡仰起臉,對程芝露出憨態(tài)可掬的笑,腮幫子軟乎乎的,果凍一般q彈。 程芝伸手摸了摸,“嘟嘟更可愛呢?!?/br> 梁家馳看著她倆和諧的相處,冷淡的表情和緩許多,余光瞥見李從文也是一副溫和平易的模樣。 梁渡聽到夸贊,很是害羞的咬住嘴唇,葡萄一樣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捏住父親的褲擺。 程芝也順著望了一眼梁家馳,正對上他好整以暇的淡笑。 心弦像是驟然被拉緊,她迅速收回目光。 “既然飯也吃了,那我們就先走了。” “可這頓飯不是我請的,要不下次我再請回來?”梁家馳看著她,理所當然的語氣。 “梁總不用再客氣了?!崩顝奈奶娉讨セ卮穑跋挛邕€有兩個家長要見,現(xiàn)在走嗎?” “嗯。” 梁家馳被截斷話頭,微虛起眼,有些銳利的看了李從文一眼,他不為所動。 程芝接過李從文遞過來的頭盔,對依依不舍的梁渡說再見。 “程阿姨拜拜~”梁渡想了想,從衣兜里掏出叁姨公之前塞給她的糖果,“阿姨,請你吃這個?!?/br> 程芝看著她小手里攤著的水果糖,“謝謝…….”然后選了一個橙子和蘋果味兒的棒棒糖。 眼神落在橙子棒棒糖上,停留了幾秒,額前落了幾縷碎發(fā),被風吹開,睫毛微抬,眸光直直對上若有所思的梁家馳。 程芝靜靜凝望他片刻后,合攏手心,對李從文說,“我們走吧?!?/br> “好?!?/br> 看著小電驢漸漸駛遠,人影在日光里變成模糊的輪廓后,梁家馳才收回目光。 看到墻角邊斜堆著的雅馬哈后,挑了挑眉峰,不服氣的嘟噥了一句,“這不比小電驢酷?” …… 葬禮辦了五天,作為獨子的梁家馳每晚都要在靈堂守靈,外面是吹彈唱鬧的殯儀隊。 親戚朋友們前兩天還一副悲戚相,但現(xiàn)代葬禮的模式實在諷刺,更像是找個理由把大家聚集起來,光明正大的玩鬧。 梁建山干脆在家里支了幾張麻將桌,梁家馳跪在白燭花圈面前時,他一臉喜色的撫摸著麻將,等待胡牌。 最后一天,送走殯儀隊和親戚時,梁家馳重重的喘了口氣,用力捏著太陽xue,感到稍許松懈。 “哎呀,以后是沒機會再這么熱鬧了。” 梁建山靠著大門,手里捏著沓零零碎碎的鈔票,拇指和食指揉搓著,點了點張數(shù)。 這幾天他的手氣出奇的好,該說是老天保佑嗎。 梁家馳轉(zhuǎn)過臉,看到他貪婪的表情,冷哼一聲,“放心,還是有機會的?!?/br> 梁建山抬頭,對上兒子冷硬的目光,喉嚨一梗,數(shù)錢的動作變僵硬,“你……這幾天辛苦了?!?/br> 說完討好一般的抽出幾張百元鈔票遞給他。 梁家馳看也不看,直接轉(zhuǎn)身上樓。 之前通宵達旦的工作都沒守靈辛苦,雖然剛才和梁建山把話說得難聽,但他還真不想再經(jīng)歷第二次了。 受不起,也受不了。 梁渡在樓上默寫單詞,看到父親進來后,立刻放下本子,“爸爸?!?/br> 梁家馳呼了口氣,摸著她的小腦瓜,順勢坐在書桌前,“嗯?!?/br> 梁渡看著父親憔悴的面容,很乖的任他撫摸頭發(fā),“爸爸,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梁家馳確實覺得口渴,點點頭,“好?!?/br> 孩子走開后,他垂下頭,手肘抵在書桌上,撐著前額,感覺自己像一座即將傾頹的山峰,僅靠這個支點,撐起自我。 在這種如釋重負的空虛里,他抬眼,無神的瞳孔靜靜地望著窗玻璃上映出的灰藍夜色。 燈光照出男人模糊的面部輪廓,垂斂的眉目里滿是疲憊的倦意,下頜上也已經(jīng)冒出不少淡青的胡茬。 梁渡把水杯輕輕遞到他手邊,“爸爸,喝水?!?/br> 梁家馳接過,緩緩地啜飲了兩口,喉嚨舒服許多,那些僵沉的情緒似乎也舒緩了一些,“謝謝嘟嘟?!?/br> 梁渡從沒見過父親這么頹喪的模樣,在她的印象里,爸爸是個很厲害的人,隨便看人一眼,對方就會肅然起敬。 不過,大人似乎的確都是很辛苦的。 她想了想,從桌上翻出一堆零食,“爸爸,你要不要吃點,我每次不開心,吃點零食就開心了?!?/br> 梁家馳聞言,沉吟片刻后,捏了捏女兒柔軟的臉蛋,看到那顆小缺牙后,打趣道:“那你的蛀牙是不是就這么來的?” 梁渡哼哼兩聲,不說話了。 梁家馳由衷的露出笑容。 在一堆零食里,看到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 忽然又想起幾天前,與程芝對視時,她手里拿的也是這個糖。 梁家馳摩挲著糖紙上的花紋,目光變得悠遠。 她送他的第一份禮物,就是橙子味的水果糖。 第一次見面是在公交車上,程芝比他先下車,卻掉了本詩集在座位上。 梁家馳順手撿了,當時看著扉頁上的“程芝”二字,還笑了。 他本意是想盡快還的,結(jié)果一晃神的間隙,校門口已經(jīng)人頭攢動,擠擠挨挨了,哪兒還有那個女生的身影。 書上也沒寫其他聯(lián)系方式,班級都沒,學校里一千多號人,找個陌生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于是那本書在梁家馳手里待了好幾天,無聊時他也翻過幾頁,記下了一首詩。 「一切都是命運,一切都是煙云,一切都是沒有結(jié)局的開始,一切都是稍縱即逝的追尋?!埂稌r間的玫瑰》 “稍縱即逝的追尋……” 梁家馳漫不經(jīng)心的在紙上劃了劃,驀地想起下車時,自己在人潮中尋覓時的心境。 “馳哥看什么呢,這么投入?”